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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同意治眼
沈蔚和陆修离继续向山上走去，快到山上的石像时，见利虎兽摇摆着巨大的虎尾，晃着脑袋立于石像前。
“你到比祀牯兽有情有义。”沈蔚拉着陆修离站在利虎兽的前面。笑道，“难怪陆修离当年执意要将你带来沂山。”当时陆修离已经将利虎兽训得服服贴贴，扯着利虎兽的头颅，说祀牯兽就缺少这样的伴儿，带给他作徒弟，或是认作妹妹。
陆修离被沈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不明所以。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听到时不时的野兽的低鸣声，心中好奇。
“你是来挡路的，还是来带路的？”沈蔚问道。利虎兽朝他摇了摇尾巴，便慢慢地转过身。沈蔚牵着陆修离跟上利虎兽。将他们带到祀牿兽的洞府前，利虎兽就要转身离开。
“你不进去？”利虎兽转过身来向他们摇了摇头巨大的脑袋，没有祀牯兽的允许，她是不敢随意进去的。
“一起进去吧，最近山上很不安全，你既然怀有身孕，更不能在这个时候随意下山。如果被他们捉住了，有些别有用心之人，说不定就是想拿你逼着祀虎兽自己解除封印,重出沂山。”沈蔚劝道，利虎兽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打了个响喷，转过身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上次灵脉的阻隔之地，这个临界后面就是沂山的灵脉之所在，是皓月大陆，南蛮，北疆，东篱，整个四洲之陆的命脉之地，因灵脉藏于沂山，而沂山又坐落在皓月大陆，因此在四洲之陆中，唯属皓月大陆灵力最为充沛。人杰地灵，修为高者比比皆是。
而陆氏更因千年前和沂山的山神祀牯兽定有血契，更巩固了其对四洲之陆的统治，六年前，飞龙将军陆修离在最后的祁南关大捷之后，结束了四洲之陆百年的割据状态，后北疆和谈，愿俯首称臣，作皓月大陆的藩属国。东篱和亲嫁明月质子为皇嫡子陆珺之夫，并签订五百年的和修之约。东篱也愿每年贡奇珍异宝，将国宝碧血玺赠与陆氏，以表忠心。收复南蛮，降服异族。
沈蔚将陆修离带到利虎兽的身边，利虎兽轻轻地舔舐了她的头发。陆修离因为沈蔚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利虎兽的亲近给惊到，想要闪躲。
沈蔚搂住她，轻声安抚，“利虎兽是你当年在檀山伐木时遇到的，当时利虎兽终日偷食紫檀木，修为速增，当时的伐木匠师皆惧于她，你到了檀山之后就将她驯服，说要带给祀牿兽做个伴。”沈蔚拿着陆修离的手慢慢地放在利虎兽的耳朵上。
利虎兽很顺从，但有些迷茫。她是陆修离吗？可她身上没有一点她熟悉的陆修离的味道。厚重的鼻息喷在陆修离的手上，感受到利虎兽对她的亲近，陆修离也慢慢地放下心中的戒备，欢喜地抚摸着利虎兽的大脑袋。
“保护好她。”沈蔚放心地将陆修离交给利虎兽。
沈蔚站在洞府前，离灵脉阻隔之地数丈，不再像上次那样鲁莽地想要强行的冲撞，这次他先聚力于掌轻轻地试探一番，果然感受到来自外地的胁迫，那道灵脉给予沈蔚狠狠地一下反击。
瞬时间地动山摇，灵脉的波动陡增，像是感受到有威胁，灵脉的灵界不断往前延伸。
“沈蔚，你又为何而来”祀虎兽虚幻的身影，渐渐地出现在洞府前的石壁上。
“今日，我上山的路上，遇到了天机阁的人，他们围攻了利虎兽，恰巧被我解救下来”沈蔚淡淡地说到。
祀牯兽朝着利虎兽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她看上去并无大碍。便懒洋洋地说，“哦，多谢。”便收回目光。
“上次和我一起上山的姑娘被你的灵气所伤，我想请你如何医治”知道它不信她是陆修离，沈蔚也不再提起，直接说明来意。心中有求于它，放下身段，低下语气，诚恳地说。
