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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旭挂断西湖餐厅经理的电话，对于这样的结果有点哭笑不得，他随手拿起手机，点开了程珍珍的微信，发现她更新了朋友圈，看了一眼菊花的配图，迅速理解了程珍珍隐晦的措辞，不禁莞尔，想了一下，在她朋友圈下面留言：
“总有些花，莫名其妙的就红了。”
发出去之后只有几秒钟，就看见了程珍珍的回复：
“总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挨揍了。”还配上了一个拳头的表情。
陈林旭大笑。
点开程珍珍的对话框直接跟她聊天：
“珍珍，好一点没有？”
这边的程珍珍在办公室里一跃而起，打破了从小到大最高的跳高记录：
“他叫我珍珍了耶！我终于不再是客客气气假腔假势的程小姐啦！！！”
然后在阿慕装模作样的赞赏中迅速集中精神，回复陈林旭：
“唉，一言难尽，我感觉状态吧～还是周杰伦的那首歌儿～”
陈林旭：“那真是不幸，但是我想我知道是哪一首。”
手机屏幕前的程珍珍一边表情愉悦的哼着歌：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发黄，花落人断肠....”
一边回复他：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你若胡说，打你脑壳。”还配上了一个小锤子的表情。
陈林旭忍俊不禁，想了想，又问她：
“怎么起床那么早？现在的孩子，早晨不是都从中午开始吗？”
程珍珍斟酌了一下措辞：
“也还好啦，并不是很早，醒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就是睡不着，被迫开启无业游民不想找工作的一天。”
陈林旭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问：
“是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容易找吗？”
他一向不愿意探听别人的隐私，也总是刻意的同其他的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保管着自己的隐私，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别人发现的一面。
礼貌而疏离，这是认识他的所有的人对他的直观感受。
程珍珍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一个问句后面藏着陈林旭内心的挣扎，她开始长篇大论：
“不是工作不容易找，是我自己充满了胆怯。
我原来学教育心里学，学着学着就开始怀疑：
人和人之间千差万别，一样的行为背后，就一定会是一样的心理活动吗？
所以一直挂科连学位证都没有拿到。
后来学了汉语言文学，好不容易毕业了。
如果让我去做老师，教授学生去对每一部作品去分析，我自己先怂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书籍和文字是最最没有办法定性定量的东西。
越想越怕，就越不想找工作了。”
认真的看完她发来的这大段文字，陈林旭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见她又发来了信息：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状态也挺好的，每天工作大多都是晚饭之后，载着喝了酒的乘客，穿行在车流里，红灯的时候，还可以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万一客户兴致高，还可以跟他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而且都是他们自己的车，就是醉的再怎么厉害，都没有人舍得在车上吐。”
陈林旭看着手机，仿佛可以透过屏幕，看到程珍珍说话的模样：明亮清新的眼神，活泼灵动的表情。
他自己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手里的文字已经按了发送：
“不知道程司机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谈理想呢？”
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想要再发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程珍珍的回复已经发了过来：
“大型VIP：陈乘客，无论您要去哪里，本司机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