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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后花园的凉亭里。
楚瑜望着正在陪一对儿女玩耍的楚瑾，忍不住对他道，“皇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楚瑾虽然是大皇子，但并非皇后所出，再加上才能平庸，在众多皇子中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当然，他也是最容易满足的那一个。
如今朝堂上都在谣传楚渊要废除太子的事，连楚瑜都想看热闹，楚瑾却一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此时，听着楚瑜的问话，楚瑾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自己去玩儿吧，父王要跟皇叔谈点事情。”
“好！”两个小家伙也很懂事，脆生生地点了下头，然后便迈着小短腿跑去玩捉迷藏了。
楚瑾吩咐丫鬟去照看两个孩子，自己则走回凉亭里。
楚瑜看到他走近，立刻丢下手里的瓜子，压低声音道，“皇兄，我听说父皇密诏四弟进宫谈过话了，父皇似乎有意要立四弟当太子，不过被四弟拒绝了。”
“是吗？那倒是可惜了，以四弟的才能足以胜任太子之位。”楚瑾俊脸上表情淡淡，仿佛在说很无关紧要的事。
楚瑜见他这么淡定，忍不住又道，“皇兄，我还听说四弟拒绝了父皇，说他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
楚瑾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奇地扬了扬眉梢，“你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半点风声。”
楚瑜回道，“那是因为你不关心，我这也是打听来的。”
楚瑾瞥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我对这些事不关心，为何还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事？”
楚瑾对他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想参与那些朝党斗争。
楚瑜见他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口吻，干脆把话挑明，“如今四弟不愿意当太子，在几个皇子当中，你又是皇长子，我猜你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皇兄，我今日来就是想表明我的立场，若是你被立太子，我一定坚决拥护你。”
楚瑜也不被楚渊看中，之前他还跟楚琰和宋佳人有过结，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楚琰的对手，放弃跟楚琰明争暗斗。
但是当听到宫里传出楚渊要废除太子的消息后，他的心也跟着死灰复燃，有些蠢蠢欲动了。
楚瑾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今日特意跑来靖王府恐怕是想探听自己的口风。
“三弟，别说我没有争储的心思，就算我有，父皇有那么多皇子，要立太子也绝对轮不到我。”
“父皇的儿子也就咱们几个，至于好几个小不点，年纪太小，以父皇的性格总不可能立个几岁的孩子当太子吧？”
楚瑾看着他，淡淡提醒道，“除了你我，还有五弟呢。”
“楚玧？那小子比咱们还……”楚瑜说到这话，突然想到什么，“不对，那小子这次也去边城了，还受了重伤回来。听说他在边城救了楚琰的命，相当于是立了大功，父皇一个高兴，真的立他当太子也不是没可能。”
楚瑾见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也不想再多说，抬手指了指王府大门的方向，“三弟，你大嫂回娘家省亲了，府里没有女主人在，午膳也没人操办，我就不留你了。”
楚瑜见他下逐客令，依然赖在凳子上没有起身，“皇兄，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尽管楚瑾很佛系，做什么都不争不抢，但是有时候像他这样的人看问题才能看得更透彻。
楚瑾知道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便点头道，“什么问题，你说。”
“你觉得父皇真的有可能立楚玧为太子？”不是楚瑜瞧不起楚玧，这些年来，他觉得楚玧就是个纨绔子弟，干啥啥不行，玩乐第一名。
父皇就算要立太子，不可能把江山社稷交到这么不靠谱的人手里吧？
虽说楚玧这次去边城，也混了个功名回来，但那都是沾了楚琰的光。
楚瑾看出他眼底的不服气，唇角轻轻一扯，抬手拍上他的肩膀，“三弟，说句实话，如果我是父皇，我也会将皇位传给五弟。”
楚瑜被他这句话搞糊涂了，想不通原因，“为什么？五弟那样的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父皇凭什么要把皇位传给他？”
如果是立楚琰为太子，楚瑜肯定无话可说，但是楚玧算哪根葱？论武功论谋略还不如自己，要是父皇真的打算立楚玧为太子，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你错了，五弟远比你想象得要有智慧。”楚瑾又深深睨了他一眼，抬手拍上他的肩膀，“你啊，没那个能耐就别总想着当皇帝。如今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妻儿都在身边，不愁吃也不愁穿。”
“可是，男儿本就该胸怀大志，难道你不想更上一层楼吗？”
“我怕还没有上一层楼，脑袋就掉了。”楚瑾目光落在他脸上，淡淡道，“三弟，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读佛经，也悟出了不少道理。每个人活在世上就像是一尾鱼，都有属于自己的池塘。如果你没办法找准自己的池塘，跑去强占别人的池塘，最后只会死在沙滩上。”
楚瑜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算了，有句话你说得很对，争储的过程很残酷，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呢！”
楚瑜也没有想到，自己跟楚瑾聊完天，心底竟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算了，他也懒得再去猜测父皇到底会把皇位传给谁了。
反正不管传给谁，肯定都轮不上他。
思及此，楚瑜从桌前起身，对着楚瑾的方向道，“皇兄，今日跟你谈心我受益匪浅，有很多想不通的事也都想明白了。你说得很对，人生在世该及时行乐，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再抢也抢不来。我走了，改日得空再过来。”
楚瑾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天空。
今日的阳光很明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呢，用过午膳带孩子们去郊外放风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