“哼，简直不自量力，被我灵气所伤怎么可能医治，况且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值得我去救的。”祀牯兽不屑道。
“你的灵力与陆修离的灵力一脉同源，当日沈黎心被陆修离的灵气所伤，后来陆修离又自耗修为将她医好”沈蔚看向石壁，意思明白，拆穿祀牿兽，无法可医的托词。
“你放肆，你的意思也是要本座自耗修为将她医治？狂妄！”祀牯兽幻影剧增，释放洞府中的灵力向他击去。
洞府外的三人只有陆修离毫无修为，被这波灵力震得向后退去。利虎兽将陆修离摁在自己的腹下，企图消减祀牯兽对她带来的伤害。陆修离紧紧地攥住利虎兽肚子上的皮毛，将整个身子紧贴在她的腹下，她似乎能感受到，来自利虎兽体内的小小生命的微动。那样一只小小的，在肚子里的乱动，带给陆修离一阵熟悉的感觉。
“过来”祀牯兽向利虎兽咆哮道。利虎兽摇了摇尾巴，晃着脑袋并没有上前。
祀牯兽并不明白利虎兽为何会公然地违抗他的命令。他以为是沈蔚骗取了利虎兽的信任，让她愿意去保护那个女子。
“她不是陆修离，沈蔚是在骗你”祀牯兽不满她对压在身下女子的庇护，张着血盆大口朝她发怒。
“她是陆修离，是我亲手将她的魂魄召回，是我亲手将她的丹利子放回她的体中。如果她不是陆修离，敢问普天之下，谁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陆修离的丹利子”一而再地被所有人否认，沈蔚激动地向祀牯兽证实。
“可她的体内并无半分灵力，我的神力探测到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如果是陆修离，怎么能够隐藏得住，丹利子中撼天动地的力量。”祀牯兽反问道。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我也没想到她会神力全失，会被你的灵力所伤”沈蔚神色有些担忧。
“看在当年我将陆修离的魂魄带与你见最后一面，当年在这洞府中与你相识数月，请你医治好她”沈蔚恳声道。
祀牿兽收回攻击他们的力量，转而突然地向陆修离袭去，陆修离虽被利虎兽护在身下，但速度太快，利虎兽恍惚之中，陆修离已被祀牿兽夺去。
发动沂山山脉的全部力量，企图冲进陆修离的体内，逼出沈蔚口中陆修离的丹利子，全部的灵力倾泻而下，全部灌入陆修离的体内，瞬间又被吸收，在场的一人两兽都被这样的场景给惊呆了。
祀牿兽不敢再贸然逼迫她，撤出奄奄一息的灵脉，放入体内养护，同时也对女子作为陆修离的身份，产生一点点的信任。刚刚差一点沂山的灵脉就被她侵吞，她的内服像个无底洞一样，将祀牿兽对她的攻击全部吸收，但这股巨大的灵力进入她体内后，又像石沉大海一样，悄无声息。要知道常人如果承受如此大的力量，一定会爆体而亡。
祀牿兽慢慢地安抚奄奄一息的灵脉，调整内息，“沈蔚，本座感谢你当年将陆修离最后的魂识带给我，我也相信你对陆修离的忠诚，只不过，被这灵力所伤，是伤及根本之体，本座当真无解。”
“当年沈黎心之所以得救，并不全因陆修离的修为的损耗，更是服用陆修离的心头血做药引所致。”祀牯兽解释道。
沈蔚沉思，一时不知是否可信。
“不过，本座到可以暂时医好她的双眼，只是她被灵脉所伤的根基，本座是无可奈何的。”祀牯兽进一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能否答应。”
“你说，力所能及之事可应”沈蔚许诺道。
“我要你查清当日的两只烈焰箭是谁所射”祀牯兽正声说道。
回忆当日陆修离被围困于竹海之中，刀剑如影，利箭如雨。陆修离在抵挡万千来袭之中被两只烈焰箭穿心而过。
陆修离的克星是烈焰箭，这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当陆修离知道自己并不是所向无敌时，知道自己的克星是烈焰箭。她做了一件非常符合她一贯风格的一件事，血洗赤焰山庄，斩杀所有魏氏一门，一手摧毁赤焰山庄的机巧阁，所有烈焰箭尽毁于大火之中。
至此之后，陆修离堪称天下无敌。江湖人虽在背后对她的行为议论纷纷，诸多愤懑。但众人皆不敢直言。在百姓的心中，她是保家卫国，奋勇杀敌的飞龙将军。在江湖人的心中，她又是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恶魔。
