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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祖宗眼睛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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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大脑袋,除了能给脖子遮点太阳还能干什么?当摆设都嫌占位了!”朝华作势就要将团扇往司命星君的大脑袋上砸去。

    “估计就是您拧小仙耳朵的时候,小仙……”司命星君还想狡辩,朝华“嗯?”了一声,连忙改口:“都怪小仙下盘不稳!”

    司命星君挣扎求存,委屈巴巴的问朝华:“祖宗,您想吃什么,小仙就给您买什么去!专业跑腿,风雨无阻!”

    要知道,司命星君这孩子她是看着他从小傻到的大,对于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朝华早就习以为常,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石凳上起来,想了想,问他:“你想不想吃臭豆腐?”

    司命星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问:“有多臭?”

    朝华笑得意味深长,告诉他:“要多臭,有多臭。”

    司命星君一听,面上连假笑也挂不住了,全然失去了生的希望。

    于是朝华又带司命星君去了王富贵儿的臭豆腐摊,从排队开始,司命星君就拿两根食指按着鼻子,朝华瞧见了,冲他翻了个白眼:“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有苦说不出的司命星君,抬头看向朝华的时候,被她一直眨巴着眼皮的白眼下了一跳,捂着小心脏问她:“祖宗,您这是怎么了啊?!”

    朝华伸手捂住眼睛,“白眼翻多了,眼睛抽筋了!”

    豆腐炸的快,这队伍也排的快,轮到朝华,她伸出两根手指对王富贵儿说道:“富贵儿,两份臭豆腐,照旧,吃完了给你把碟子送过来。”

    王富贵儿还是那句欢欢喜喜的台词:“好嘞!”

    听见朝华儿字咬的重,司命星君好心提醒,纠正她道:“祖宗,儿化音应与其前面的发音连在一起,不应单独出声儿的。”

    “这个梗,前几回我已经说过了,这摊主姓王,他爹名叫富贵,他是他爹的儿子,所以取名叫王富贵儿,没毛病。”

    “原来如此!”因为捏着鼻子,司命星君说话瓮声瓮气。

    不一会儿,臭豆腐就炸好了,朝华抱着手臂没有动,司命星君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憋着气去接王富贵儿递过来的两盘臭豆腐。

    “司命,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否则目光太过短浅,品味也过分低俗。”朝华带着司命星君走去小河岸,指了指他手里捧着的臭豆腐,“就说这臭豆腐吧,闻起来越臭的,吃起来越香。”

    因着司命星君憋着一口气,所以说起话来特别的吃力,摒去声音,光看他说话时的唇部运动,就像是在看戏台上无实物表演的嗦面。

    司命星君道,“祖宗,既然您这么喜欢吃这臭豆腐,不如小仙这份也孝敬给您吧?一份您也吃不尽兴,吃不饱不是?”

    “没事,吃不饱,等会可以去吃老张家的混沌,小李家的灌汤包,还有西市高丽人做的大酱年糕。”朝华显然是无所谓,对于吃什么,哪里好吃,天上地下,朝华如数家珍。

    正说着,朝华抬眼一看,只见那河岸旁,柳树下,闹中取静,坐了个极其熟悉的背影。

    “祖宗,那边坐着的那个人,好像是帝君啊?”司命星君拿臭豆腐一指,显得有些雀跃。

    “看见了,本座又没瞎。”朝华揉着眼睛,语气甚是不悦,“难怪方才本座眼皮一直跳,遇见他准没好事!”

    司命星君耿直道:“祖宗,您那眼皮子跳不是因为白眼翻多了抽筋吗?”

    “就你话多!”要不是看在司命星君手里捧着的手豆腐的面子上,朝华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祖宗您看,您不过是忽然想吃臭豆腐,也不过是随意带着小仙在这小河堤上走一走,结果就在这儿遇见了沈将军。唉?祖宗,沈将军手里捧的好像也是这臭豆腐啊!”司命星君语气尤为的浮夸,顿了顿,恍然大悟的一喟道:“缘,当真是妙不可言。”

    朝华真切的以为,眼前这位星君,命格薄子写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做个冰人,给人说媒。

    原本遇见了沈碧沉,朝华是打算转身就走的。可是经司命星君这么一提,朝华定眼一看,又用小手扇了扇风,用鼻子闻了闻,她确信沈碧沉当真是在吃臭豆腐,再看旁边的一摞空碟子,吃的还挺欢畅。

    朝华忽然来了兴趣,扒了扒司命星君,“走,我们过去看看。”

    朝华蹑手蹑脚的走到沈碧沉后面,靠近他时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正准备一巴掌重重拍在沈碧沉的肩头,却不料沈碧沉动作迅速,一口吃掉了碟子里最后一块臭豆腐,又迅速起了身,一个转身,衣袂一晃,人已经在朝华身后负手而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既从容畅快,又拉风好看。

    而朝华可就不这么的了。

    “啊!”朝华重力往前,沈碧沉却忽然闪避,朝华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一头栽到湖里去,沈碧沉上前一步伸出了手,扣住了朝华的手腕,将她一带,顺势就带着朝华进了自己怀里。

    “哎哟!”司命星君笑得花枝招展,还假模假样的伸手挡了挡眼睛。

    这回,朝华不敢让沈碧沉松开了,要知道上一次,说松开他就松开了,摔得朝华屁股都疼了两天。她挺着胸脯站起来,顺便嗅了嗅沈碧沉身上的气味,“嗤嗤”了两声,用一种捉那个啥在床的语气对沈碧沉说道:“你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吃臭豆腐!”

    沈碧沉抬了抬眼皮,看着朝华因为羞愤而显得红扑扑的小圆脸,用他那寡淡的语气里特有的肯定句说道:“背不动。”

    “……”朝华当时就感觉好像是自己吃臭豆腐的时候噎住了,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最后嚼碎的豆腐渣滓呛进了她的黄喉,不对,是心血管里,堵的她是心也疼,肝也颤,连胃也跟着绞痛。

    “你!”朝华伸出她的阴阳指,眼看就要戳着沈碧沉的喉结破口大骂,司命星君也忙搁下了臭豆腐,掏出了纸笔,将司命笔的笔尖放嘴里舔巴舔巴润化了,端正姿势,正准备写下将这二人旁人难以企及的对骂,摘其精华,抄写下来。

    原以为这俩人会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不说骂到这河水枯竭,也要骂到个天昏地暗。却不料,朝华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不仅软,还嗲,听得司命星君一阵哆嗦,看朝华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试试嘛,说不定背的动呢?”为了配合这嗲声嗲气,朝华还绞着衣角扭动起来,嘟着方才尝了一口臭豆腐还沾着粒白芝麻的嘴,眨巴眨巴双眼,学着电母对着雷公的那一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拼命对着沈碧沉放电。

    可在司命星君看来,他还以为朝华的眼睛一不小心又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