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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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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洛歆又道“倒是卓凡,一开始你接下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想到这么处理了?”

    “并没有……”卓凡倒在沙发上沉闷的说道“原本是打算用移情开扉术,给他洗个脑,种个‘不劳者不得食’的根……”

    “果然是邪魔外道……”

    ……

    “叮咚……”门铃响起。

    林舒荣皱着眉头,“这么晚了?谁啊?莫非是小区的色狼觊觎本姑娘的美貌,尾行过来?哎呀那可太不秒惹!”

    话音未落,一件t恤落到他头上,随之而来是卓凡的怒吼“穿上衣服,开门去!还有说话不准用惹字结尾……”

    “偏心!”林舒荣委委屈屈听令而行。

    “你适可而止,这里家,别拿那套出来,我可不是那些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你这套对我无效!”卓凡继续吼

    “是,人家以后一定想办法改进……”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又是音量巨大的歌声扑面而来。

    林舒荣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音浪轰成过电状了。

    “房东?”

    “是我!”后者随即大喇喇的跨进房来。

    卓凡怒火中烧“这奸商,老子正要找你呢!”从沙发上鱼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要动手啊,我和你说,这里是魔都,法制社会,你要是乱来,我当场躺倒,我有高血压冠心病神经衰落非典艾滋癌一样不少,讹上你,让你给我养老送终……”

    “我呸!”卓凡表情狰狞,但到底还是松了手,一句法制社会让他心有余悸,后腰眼又隐隐作痛起来……

    碰瓷,也是老警察朱爱国挂在嘴边的,每当说起这个词的时候,老警察向来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会变得牙痛不堪。

    “奸商!”赵洛歆和恨恨道。

    “不是,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租房子给你们……欺负老实人阿是?”

    “我呸!”林舒荣也加入战团“老头子你还是人嘛?这是凶宅!你真当我们傻?还闹鬼!闹鬼啊!多么可怕!”

    “等等,你到底男的女的……”房东眼神有些惶恐“我怎么觉得你更吓人……”

    “人家,人家,当然是,男孩子啦……”

    “噗……”房东一口老血喷到天花板上……

    “你这样政治很不正确,非常不lgbt……”

    “这,这我老年人,问一句,lgbt是什么?”

    “这是新的时尚……”林舒荣刚要滔滔不绝,就被卓凡打断。

    “房东,你这样做事情不厚道……凶宅没提前告知,这房租也没便宜多少……”

    “切,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房东从桌子上拿起张纸巾擦了擦额脑门上的汗水,秃头在灯光的照射下本就有反光,纸巾来回之后仿佛抛过光般,更显得熠熠生辉。

    他也知道做人要低调不要太耀眼的道理,小心的叉开手指,充作梳子,将头发整齐的在头顶上横向置好,一个战术后仰道“不就是钱嘛!”

    “对,就是钱!”卓凡现在对金钱的渴求超过任何时候,毕竟法制社会,不能乱来……“房租再降一千!”

    “没门!”

    “你!”

    “不降就是不降,我们是有合同的!”房东意气风发,全然没有之前被大妈们围攻时的败犬相“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做人要讲良心!”

    “我很有良心的,五好市民!”

    “你收了别人一年的房钱,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们要这么多钱?”

    “什么话?你以为这钱都进我口袋了?”房东勃然大怒!

    卓凡措手不及之余被吓了一大跳,气焰也降了下去,“这,这,当然是进你口袋了啊!”

    “老头老太太没儿没女的,这身后事还不是都落到我头上!公安局殡仪馆火葬场骨灰寄存处都是我签的字,我付的钱!你知道现在死个人有多贵么!而且一死死俩!他们这种非正常情况处理特别麻烦,那种地方我跑了好几次,每次回来都得去浴场泡泡去掉晦气,这就花好几千呢!”

    “好几千?”林舒荣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我觉得你又在开车……”

    “绝对没有,说错了,几百而已,现在全上海扫黄扫黑,莫说桑拿,就是足浴房都给扣给异x按摩的帽子关了,我上哪儿买去我!”

    “虽然听起来挺想回事情的,但我还是怀疑你参与了某种违法犯罪活动,只是没有证据……另外据说最近场子有开起来了……”卓凡摸着下巴……

    “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又要屏蔽了!”房东在跳脚,脑门上的头发也忽上忽下起来。

    既然知道房东一手包办了老两口的后事,三人倒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他降房租。

    毕竟,这确实要花不少钱,而看尤令那个样子,身上可动用的资产应该不超过四位数,这钱房东等于是白白贴出去的。

    尤令强制戒毒两年后,放出来能养活自己不错了,估计也没能力再管老两口的事情……

    ……

    见三人情绪缓和,房东也不客气,往沙发上一座,开始满嘴胡吹起来,“小卓,你不是缺钱嘛,我倒是可以让你发笔小财……”

    “噢?”卓凡来了精神,不过眼力依然是重重狐疑。

    “股票,炒股票啊……”房东在蛊惑。

    “这个……不碰……”卓凡一口拒绝,这对他而言是新领域,虽然知道点皮毛,但对于危险感知的本能时刻在提醒他,这玩意绝对不能碰。

    “哎,我和你讲,这个嘛,我可以告诉你代码啊,礼拜一你开盘买进,绝对保你赚!”老孔成竹在胸。

    “??”