因此，当日为何会出现烈焰箭也是沈蔚后来，着重追寻调查的地方，只是当日埋伏于林中的高手太多，各路人马早已商量好在此地潜伏，而且两只烈焰箭是从万千发箭中，穿透而过，毕竟寻常的箭是近不了她的身。
“竹林一役之后，我也多方打探想要弄清那两只烈焰箭的来历，可是当日的情况太过混乱，一时竟无从查起，去年我从天机阁中买到消息说，当年的魏氏一门还留有后人。”沈蔚将知道的情况都一一道来，以表诚意。
“要说这唯一的后人，正是云游四处的魏甄的长子魏裴，据说当日他并未在赤焰山庄。”
“魏裴？魏家居然还有后人。难怪会再造出烈焰箭”祀牯兽沉声道。
“但是，一般人并不能催动烈焰箭，充分发挥它的威力，这对射箭之人的射技和灵力要求颇高。如果当时一支箭是魏裴所射，那么另一只箭是谁所射，魏裴一人不可能同时推动两只烈焰箭。”
“哼，放眼四洲之陆能够达到这两个条件，射技好，灵力深厚的可并不多见，这倒是好查”祀牯兽冷声道。
“我可以答应你，损我修为替她的眼睛暂时恢复，但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查出魏裴所在，二是查出第二只烈焰箭是谁所射。”祀牯兽看向沈蔚。
“即使你不帮她医治，我也要查清这两件事情”沈蔚应道。
“好，你荆冀剑从初探人世就跟着陆修离，我相信这世间千万人想要害她，但你沈蔚定不会负她”祀牯兽朗声说道。
“这世间千万人谄于陆修离的灵力，想要吞噬她，取而代之，我相信你祀牯兽是最不屑成为这些人”沈蔚爽快地说。
“利虎，将她带进来”祀牯兽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石壁上。
二人跟着利虎兽进入洞府，沈蔚并不是第一次过来，当年陆修离十岁，来此献祭时，只有荆冀剑陪伴在她身边，在此度过数月。对这里倒是熟悉清楚的很。
“多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要不是我识得你体中荆冀剑的气息，我还认不出你”话说一位清秀的青年从溶洞的内府中走了出来，他上身□□，墨发如绸，浑身布满纹脉，身体各处的肤色都不相同。正面的左半部分样貌清秀靓丽，眉目温柔，右半部分却剑目飞扬，眉深如墨，浓重异常，充满异域的风情。
“看你身上的纹路，看来北疆最近修为大成者不在少数。”沈蔚看着男子的上身的纹路说道。
“哼，不在少数又如何，最后都无法从我手下过的了十招，比起当年的陆修离，差的远了。
陆修离死后，各国频频前往祀坛献祭，一个个的修为，到都不如当年十岁的陆修离，手中的剑也比不上当年的荆戟剑。”祀牯兽顿觉无趣。
“陆修离死后，这世上，到真没有让本座上心的事了。”祀牯兽恹恹道。
“利虎兽怀孕了”沈蔚突然说到。
祀牯兽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利虎兽。一时之间竟看不出是何心思。
“她把利虎兽带回来是给你做个徒儿，或认个妹妹，你倒好，直接与她成了周公礼，陆修离回来了，得要跟你大打出手了”沈蔚笑着调侃道。
利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吓愣住了，她还没想到怎么跟祀牯兽解释。她本能地向外奔去。
“去哪？”祀牯兽猛地挡住她的去路，将她往回一带。
“难怪她最近都不化作人形，原来是不想消耗灵力”祀牯兽笑道。亲昵地拱了拱她的大脑袋。
“哼，陆修离，本座现在也有孩儿了，以后休得再让你嘲笑我。”祀牯兽心情顿时觉得愉悦起来。
想到陆修离的孩子，祀牯兽问道，“陆修离死后，陆珺将她和苏垂文的婚约赐离。要将小瑶儿过继给她陆珺，他答应了吗？”祀牯兽觉得心情不错，多问了一句。
而陆修离此时的心中，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时难以消化，沈垂文是谁？陆修离与沈垂文有婚约？小瑶儿又是谁？她和沈蔚到底是什么关系，无数的疑问悄悄地滋生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