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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秦墨羽和洛锦书回到了媚香楼,彩心交给了红莲去照顾,洛锦书和秦墨羽累了一日,各自歇息去了。
而程府中,灯火通明之下,程玲珑却跪在地上,被程父用戒尺狠狠地掌着手掌心。
“混账东西!我替你挑的婚事,岂有你不要之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恪王妃是汴京多少女儿家想要的位置,偏生你眼光高,瞧不上!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嫁给那些贩夫走卒,你才满意!”
程首辅气的气息不稳,脸色涨的通红,难掩失望之色。
程玲珑默默垂泪,没有辩解一分。
只是,她没想到,往日里她最为重视的姐妹,竟然和母亲嘴碎这些,一副为自己好的模样,恐怕是恨不能让父亲打死她,将来她有望嫁给恪王吧?
程玲珑心中恨恨,想起了洛锦书给她说的话。
这宫中之人,只有利益,没有友谊。所谓朋友,不过是看着她是程家小姐的分儿上,给她两份薄面罢了,她若是跌入了泥尘,谁还记得她?
将来,她若是得偿所愿,嫁给了李胤,是不是也要遭遇这些人鄙夷?
不过,她不在乎,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王权富贵!
她咬了咬鲜红的唇,倔强道:“父亲,孩儿只是觉得,您将宝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未免太傻,自古皇权更替,变数太多,三弟已然和恪王殿下的胞妹韵宁公主定了亲事,您再动心思将女儿嫁给恪王殿下,着实不妥啊!”
“混账!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恪王殿下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宫中还有谁能够堪比他?”程夫人气急败坏的骂道,哭的眼珠子都肿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倔丫头!
“娘,您有所不知,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您别看父亲现如今身居首辅职位,可是咱们家,三弟到了如今,也不过是个翰林苑的编修,圣上说的倒是好听,将来三弟子承父业,一样是要做首辅的人,可是其中的变数,谁又能知道?”
“纵然是新帝继位,谁敢保证,程家不是帝王的眼中钉?女儿虽愚钝,却也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如今程家爬的越高,将来怕是摔得越惨!”
程玲珑字字泣血,句句戳心,程大人气的急火攻心,险些昏厥。
不过,坐下以后,他又觉得程玲珑的话,不无在理。
恪王城府颇深,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控制的人,程家想要做这个国丈府,还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家拢共不过三个孩子,大女儿程明珠是个浅薄无知的,公主府是个不争不抢的地界儿,所以他倒是放心,儿子程子源是个精明的,可是资历尚浅,想要担当程家大业,还需历练。
可是,这数年间,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想要把程玲珑嫁给恪王,将来兴许有些保障。
可是,恪王凭什么看顾程家?程家毕竟是贵戚,难免成为悬在皇帝心头的一把刀。
“父亲,女儿虽糊涂,却也知道,九殿下身体虽弱,却比恪王殿下更得圣上看重。若是女儿有法子治好殿下,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