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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匕首一直以来是南朝大商亡国之后大商亡国之人为了纪念亡国的大商而使用,这群被成为‘亡国之奴’的大商后人都曾经发誓一辈子只使用青铜器,因为大商之所以会亡国,就是因为铁器在大周朝的广泛使用,而作为蛮夷之地的大商则是一直延续使用青铜器,所以当‘孙种驴’破开鸳鸯城的那一天,原本自恃十万青铜甲士而妄自尊大的商王输的一塌糊涂,随之,身形狼狈被囚禁起来等候问斩祭旗的商王才知道,大破青铜甲士的是手持精钢长刀的大周步卒。
想来这个无面人就是当年大商王朝的后人吧,其实跟每一个覆灭的王朝一样,背后都会存在不少无时无刻不想着兴复王朝的‘骨鲠之臣’。
这群人每天都在为自己那些其实毫无希望的梦想奔走呼号,而偌大的一个王朝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兴复的?
甚至传言一些个年近古稀的大商亡国之民,每日每夜都要对着被夷为平地的国都‘鸳鸯城’下跪,甚至要有些文人即便是临死之前都不忘嘱咐子孙后代,‘王师兴复大商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无面人便是这群可怜虫中的一员,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复兴大商是一天堪比登天的事情,可是依旧有不少人在努力着,不仅仅是大周的‘天网’情报组织每年都会抓住不少这种企图揭竿起义的亡国之臣,就是远在北方的北莱‘酆门’每年也会杀不少这样的人。
当青铜匕首再次与红裘男子的长剑撞在一起的时候,无面人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他眼下知道,自己远非这个红裘男子的对手。
姜阳生猛然拔剑出鞘挡住了无面人的凌厉一击,这次终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猛然踹出一脚在无面人的小腹处,瞬间这个身形十分魁梧的无面人被姜阳生一脚踹出老远,撞倒在江边上的一棵粗壮的柳树下。
“不要把我跟汤高歌这种没有脑子的货色相提并论,像他这种货色早就该死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群总想着兴复大商的亡国之奴中有着不凡的地位。今日我也不杀你,即便是在暗中有位把保护你的高手,我杀你也不难。”
姜阳生携剑走到这个可怜的无面人身前,他蹲下身子小声说道。
无面人眼神十分奇怪,沙哑的说道:“早知道你不简单。”
姜阳生笑着说道:“怎么不简单,我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你,自然不简单了。”
无面人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我都是聪明人,身份这种东西在江湖有时候恰恰会起到反作用,所以你才会隐姓埋名在秦淮汤家做一个家奴,而我也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说到底都是生活所迫,而这也恰恰是我不杀你的理由。”
“我看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已吧?”
无面人冷声嘲笑道。
对面的姜阳生不置可否,因为在他看来利用也是相互的。
“利用不利用什么的说起来多么难听啊,至少在不久之后我可以和你做一桩买卖。”
无面人半信半疑,因为至少他眼下能够确定这个红裘男子身份十分不俗。
可是处于自身身份的敏感性,无面人只能对于这红裘男子保持足够的警惕性。
行走江湖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至少在吃人这一方面都十分娴熟,而且别看那些面相十分稚嫩的愣头青,有些时候甚至能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这依旧还是那些所谓的新老江湖之分,在不少人看来才春秋不义战之前的那批老江湖争得不过是义气罢了,而春秋不义战之后的新江湖这些年轻人争得都是城府和心机。
想来说出去对面的无满人也不会相信自己,姜阳生笑了笑说道:“你们这群人整天密谋的兴复大商的计划在当今朝廷的眼里,无非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的自娱自乐罢了,虽然你们选的时机恰恰是大周朝气数将尽的时刻,我想你们大商之人中不乏练气士堪舆士这种奇人异士,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即便是大周朝的气数散尽了你们大商的气数能够凝聚起来?而气数这一说本身就玄之又玄,其中更是牵扯到了很多方面的东西,并不是万事俱备你们就能颠覆大周的,况且据我所知,大商气数原本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中消耗殆尽的,而正是最后一位皇帝,也就是你们的先皇,他打破了大商朝最后一口气运鼎,铸就了亡国之祸,想来若是气运鼎没有破损怎么着大商朝怎么也能撑个三五十年。”
姜阳生就这自己从摘星楼中寻找到的一些秘闻再结合从鱼临道那处听到一传闻娓娓道来。
无面人眼神之中出奇的闪过一丝相望和回味,因为他的五官尽毁,故而姜阳生难以看出他的具体表情。
“若是寻常人在我面前说出这些我定然会嗤之以鼻,大商朝的覆灭在天下大势看来合乎情理,商王打碎气运鼎也存在这样的现实,可是这些秘闻的背后的隐情你们知道吗?”
