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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记忆对小舅说:“放心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没事找事的!哎,对了,为什么说她被鬼缠上了?”
小舅说:“听村里人说,她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去的,还有她家的大黑狗。要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估计她也不敢去。正因为一般人不敢去,所以石葬山的松果多,听说不用到树上摘,在地上捡就行,又干又好烧!她只顾低着头捡松果,不知不觉就离那石头墓太近了!大黑狗忽然叫唤起来,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也吓哭了!她抬起身看了看,也没看见啥东西,让狗别叫,狗也不听。她就问孩子为什么哭,孩子指着石头墓说,那里有个大黑鬼!因为都说小孩眼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她就害怕了,急忙收拾了东西下山回家了!可没想到,回家就病倒了!三两天就不行了!你德叔还来找你姥姥过去给看看,我没让她去!我去了!”
我问:“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小舅说:“晚了,当时她脸都黑了,肿的跟发面饼似的,她家孩子还说,他妈妈就跟山上的大黑鬼一样!我画了驱鬼符,抹了鸡血,也没用!没撑到天亮人就没了!”
我听了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
我走的时候,小舅又叮嘱我说:“千万别去石葬山!不光是你好奇,我也好奇,等我有机会问问你舅姥爷再告诉你!”
我对小舅说:“你放心!我明天还得回去上班,哪有功夫去石葬山!”
第二天上午,我告诉我妈要早点回厂里,就背着包装作去等班车。班车来了以后,我上了车,在班车出村以后,我对司机说,我忘拿东西了,就在半路下了车。下车以后我顺着山路就往石葬山急步走去。此时已是初冬,小雪节气可能都过了,但还没下雪,山路两旁的庄稼地里空荡荡的,山上的草都枯黄了,但远远看去,石葬山上的那片黑松林还是遮天蔽日。我上山后没有直接进入黑松林,而是先来到了采石场。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但这里的景致似乎还是没有多大改变。采石场里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也有几块巨大的石块,还呆在记忆中的地方。
我来到水潭边,站在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似乎很平静的水面,蓝天白云倒映在水面上,因为水面是黑色的,所以水面上天空的映像并不是蓝色的,而是透着一种诡异的褐色。水潭边已经枯黄的草木如同枯骨一般矗立在那里,默默渲染着荒凉的气氛。枯草中的几个白色农药瓶子说明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来过。
水潭最里边是一面比较光滑的石壁,也是采石结束的地方,石壁有十多米高,上面有许多黑色的印迹,这种印迹采石场四周其他的石壁上也有,我曾仔细辨认过。我猜想可能是远古某种蕨类植物的化石。
而水潭里边石壁上的黑色印迹似乎更大,更多。就像从地狱中伸出的鬼爪一样,狰狞而且张扬。
本来不大的小水潭,因为天空倒映而显得无比深邃广阔。我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有些恍惚,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笼罩了我,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想往水潭里栽去。
突然一阵扑愣愣的声音将我从迷魇中惊醒过来,我一身冷汗地收回差点无法自控的思绪,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身后崖壁上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扇着翅膀,费力地飞向崖壁之上的黑松林。
我怀着死里逃生的庆幸,又瞟了一眼那诡秘的水潭,这一汪黑水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曾经缠住建军的脚踝,又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差点自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机会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心想。
我怀着死里逃生般的心情跳下了水潭边的大石头,离开了采石场,继续向上,进了黑松林。里边依旧不见天日。因为松树的遮挡,阳光很难照进来,地上除了松毛和松果,几乎没有其他植被。松毛松果腐烂后又为松树提供了很好的营养,所以这片黑松林,长势很旺。
进了黑松林不久,我就看到了那几座石墓,古朴诡异依旧。我没有靠近它们,因为少年时的阴影我还挥之不去。
不过现在的我对它们不再是一无所知了!我从网上浏览得知,这种石墓是我们这个地区特有的墓葬形式,在我们市有几处零散的分布。专家推测应该是金元时期的古墓葬,但具体埋的是金人还是元人不太清楚,从别处被毁的几处石墓看,里面除了遗骸残渣,没有任何值钱或者有研究价值的东西,估计只是一些平民墓葬,有保留价值而没有太大的研究价值。
我看着这些存在已近千年的石墓,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几座石墓?我不知道村里人知不知道,但我肯定没听人提起过它们的数量。
我一时好奇心起,就在松林中转悠起来,开始数着石墓的数量。数来数去,最后我断定是七座!这个数字很敏感,我有了一个猜想。
我爬上了一颗比较高大的松树,去俯瞰这几座古墓的相对位置。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七座古墓呈北斗七星状排列。
北斗七星阵,我脑子里又冒出一个词,黄小仙曾经摆过。
北斗七星阵是道家最为常用的阵法,黄小仙之所以会,大概是在采花洞中受那张果老的教诲吧!
在我的印象里,北斗七星阵要么是保护某种东西,要么就是镇压某种东西。比如黄小仙摆出的七星阵是用来保护我的,同时也对付了那个清朝老鬼。而且我在电视里也看过,有的古墓棺材盖上还刻有北斗七星的图案。那眼前这七座石墓是用来保护什么东西还是在镇压某种东西呢?蹲在树上的我忽然想到了废弃采石场里的那个水潭。我扭头朝采石场的方向看了一眼,隐隐觉得这七座石墓肯定与那个水潭有关,或者说是与水潭里的东西有关。但它们是敌是友,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