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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
再加上这背后突然传来的轻飘飘的男人声音,刘世儒只感觉自己好似突然掉进了那冰窖里了一般,一股股沁骨的寒意不停的往自己身体里乱串。
一阵微风吹过,随后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落地,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他呆呆的转过头,然后便看见一个衣衫普通但长相却俊美异常的年轻男子正一脸轻笑的看着他,而刚才给他斟酒的那个丫鬟,此刻已经是不省人事,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靖....靖王殿下?”
温如言将那侍女轻轻的放倒在一旁,然后径直坐到刘世儒的旁边,拿起那跟杯子配套的白玉酒壶放在面前转了几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开口淡淡的说道:“刘总督倒是好兴致啊,对月独酌,倒还真有一副名士风范。”
他这话音刚落下,刘世儒再在坐不住了,双腿颤抖的径直跪倒在温如言身前,脑袋深深的伏在了地上,磕磕绊绊的说道:“老臣....老臣靖州总督刘...刘世儒,参见靖王殿下。”
温如言一言不发,刘世儒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的脑袋磕在地上,更是抬都不敢抬一下,春风很柔和,吹得那花圃之中的小草微微摇曳着,更吹的他头上的白发到处飘动。
刘世儒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个适合小酌的夜晚,这在靖州藏了十几日都没有被寻到的靖王殿下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乃是一方封疆大吏,自然见过温如言,也自然认识温如言,刘世儒已经忘记自己上次见到温如言是在什么时候了。
噢,应该是三年以前了。
当时的靖王殿下还是以纨绔面目示人,自己当时还真的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谁又能想到这靖王殿下竟一直在藏拙?
刘世儒很清楚温如言现在的手段,毕竟温如言做的那些事情现如今早就已经传遍整个天下了,可是就这么一个耀眼的人物,竟无声无息的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刘世儒现在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抬了一下头,余光扫了一下,没错,自己脸上此刻还真有一双男人的脚。
刘世儒的额头上又是冒出了一阵冷汗,他长吸了一口气,那微醺的脑袋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恢复的清明了。
早就听说靖王殿下武功高强了,但能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这戒备森严的总督府,刘世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温如言不说话,他还是不敢抬头。
许久之后,刘世儒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腰也快没有知觉了,呼吸变得更加的困难,这个时候温如言才淡淡的说道:“刘总督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这句话犹如那和煦的春风,一瞬间刘世儒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了。
只见他皱着眉强忍着腰部跟脖子处的疼痛,慢慢的直起身,然后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弓着身子站到了一旁。
温如言把玩着那白玉酒壶,也没有看刘世儒,直接对着酒壶笑着说道:“怎么,刘总督竟不敢抬头看本王?本王只是一个亲王罢了,您可是这靖州的话事人,没必要这般惧怕本王吧?”
刘世儒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只见他微微抬头,再次看了一下温如言的那张脸,然后再次赶紧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声名远扬,臣...臣自然不敢直视殿下神威。”
温如言笑了笑,道:“是因为声名远扬吗?你不敢看我,想必应该是心虚吧?”
他这句话刚一出口,刘世儒再次跪倒在了地上:“臣不敢,臣有罪,还请殿下恕罪!”
“呀,刘总督怎么又跪下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若是让父皇知道我这么苛刻朝中老臣,还不得罚我,禁我的足?”
刘世儒真的是快哭了,若是温如言上来对着他一阵怒骂,甚至直接踢他两脚,他都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但是这靖王殿下对他这阴阳怪气的,让他都有点摸不透对方心里的想法了,他如何能不担心?
只见他脑袋再次伏地,颤颤巍巍的说道:“臣不敢,臣有罪!”
温如言冷笑一声,道:“有罪?总督大人何罪之有?本王倒是不怎么清楚呢。”
刘世儒瞬间冷汗直流,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什么罪,也当然知道温如言知道他有什么罪,可是这让他自己怎么说?天知道这靖王殿下到底知道多少,万一他知道的不多,自己却和盘而出,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见他不说话,温如言顿时冷哼一声,喝道:“好你个靖州总督刘世儒!父皇将这一州之地交给你来治理,你就是这么治理的?”
“臣有罪!”
说真的,温如言真想给这老家伙一脚,就他么跟个复读机一样,翻来覆去的就这么一句话,臣有罪臣有罪,我他么当然知道你有罪了,要不我来你总督府干嘛?跟你喝酒?
呸!
“你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灾民都多成什么样子了?看看这段时间已经饿死多少人了?你身为一州总督,不闻不问,反而自己躲在府中惬意的独酌?来,你跟我说,这就是你对一州之地的治理方式?”
温如言越说越气,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再看看整个靖州官场,乌烟瘴气,本王还未到靖州,便有一大队人马到处在寻本王的踪迹,生怕找不到本王似的,怎么?你的兵权也被夺走了?你也被架空了?”
刘世儒当然知道温如言为什么用这个也字,当初扬州兵变,不就是因为扬州总督魏长空的兵权被夺,全力被架空?
可是他跟那魏长空不同,靖州的兵权依旧还在他手里握着,靖州真正的话语人还是他!
可是即便如此,他又能怎么办?他只是这贫瘠之地的管事人罢了,如何开罪的起燕京城中的那些高官贵人?
刘世儒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的站完这最后一班岗,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