他的声音近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用力而有些扭曲。
说这席话的时候无面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别人都说史书是成功者书写的,成王败寇一直以来都不变的规则,难道你们真以为大商国君就是一个整天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的昏君?”
姜阳生望着情绪十分激动的无面人,眼神之中满是一种同情和可怜,他想了想,而后说道:“只不过是有些不足为人道的传闻倒是听闻不少。”
“因为他知道那时候大商的气数如同眼下的大周朝,早已经‘金絮其外败坏其内’,大商祖辈几百年来打下的江山,不出三五十载就会轰然倒塌,商王心中十分清楚,气数这种东西一旦用完,天下就会分崩离析,大商朝早晚是要垮塌的,亡国庸君的罪名迟早是要有人来背负的,即便是商王不去背负这个千古骂名,那么也会由他的儿子来背。”
无面人那张阴森的脸孔盯着姜阳生,他一字一句说道。
“所以他就让打碎了气运鼎,加速了大商朝的覆灭来给自己的儿子换来一个清名?”
尽然,也不尽然。
无面人心中十分清楚,那些所谓的明眼人史学家自以为对于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了解透彻,殊不知,这些历史如同一团乱麻一样都紧紧地捆缚在一起,一部纵贯历史的史书也只不过是快刀斩乱麻一样一笔带过,也只哟当年身在局中之人才能够层层抽丝剥茧来解开其中疑惑。
不同人眼中的同一段历史,都会出现不相同的色彩。
“这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无面人沉静说道。
“难道是让他唯一的儿子留存下来?”
姜阳生心中有些震惊,因为这无面人刚辞啊抽丝剥茧般的告诉了当年的那段被刻意回避的隐情,若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个秘密着实有些惊人,大商国君临死之前,竟然还谋划了一次天下,大商图谋甚大!
姜阳生本能的感觉,这个无面人所说的不会假话,所以他现在十分笃定的一件事情是,那个被历史所误解的大商国君并不是一个昏君,而他或许才是大商唯一的一位明君。
“气运鼎,气运鼎·······”
姜阳生呢喃道,随之猛然惊醒,而后盯着对面的无面人,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十分犀利。
“你便是大商太子?不对啊,这不可能,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搅乱天下局势?还是当年就有人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而故意放走你?”
这在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
“或许二十年来的没有人会信这些话,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别人坦露出来。”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沉浸在女色之中的商王从来没有儿子存活下来,当年在大周名将孙仲吕破开‘鸳鸯城’之中将所有的皇子都尽数俘获,并在城头一一问斩,谁都认为大商皇室的穴脉就此断绝,可是偏偏有一个皇子存活了下来。
这并不是使用什么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手段得到的苟延残喘,而是当年大商皇帝打碎了气运鼎之后将这些气数尽数转嫁到他那个不为人知的太子身上。
或许那些生活在皇宫里的太子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他们生来就被商王当作了弃子,他们曾经那些对皇位的争夺而造成的勾心斗角和城府心机都不过是泡影罢了,最后等待他们的城门枭首以儆效尤才是归宿,当年再奢侈的享受也不过短暂的。
“可怜的是我的那些素未谋面的皇兄们啊,都曾经以为自己是皇位继承人,可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断头酒。”
姜阳生从这里才想透彻为什么商王会做出这等要背负千古骂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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