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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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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风淳朴的2号自由城,适宜居住的3号区。

    用虹膜识别开了锁的少女一脚踹开自家大门,赶紧把双手抱着的一袋战利品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查尔斯(Charles)!出来帮忙搬东西啦!”

    安晴用略有不自然的古英语喊着,察觉到自己的怪异发音后,她不由得大声“嘀咕”道:“非逼着我在家讲英语,有必要吗!又不是听不懂日语。”

    即使未曾学习过,人类也能理解不同语言表达的意思,这是常识。

    “真是的,如果想让我说英语从小教我不就好了,非得让我先学日语再学英语,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神——”

    “好了好了,你再说下去就好像是我一直虐待你一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正在低头清点战利品的安睛抬头一看,自己的养父,一脸没睡醒样子的查尔斯布雷德芝(CharlesBladedge)已经被自己的一句句埋怨召唤到了门厅。

    这位还算是青年的父亲半倚在墙上,睡衣的扣子完全乱套,淡金的头发肆意张扬,而那双能让这2号城无数少女少妇沉醉其中的黑色眼眸更是如同闪耀的群星,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看着就再次回归夜晚了……

    “喂喂我说,你不会连早饭都还没吃吧,这都已经木星时10点了哦,明明6点就转成日光模式了……”

    明明咋天晚上10点就睡了…查尔斯的嗜睡一向能打破安晴的想象力极限。

    2号城的日光模式是早上6点到晚上6点,而大多数人的作息和工作时间也是根据这点来调整的。

    查尔斯抬起袖子,随意地擦了擦眼睛后用懒散的古汉语回道:“好啦好啦,这不是起了么,亏你周末也能起这么早啊。”

    安晴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一下,下意识地嘲讽道:“哎呀,这是为什么呢?我也觉得纳闷儿呢!”

    当然是为了给全家(你和我)做早饭啊你个懒蛋!

    意识到什么的查尔斯咳嗽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他指着安晴带回来的一大袋子东西,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嗨,就是跟当地的混混做了笔生意,这是他们付给我的。他们现金不够,我就让他们拿家当抵了~”

    查尔斯眉头一扬,感觉事情并不对劲。确定女儿浑身上下没有伤势后,他才连忙问道:“他们从你这儿买了什么?”

    “命。”少女微笑着回答道。

    “什!”查尔斯眼皮一跳,试图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形象。他下意识地整了一下衣领,并用略显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说晴啊,你也长大了,你这些行为的危险性你也不是不——”

    “我不管,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安晴对此无动于衷,继续低头分拣着自己的战利品。突然,她眼睛一亮,用高了几度的嗓音叫道:“呀!这不是盖尼米德3号吗?!

    “在这自由城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那些小混混实力不怎么样,一件光晶武器都没有,竟能搞到这种好东西啊,下次再遇见他们可得好好问问。查尔斯,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未等查尔斯回答,安晴便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拿了两个装有冰块的玻璃杯出来。只见她并指一挥,蓝光一闪便切掉了特制的强化玻璃瓶口,悠然地倒起酒来。

    “这么急性子,一点都不像我。”查尔斯抱怨了一句,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安晴嗜酒这一点,可是相当像他的。

    …………

    品完美酒的爷俩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着一周里难得的清闲时间。隔音材料让屋子里保持着十分安静的状态,好像一切嘈杂都为这周末时光停滞了。

    但人们却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

    “查尔斯,嗝。”安晴开口叫道。

    从称呼上便可看出,她和养父的关系十分亲密,与其说是父女,不如说是酒友。

    “咋?”金发青年随意回道。

    “你之前给我说的,嗝,学校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听到这句话,查尔斯一下坐直身体,认真地盯着这条女儿化身的咸鱼,但他不一会儿又转过头去,藏起的双眼中尽是温柔,却也潜伏着一丝悲伤。

    “想好了?”

    似重复,又似自言自语。

    “嗯。”

    少女也慢慢坐了起来。她收起修长匀称的双腿,双手抱膝,把下巴搭在了在膝盖上。

    “你说过,那里有我亲生父母的线索对吧?”

    “是。”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安晴是查尔斯的养女,这是她很小时候就理解了的事情。查尔斯曾对她说,他是偶然经过3号自由城时,偶然地在一个僻静小巷里听到一阵哭声,又偶然地决定收养了这个弃婴。

    关于这个说法,少女是一个屁都不信。

    她的怀疑是很有道理的,而这一串描述中最明显的疑点就是她的名字。为什么这位带有古欧洲血统和古华夏血统的“好心人”,偏偏给她起了一个古日语相关的名字呢?还是一个带有姓氏的名字?

    是的,在这自由城里,“姓”是一个比较罕见的东西。由于诸城战争和各种原因,九大自由城内曾有一段时间里变得孤儿极其常见,而这些不知道父母的孩子们自然也忘却了自己的名字。他们往往是根据自身行业起了一些简单的绰号,比如修理机械部件的很多人都叫史密斯(Smith)。然后这些人的后代自然也就没有了姓氏。

    再有一点,虽然语言已经成了几乎无所谓的东西,但2号自由城的通用语言依然是英语和德语混杂。这跟当初建立这城市的人种有关,百年以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说,在这种大环境下让自己的孩子学习日语,还是非常正统的纯古日语,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十分怪异了,更何况查尔斯本人的母语也不是日语。

    懂事之后,安晴也曾直接问过查尔斯这件事情,而面对年幼女儿的问题,查尔斯是这样回答的:“当你能独当一面时,我会告诉你的。”

    说这句话时,查尔斯脸上流露出了十分浓郁的悲伤模样,使得善于理解他人情绪的安晴无法接着问下去了。

    另外,当安晴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再多学一门语言时,查尔斯也是这么回答的。

    而当安晴初中毕业、准备按部就班地继续在同一所学校就读时,查尔斯突然告诉她说,希望她高中时能转到一所3号自由城的学校。仿佛有所预感的安晴询问了原因,青年则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