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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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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猎队出发的同时,村庄靠南边的偏僻之处,简陋的小木屋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趴在铺着兽皮却明显破旧的木制板床上,面色苍白,呆滞的眼神透过裂开的床缝看着灰尘堆积的地板,耳边传来练武场哼哼哈哈的稚嫩童声以及教官大汉响亮的喝声。

    木屋不大,除了两张破旧木床以及一套干净的桌椅外,就只剩下屋内周围墙壁上挂满的兽皮,弓箭等物。

    太跋在床上已经趴了整整十天,这十天对于太跋而言却是宛如十年。

    臀部的伤口涂上了老药师炼制的伤药,伤口逐渐弥合,大概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然而臀部的伤口易好,太跋内心的创痛却是难以愈合,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想起那天晚上太空对自己棍棒交加的场景,太跋便不禁连连吸气,臀部不觉又疼了起来,显然在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太跋咬着牙,握紧拳头,指尖关节摩擦起声,一丝恨恨之色从其眼中升起,迸出光芒,“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并且将你打倒!”

    臀部的伤口因其太过激动又一次被撕扯开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太跋对太空的恨并不仅仅因为这一件事,而是原由已久。

    其实很小的时候,太空一直是太跋崇拜追随的对象,当时父母健在,太空年纪虽小,却是村子里的天才人物。虽然无缘老药师神通相授,但他在武艺搏斗方面的天分却是无人可比,其三岁时便能举起超过自身重量三倍的大锅,可谓天生神力;五岁学武,不到一年时间便打败了村里所有十几岁的少年;七岁时,独自一人进入林中射死一头壮年斑斓大虎,轰动村庄;待到十五岁时,村中好汉便鲜有敌手;不到二十,便随猎队出村狩猎,隐隐有领头之势!

    父母对太空殷切期望,村里人对太空赞不绝口,甚至是老药师也对太空赞赏有加,而太跋却仿佛一个可怜的小丑般被众人遗忘,沦为天才大哥的陪衬。

    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太空,甚至连父母也对太空宠爱有加,平时吃饭也只听到父母念叨太空,神色间满是自豪,即便偶尔谈及太跋,也只是教导他多像大哥太空学习,不要一事无成。

    嫉妒如种子般在小小的太跋心中埋下,更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肆意发芽生长,然而太跋的本性却是不坏,他想要的无非是能够得到父母,村民们的认可,他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太空的阴影之下!

    村民们看到的太跋蛮横无理,胡闹捣蛋,然而他们永远不会理解太跋顽皮表面下隐藏着的孤独,也永远不会明白那瘦小身躯下始终贯穿流淌着的哀愁。

    太跋趴在床上,视线逐渐爬上不远处的木窗,蓝天白云下,一只飞鸟忽咻而过,注视片刻,太跋沉默间将头扭了回来,深埋枕中。

    ……

    大青山绵延数十万里,村庄所占的区域不过是青山一隅的九牛一毛而已。

    此刻,距离村庄万里之远的大青山深处,平静无波的林海下,忽然一声愤怒的嘶鸣声骤然响起,四方震动,鸟兽惊散。

    一条长达百丈的巨蟒浑身黑雾缭绕,庞大的身躯带着愤怒直冲上天,云雾剧烈翻滚。

    赤红狰狞的蛇信翻腾搅动天地,一双血色双眸斗冲直射上天,迸发出嗜血光芒。

    巨蟒浑身鳞片收缩,厉声长啸,同时神识铺天盖地向四周涌去,似要将这整片区域笼罩,神识无尽蔓延,直到仿佛突破了某个界限,一道同样庞大无比的神识升起与之发生碰撞。

    “夜姬,你过了。”

    “吾儿消失不见,顾不得太多!龙甲,莫要阻我!”巨蟒口吐人言,尖声而道。

    那道声音沉寂下去,与此同时,一道山岳大小的青色龟形虚影从不远处的山林湖泊上空升起,双眸紧闭良久方才睁开,缓缓而道,“你的孩儿,不在我领地之内。我方才用先天神通推衍,追寻到了你儿的气息,你儿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西北方向。”

    夜姬吐着蛇信,神色阴冷,她相信龙甲定然不会欺骗自己,于是长啸一声,猛然回身,朝着西北方向翻滚而去,身后黑云滚滚,铺天盖地。

    ……

    向来安于和平,不通世事的青山村民显然并不知道远隔万里外那惊天动地的一幕。

    此刻正直午时,村外巡视的猎队汉子们正浩浩荡荡地返回村子,阳光炽烈,汉子们抖擞双肩,眯着眼相互笑谈着望着已然不远的的村子。

    人群中,太空一脸平静,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他却看似风霜历尽的中年大汉般带着些许沧桑。

    回到村子,跟周围村民像往常一样打过招呼,太空便径直赶回家中。

    站在门前,透过破旧木门的裂缝,太空一眼便看了趴在床上,神色萎靡的太跋。

    太空面色复杂,长叹一口气,他心中始终对十天前痛下狠手责打太跋内疚万分,然而他却不得不如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跋,为了太跋能够长大成人,能够在其死后自力更生,不受欺辱。

    咬了咬牙,太空像是做出了决定般,脸色一转,重新化为原本的刚毅不折,陡然一哼,推门而入。

    “整日游手好闲,不通礼数,扰乱村庄安宁,该当此罪!”太空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一脚踏入,狂风涌进。

    太跋揉着臀肉,正心中叫苦之时,猛然听到太空话语,一股气血便直涌上头,面色潮红,仿佛有怒火燃烧,“你!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太空又是一声冷哼,大步一迈向前,“就凭我是你兄长!祖宗有训,家中无严,兄长为先,我既以兄代父,如何行不得这管教之法!”

    “而且我不仅要管,从今以后更是要对你严加训练!我太家之人,岂能有软弱之辈!如果你不想被我管教约束,那你就努力用自己的力量打败我,我便不再管你,如果不能的话,那你就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不要给村子添乱!”太空沉声喝道。

    太跋此刻眼中血丝满布,手中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来操心!”

    “果然…”太空冷笑,“以前对你真是管教太少,养成了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但你目中无人,也要有那个资本,我说了,除非你能将我打倒,否则别想从我手上挣脱出去!”

    太跋拳头紧紧握紧,手指关节摩擦发出响声,脑子里,从前始终被人忽视始终生活在太空阴影下的经历如潮水般不停地冲刷着太跋的记忆,一股不甘之意从内心升起,直冲头颅。

    “我发誓,我一定会超过你!一定会将你打倒!一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太跋咬牙说道,目中但见风暴肆涌!

    “好,那我便看着。”太空面无表情,然而心中却是暗喜,“伤好后,我会开始进行对你的训练,你做好准备。”

    太空转头走出门外,临跨出横木时,太空又淡淡说道,“到时候,吃不得苦头,可不要懦夫般退缩。”

    一脚跨出,身影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门外。

    太跋躺在床上,愤怒充斥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心只想着如何打败太空,然而他却看不见,不远处行走着的太空,望着天空,粲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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