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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庄又辉最近神秘兮兮的,也不常来我这边了,每次过来也就呆一小会儿,跟我说两句话就走,顺便走的时候,夸奖一下阿默,说他厉害。
早上醒来,我把日历拿过来,扯下一张,三个月的日历,扯一张就少一张,转眼间,已经薄了很多,这剩下的日子,似乎也不多了。
阿默把日历拿过去挂好,推我去吃早饭,我没有胃口,不太想吃,他偏偏执着的要我继续吃,我勉强多吃了几口,轻叹一声:“我来这边已经一个月了,阿默,你说,如果人在生命倒计时的两个月里,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没有指望他会说话,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开口跟我说话的,但今天,他似乎在考虑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拿过一个刻板,放在我面前,让我把手放上去,我记得这是盲人专门用的刻板,上面写出来的字,能摸出痕迹。
一句很简单的话,我摸索了几遍,就认出来了,他写的是:和心爱的人,认真度过每一天。
真是个坏人,明知道我不能跟邱霖严见面的,他偏偏要提,我把刻板扔到一边,叹息道:“我是不会跟他见面的,我都要死了,干嘛要让他看到我死亡事,那痛苦的样子。”
阿默又给我写了一段话,这一次有点长,我摸索了好久,才认出来,他说:这只是你认为的最好的事情,或许,你的离开,对他来说更加痛苦呢,他更加愿意跟你在一起。
我沉默了好久,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你不懂,阿默,你不会懂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点一点的失去呼吸,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在荒岛上的时候,我抱着邱霖严,他那时候也是那样,浑身都冰凉的,呼吸也变的微弱,我当时恨不得自己先死去,所以,我不会让他看到这一幕的。”
“我不要这么残忍!”
阿默迅速写下一句话啊,似乎很迫切的样子,呼吸都急促起来,写好之后,就把我的手放在上面,我的手指在文字上划过:他愿意跟你一起面对,这不是残忍,是爱。
“别说了,你不要说了!”我怕我看多了,心里会动摇,认识邱霖严之后,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唯有一次,分开了一星期,我就快要疯掉了。
而现在,我已经一个月都没有见过他了,只有那一次,我给张欣打电话失误打给了邱霖严,让我听到了邱霖严的声音,那已经是一个奢望。
“阿默。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故事,只是我跟我丈夫,是造化弄人而已,我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离开了他,你不要扰乱的心思,万一,我真的忍不住回去了怎么办?”
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我又回到了海上,在那里,邱霖严躺在礁石上,奄奄一息,小腹的位置还在不停的流血,我按着他的伤口,不断的喊他的名字,他却没有给我一点回应。
有船过来,我背着他努力朝海边挪动,刚走了几步,忽然有人把我们推倒在地上,很快,船就开走了,直接把我们遗弃在海滩上,我害怕的大喊大叫着,想要船停下里,可是船上没有人理会我,每一个人都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能看着邱霖严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失去呼吸,身体变的冰冷,绝望害怕到放声大哭起来。
“邱霖严……邱霖严……”我从睡梦里醒来,惊慌失措的朝身边摸过去,什么都没有摸到,我在空气里乱抓,惊惶之下,我打翻了桌上的水,身子一歪,就朝床下面栽倒过去。
有人大力把我拉了回来,我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很熟悉的怀抱,还有那熟悉的气息,我心头一颤,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歪了,我的眼睛缝隙,看到了邱霖严,他小心地搂着我,看着我的视线,格外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