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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金秋,杭州仍然酷热难当,曾经的南宋的朝廷旧地,西湖边还保留着皇宫。在皇宫里林培见到了叔叔赵赢一家人。
婶婶比视频上看到的还要瘦些,显得娇小扑在林培的怀里痛哭:“庆之——”
叔叔家几个孩子站在一边直愣愣地看着陌生的林培,直到母亲唤他们过来,才怯怯上前行礼。*公主拉着林培的手说:“我好想泽平姐姐,做梦会想到她。”
她这么一说,熙平公主哇地一声大哭跑到一边去了,看到他们眼泪汪汪的,林培的心里也跟针扎的一样难受。
出席葬礼的人太多,国内政要几乎全到齐了,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都得露面。在内宫,林培见到程子晴一家人,程世濠体宽人胖身材高大,说话声音洪量。
程子健长的跟妹妹很像,但林培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这家伙很阴险。程子健拥抱了林培,“我是斯之的死粉忠粉铁杆粉,他不在了,我觉得人生失去了目标。”
程子强比他哥还直接,上来就捣他一拳头:“换张脸变丑了,不过你要敢欺负我家小晴,小心我枪毙你五分钟!”说完自己先笑了,搂搂林培:“告诉你个秘密,我也是你哥的玉米!”
林培哭笑不得扭脸看看一旁敛眉观心没有任何表情的程子晴,想来他的事程家人都知道了。
皇宫执事引领他们去瞻仰遗容,看到父母兄妹那一刻起,林培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眩晕,几乎要窒息昏迷,程子晴搀扶不住,若不是程子强手快,他就摔倒在地了。把他扶进内宫休息,刺鼻的薰香才让他好受了些。
林培身份太特殊,没法去参加葬礼,只要露面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只好坐在内宫看电视直播。程子晴坐在一旁陪着他。
王陵建在飞来峰下,规模不大。手续相当繁琐,参加吊唁的老百姓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小白花。
太祖就尊崇道教,虽然现在退出政权,但赵氏仍然信奉道教,连程氏家族也跟赵家一样。所以道教追谥礼仪是必不可少的。
林培心说自己简直是个另类,不知道原先赵庆之是不是也信教,总之自己这个记忆里除了赚钱吃饭,没其它想法。无缘无故地纠缠进皇家事务中来,真很尴尬。
住在皇宫里,林培心里却一点融入感都没有,虽然不用畏手畏脚,无论是跟赵家人还是程家人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他来说他们跟自己就是来自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
守孝时间稍长,程家人三天之后就各分东西,不过看起来程子晴确实比较受宠,连带着林培都跟着受骚扰。先是程世濠直接问他什么时候结婚,接着程子健就把林培单独拉到一边说要给他安排个职位。程子强更搞笑,说:“我把兵区大权给你,你俩去做快活夫妻!”
林培给弄的面红耳赤,程子晴把婶婶请来才算解围,护送林培到后面。*公主太萌太可爱,一看到林培就自来熟说昨晚还梦到他了,林培抱起*公主在内花园玩,问她泽平姐姐怎么跟她们玩的,*公主就碎碎念,东一榔头西一棒地说些琐事。
听她那么说,林培的眼前就浮现出妹妹赵泽的巧笑盼兮的身影,心里难受,不管记忆里是不是,毕竟发肤血脉之亲,拼死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个公道。
感觉有窥视他们,扭脸看见二弟扒在门口,招手让他过来,二弟慢慢走过来,林培蹲下来,觉得赵家人太清秀了点,难怪一点血性都没有。
原来自己这么怂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想想自己去打劫沐小小那副怂样子,结婚好久还被她看不起,心里真不是滋味。
“庆之哥哥,你被人换脸是不是很疼?”
“啊——不知道呢,出了车祸,没有感觉,等到醒了就变了个人。”如果不是看到程子晴的调查资料,林培还坚信自己就是林培,只是个小**丝。
“那肯定很疼,泽平姐姐有回弄破了手她都没哭……我要姐姐!”*真是个孩子,说哭就哭,把二弟赵恒和林培也给逗的眼泪汪汪的。
赵影闻讯过来抱起妹妹:“怎么又哭上了?”
“我要泽平姐姐唔唔唔……”
赵影眼睛红红的看着林培:“你要真是我哥哥,就把凶手找出来,我要杀了他!”
