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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瑞希义正严辞地说道:“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可靠,那才是机械师应该做到的事情吧?”
“再精确也不能变得比机器更精确,师傅不也这么说过吗?机械师是人,所以才能有比机器更灵活的头脑,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想象力。
“如果单纯拘泥于步骤的精准度,那就不是机械师制造机械,而是机械的自我复制而已啦~”
少女稍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讲道:“虽然你说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你的天分也证明了它的真实性,但是——”
面色微红的她与穆哈分离开来,一边掐着后者的脸颊一边确信道:“但这些都是你不想写报告书的借口!别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骗到我,天、才、先、生!”
穆哈没有对自身正在遭受的“酷刑”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双眼静静地与少女对视着。等到两抹红晕爬上对方的脸庞,他才柔声细语地说道:“瑞希。”
“干什么?”
“一直以来你都帮了我很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骗你。”
“所所、所以呢?”
“所以…这次要不要做我的共犯啊?我可以帮你修东西啊~”
“我、我可去你的吧!”瑞希怒喝一声,将穆哈的脸颊扯到极限后松手转身,朝着房间外头大步迈去。
等到处在走廊灯光形成的影子里,无法被别人看见表情的她才回头喊了一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唰——”机械门应声关上了。
双手揉脸的穆哈也转过身去,一边继续工作一边想道:这小姑娘实在太容易应付了,万一我是在骗她呢?要是我选择忘恩负义呢?
将手指放上键盘的时候,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
返回到丹尼尔的公寓之中,安晴十分大方地向此地主人问道:“你有什么希望得到的报酬吗?如果想到别的区域生活,我们也可以送你一程。”
36区应该是不行了,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伊安肯定会强烈反对这件事情,但临近的35区、37区也比这里的治安好多了。
可丹尼尔却是摇了摇头,平静地拒绝道:“两位不给我报酬就是最大的报酬了。毕竟我还想在附近区域发展业务,要是不小心被‘寒冰’知道就完蛋了。”
“可是……”
“这样吧,”生意头脑颇强的男人提供了一个妥协办法:“两位,要不然就从我这里买些情报?付钱的时候慷慨一些,就权当是给我的报酬了。”
黑发少女当然也不是个傻子,直接是顺着这个台阶说道:“可以,那我们还要同时买下这次找你帮忙的保密权、以及之后和你联系交易的渠道。”
“那是最好的。”丹尼尔笑着回应一句,同时很自然地看了安妮一眼。虽然他不会全身心地投入明安中学这支势力,但看在老朋友的交情上帮点忙也是没问题的。
“那么,你们想要那些方面的情报呢?虽然失去酒吧以后我一直闲置在家,但情报交易这些东西也不需要本人在场。”
安晴摸着下巴沉吟几秒,用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线讲道:“那就先和我们说说‘寒冰’最近的动向吧。尤其是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关闭地下街之外,他们还有什么较为反常的举动吗?”
“呵呵呵,”丹尼尔背靠在一张破沙发上,快要憋不住笑地说道:“‘反常’吗?向中央城区宣告所有权算不算是反常?当然,这已经是3号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拿它来骗钱~
“任何一支势力组织都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宣战,‘寒冰’自然也是如此。从一个月前36区发生的一些事件开始,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了。”
安晴微微眯起眼睛,抓住话中的重点问道:“你是说,36区发生的一些事情给了他们发动战争的理由?”
“应当如此,”丹尼尔点头晃脑地赞同道:“传闻‘寒冰’背后和1号城的‘某个组织’有关,从建立伊始起就一直为那个势力提供服务。而此前在36区,正好有人目击到了独属于那家的超远程操控机械……
“大多知情人都说,那家势力没有在36区的事情中获得任何利益,甚至是将一年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但要是将‘寒冰’的动作计算进来,他们的目的……
“是不是已经在众人一无所觉的时候完成了呢?”
丹尼尔的话像一声惊雷一样回荡在这间房子里,震得白鹰队的两位“先天”者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说到底,要是连安家具体准备了几套计划都说不清,又如何去彻底破坏他们的谋划呢?
情报贩子却像是没注意到两人情绪似的,语气不变地接着讲道:“自十来年前失过一次利以后,那家势力就彻底改变了自身的行事风格。他们的谋略计划复杂精妙又异想天开,即便是对各种细节知晓清楚的我们往往也猜测不出下一步来。
“因此,圈子里用一种早就灭绝的猎食者来指代他们——‘蜘蛛’。这个代号不光象征着他们的布局手法,形容其像蛛网一样强韧精细,同时还暗示了那标志性的光晶体结构,其他工程师实在是模仿不来~”
最后他用一句话总结道:“被‘蜘蛛’盯上的猎物,很少有能够逃脱的。”
…………
中央城区,“寒冰”的会议室里。贾斯汀十分狼狈地跪坐在矮桌后头,脸上的伤痕到现在还没有愈合。
其余在座之人中有一脸严肃的,也有快要憋不住笑的。唯有坐于首位的欧文用鬼面具挡住脸庞,使众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等到众人差不多安静下来,“寒冰”的首领才轻轻张口、用平淡如水的声音宣告道:“计划照常进行便可,‘隐皇卫’的意思我们不能不遵循。上面的某些大人物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们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为主人献上血与火的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