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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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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郭将军的事,请……您不要怪罪于他。”南风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珠,正视君威说道。

    众人不禁疑惑,这孩子年纪轻轻的,看着很不懂事,连替自己求情都不会,怎么反而会替郭毅求情呢?

    国主闻言,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替他求情?”

    “是他救了我。”南风泪水又开始汹涌流出,“那些人一直在追杀我们,好几次我们都要死了,是郭将军和他带来的士兵一直在保护我们,是他们替我们伤、替我们死。最后母亲和奶娘也死了,我坠入万丈悬崖,但是郭将军没有放弃我,不然我也回不到这里来。”

    “那是臣的职责所在!”郭将军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不免有些动容。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国主看在南风问道。

    “不!”谁知道南风又否认说,“不知者不罪。郭将军不过与我们相识几天,本就不知情,何罪之有?”

    “好一个不知者不罪!”国主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奇怪的笑意,“那你呢,你可知情?”

    “我今年十岁了,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这算不算知情?”南风反问一句,“至于母亲什么时候打算让我假扮男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自我记事起,这件事就已经存在了。”

    国主再次沉默,似乎在思量她这话中的可信分量。

    “你……会怪罪于我吗?”既然国主不置可否,那她就自己问个确切的答案。

    旁边的王后瞪了她一眼,迁怒道:“你这孩子真是放肆,他是你的父亲,是尊贵无比的国主,你怎可左一句右一句‘你’地叫个不停?”

    “请问国主,您要如何处置我?”莫名其妙被王后迁怒,南风委屈得泪眼婆娑起来,“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吧?不然,那些人为何要追杀我们?是南风的错吗?不然,家都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却剩下南风一人?南风,该怎么办?”

    “众卿家以为如何?”国主的目光,扫向大殿上的群臣。

    殿内终于得意释放满口唏嘘,纷纷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她只是一个孩子呀!”

    “可她的母亲毕竟犯了欺君之罪!”

    “总不能让一个孩子来替母亲抵罪吧?”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呢,现在死无对证,你怎知道她也没有参与其中?”

    “即使她母亲有错,可她又有什么错呢?更何况,她还是国主失散多年的孩子呢!”

    “刚才不是说了嘛,死无对证,谁能证明这她的身份呢?”

    “……”

    原本,群臣只是窃窃私语,然而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愈演愈烈,直至形成对立的两派。

    “好了!”看着两派并未能分出个胜负来,国主开口说道,“她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念在她毕竟是本君的血脉,又刚痛失母亲,此事暂且不必追究了。”

    随后国主就命王后将南风送往太后居住的孝馨殿去。自始至终,并没有对南风说上半句安慰的话。

    南风心中一阵凉薄之意油然而生。

    呵,逃得了那个让她绝望的时空,却逃不掉没人疼爱的宿命。

    孝馨殿的宫女,衣着朴实单调,脸上也极少涂抹姻脂水粉的,跟王后身边的人相比,显然还要逊色许多。

    南风正有些宽慰地想,这太后会不会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好奶奶呢?

    可是现实,总是喜欢狠狠地打她的脸。

    她自我安慰的幻想,在见到太后的那一刻,全然化为乌有。

    孝馨殿的太后,是位半老徐娘,衣着雍容华贵,满头金灿灿的珠翠,脸上还涂着厚厚的姻脂水粉,显然不是一位服老的长辈,更不会是一个一心想着尽享天伦之乐的奶奶。

    或许,孝馨殿的宫女衣着朴实无华,只是因为不敢夺了太后的风头而已。

    “什么?二公子变成了公主?”太后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很快切换成一脸讥诮,眼神扫向南风,“当真是天下奇闻了!”

    “在大殿上,她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揭穿身份,还真是没把国主的颜面放在眼里。”王后轻轻冷笑道,“可是国主毕竟仁慈,竟还把她留下来,这不让我将她送来让太后您照看着么?”

    “哀家照看?”太后眉目转动,眼神从南风身上转移到王后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下,王后可满意了?”

    “呵,妾愚钝,不明白太后这是什么意思?”王后故作吃惊。

    “你愚钝?”太后衣袖一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愚钝,这些天就不会寝食难安了!”

    “太后……”太后眼神慌乱地顾了顾左右,转移话题说,“这孩子长途跋涉地回来,想必也饿了,妾这就去叫人送些吃的过来。”

    “不必了,你且下去了。”太后衣袖一甩,转过走往内殿,“哀家的宫中,还能缺她吃的么?”

    随后,一直被漠视的南风,被近身伺候太后的刘嬷嬷带了下去,安置在一个小院落中,派人送了食物,还安排了两名年纪不大的小宫女伺候。

    之后,一连好几天,太后都没有来看过她,只是由刘嬷嬷差人送了些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她换洗,此外,除了一日三餐照常有人送来,小院落跟外面就再没有其他的走动了。

    几天下来,南风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就是那两个小宫女了。所以,她逼着自己很快跟她们熟络起来。

    她们二人,一个叫做青兰,一个叫做绿荷,都是刚进宫不久的宫女,宫里的规矩都没学会多少,就被安排到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中来了,连个带领她们的人都没有,看来处境跟南风一样,前途渺茫了。

    南风从青兰和绿荷从外头八卦得来的消息中得知,国主膝下只有三位公子,却有八位公主。对了,这还不包括南风这位从外面回来的。

    回来这么久,国主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也没有给她正名,连个公主的排序都没有……原来是因为他早已有了那么的公主,多她南风一个不多,少她南风一个也不少。

    这样的结果,倒是在她看惯的现实残酷中早已见惯不怪了。

    只是虽然看透,也难免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