林培简直不相信这是个十五岁小姑娘说出来的话,怔怔地看着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直到她抱着*公主走进内宫。
赵恒拉着林培的手:“哥,你为什么不哭?”
“额……”林培一时难以回答,“大人当然不能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我已经哭过好多次了。男人不能轻易掉眼泪,要学会坚强!”
赵恒点头:“嗯,我听说你很厉害,一个人能打很多人。”
在皇宫呆在一个月,跟赵家人和程子晴关系都融合了不少。一个月后赵赢一家先乘机离开飞回汴京。林培和程子晴仍然留在杭州皇宫。
读了这些代码才知道是最早被捕前编写的,林培不知道黄灿光是不是也读取了这些代码,可能他也明白这些代码与他不利,所以才会那么疯狂地清洗他的记忆,不停地电击折磨。
内容如下:我是赵庆之,代号T,标志是铁锤,虹膜代号MT,DNA889。T组代码只有两个人知道,另外一个人叫程子晴,虹膜代号UT,DNA346,我脑子里保存着一份绝密计划,因为对手运用多重锁定,暂时无法打开。如果你看到这则消息,如果你确实是赵庆之,肯定会有办法,提示信息……
两人身份信息只有两人才能查阅,在找到林培前,程子晴早就反复做过核对,不然也不会这么贸然就和他相认。
提示信息中断,后面代码更为复杂,一时根本无法破解。林培想,很可能赵庆之有被捕前就已经知道核心机密的一部分内容,不然也不会这么谨慎。既然这么谨慎,就说明机密太重要,根本不能透露。
那会是什么样的机密,外星人入侵?哪国宣战?还是兵变?
林培突然打了寒战,连守在一边的程子晴都觉得奇怪:“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白?”手放在他额头上,摸到一手的冷汗,“到底怎么了?”
林培张张嘴又咽回去,吞了一口唾沫:“我爸妈飞机失事的资料带了没有?”
程子晴跑到书房去找资料,刚要出来就见林培紧锁眉头冲进来:“快去准备,我们马上飞回东山岛!”
拿出代码本,翻看失事卷宗翻开第一页,一看上面的日期,马上拿出电话打过去:“子晴,飞机黑匣子资料有没有?”
终于在书架第三层找到记录资料,其中有张录像磁卡,插在电脑上打开检索功能,很快搜索到一段录音,是个男人的声音:“爸,有人在飞机上做了手脚,快停止……”背景隐约传来枪声。
林培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他听出来了,通话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事发之前他就感觉不对,发出秘密信号之后没反应才冒险打电话,没料到很快就国安组的人发现藏身之地。
原来他刚好就发现这个计划,想阻止都来不及。反推过去,谋杀可能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惊人的秘密!
把飞机失事日期填写在代码框里,提示信息:斯之……
几分钟后,程子晴回来收拾东西:“找到信息了?”
“跟我大哥斯之有关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心慌慌的……”
两名随从进来拎皮箱,程子晴拉起他的手拍拍:“别怕,就是天塌了我都支持你!”
从杭州乘机到东山岛大约一小时四十分钟,透过飞机眩窗看过一掠而过的城市,林培脑子就像开动的马达,飞快地旋转。
心里总有种不祥之感,如果猜测属实,作为赵庆之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越想越觉得可怕,因为那已经不是谋杀皇族那么简单了。
程子晴坐在对面,话虽是那样说,心理压力一点也不比林培小,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从他的行为举止就能判断出此事非同小可。
“庆之,如果有一天查出真相,你会怎么做?”
面对程子晴那双清澈的大眼,林培一时没法回答,是啊,他会怎么做?亲手杀了凶手?这个问题太复杂太纠结。
“我想——还是让法律来公正判断吧,我无权作出裁决。”
程子晴靠在窗边若有所思看着窗外的流云,林培看过她和赵庆之的视频,她曾经是个很爱笑的姑娘,可是自从与他相识,整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培知道现实太残酷,特别是对于这个程家女儿来说尤其如此,她所承负的担子恐怕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程氏家族的兴亡。
看着程子晴困顿地闭上眼,林培拿起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程子晴并没有睡着,她只闭上眼睛而已。
前方出现蔚蓝的大海和宛若镶嵌在蓝丝绒地毯上碧绿翡翠的东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