    “我和你说,我可不是随便乱吹的,我有自己的逻辑,你听好……今天r达华在参加活动的时候,被人捅了,你知道吧!”

    三人点头不已,托了微信的福,信息传播速度变得飞快……那个视频,他们都看到了。

    “这个股票有什么关系?”赵洛歆满脸好奇。

    “当然有,你听我说,他被捅,但因为躲闪灵活而没有受重伤,是吧?”

    三人点头

    “所以,礼拜一开盘,就买入‘达华智能’……”

    房间内一片死寂……

    良久,卓凡咬牙切齿道“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哪儿有!”房东非常委屈,“这才是炒股的正确方式!当年***连任成功,澳柯玛拉个涨停!那个谁密会小鲜肉被拍了照片,结果红墙股份跌停!还有那个谁被泼墨,结果自仪股份跌哦8%,前年有个电视剧叫《欢乐颂》收视率很高,我是守着电视机一集不落,那个谁真好看,而且她在剧里说要收购红星公司,结果红星发展三连板……年头上,公报说未来的一年会有想不到的惊涛骇浪,江龙船艇8%……”

    三人一狗齐齐露出痴呆状表情……

    赵洛歆反应最快“那么你从这里面赚到过钱么!?”她本意是想嘲讽一下。

    结果。

    “我?当然,16年美国大选,金毛对希婆,我仔细研究后,在投票前一天大举建仓川大智胜,同时对冲新希望,这样不管谁赢,我都能赚点……”

    “你怎么不在法国大选前,建仓马应龙?!”愣了半天后,卓凡咬牙问道。

    “(第四声)国,那是小国!再说了,你以为我没琢磨过,他的最大对手叫勒庞,对应庞大集团,但我算了一下,杠杆不好配,就放弃了……”

    “……”

    “……”

    “……”

    接下来半个小时里,三个战力智力卓绝的人,齐齐露出乖宝宝的相貌,听着秃头房东给他们上了一堂股票课,从波浪理论到江恩正方,宏观分析到细节微操,样样都如数家珍!

    卓凡原本对这房东是颇有轻视之意的,此刻不仅肃然起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这么说,您在里面应该大赚特赚了吧!”

    “我呸!”房东气得跺脚“老子就是在股票里亏得内裤都没了,才只好当包租公的!你以为我想过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嘛!”

    “我有种想把你扔出去的冲动……”林舒荣阴森森的道。

    向来好脾气的赵洛歆竟然没打圆场,而是在一旁点头附和……

    ……

    “所以,你来的目的到低是什么?半个多小时,你除了给我们上课外还喝掉了整整1.5升可乐,就不怕糖尿病和骨质酥松么……”卓凡撇撇嘴。

    “哎,最近不是管的紧么,我只好提前出来,凑凑字数,很多内容都不让写了……”

    “行了,有事说事,都挺晚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老头子扭捏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就在反复唠叨,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们脑子活,你们接受新生事物快……

    搞得三人不胜其烦,卓凡甚至考虑想对着尤令那样对他也如法炮制一番,让他迷迷糊糊自行离开,顺便洗掉他脑子对于这套房子的记忆,这样他就能一直白住下去……

    “孔大爷,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能帮你的肯定尽量帮你……”

    “对,而且不收你钱……”林舒荣打着哈欠道

    “一言为定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房东掏出手机,坐到两人中间“你们玩微博不?”

    “嗯!”

    “好,麻烦你们教教我……”

    “嗯?”

    “我,我想给z杰伦超级话题刷分……”

    ……

    “你回来了?和老师谈的怎么样?”卓凡正在琢磨晚饭吃什么,听到林舒荣推门进来便问道。

    “哎……”回答他的是一声长叹。

    “怎么了?小胖子的老师是个普通中年男人,不正好是你射程内的么,扣个扳机就能搞定……”卓凡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熟悉,连带着对林舒荣也越来越“熟悉”,或者说已经彻底绝望了,每天看着他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作妖,不对,去上班,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提了……那个老师忽然生病了!接待我的是个刚从师范毕业的年轻女孩子……”

    “呃,所以你的套路就无法见效了?”

    “倒也不是,虽然她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敌意,但很快我就把话题引到如何画眼妆上去,顺便传授了她几招p图技巧,她就把我当亲姐姐看了……”

    “这不是挺好么……”卓凡围着围裙,正在切菜。

    “是啊,当这小胖子确实是个人才,不光是《爱坐莲说》的问题了……”

    “哈?那是什么,更严重?”

    “严重是谈不上……老师给他们布置个半命题作文,题目是《我最钦佩妈妈的_______》”

    “你猜猜,这小子写成什么?“

    “《我最钦佩妈妈的儿子……》”

    卓凡听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切到手指头“这还真是个人才啊……”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是可怕,以前虽然打生打死,但也就我们这些人打生打死而已,可这个世界怎么随便一个毛孩子都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谁说不是呢?”卓凡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