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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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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查尔斯初登场时的傻样,安晴几乎是要忍不住——好吧她也没怎么忍——大声地狂笑上几声。但紧接着高阶“皇卫”的插手就让她变得紧张至极,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你还挺勇敢的嘛,那结果怎么样了?”

    “拜托,”刘尹对着这位挑挑拣拣的听众感叹道:“虽然过程艰难,但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是吗?又不是在和你讲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也是哈。”

    少女有些犹豫地思考了一阵,可还没等她再度开口,一旁仔细倾听的迈克就微笑着说道:“才发现你跟乔安娜大姐头认识得蛮早啊,几乎是比我还久了。”

    “说是认识但当时也只见了一面,”刘尹带着些许无奈语气回应道:“连道个谢都来不及。至于再遇见她则要等到我们回自由城来之后了,你要知道她几乎是把我们给忘了……”

    “哈哈哈哈!这确实是她的作风没错。”机械师非常愉快地附和道。

    知道故事还未结束的安晴对刘尹催促道:“你刚才说‘回自由城来’?难道那些‘皇卫’把你们带走了?”

    “尹君子”点了点头,开始了下半篇故事的讲述。

    …………

    “抱歉…”仍是少年的查尔斯真心说道:“我们必须把你们带到第二权能者面前、由她下定决断才行。”

    一行众人正行走在绿意盎然的园林小道之中,头顶上悬挂着闪亮无比的群星。此处正是帝国城市——瓷都“三十三层天”的最高一层,也是所有高阶“皇卫”的居住场所。

    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孕婴机,刘尹的注意力却已经被各种自由城罕见的动植物给勾走了。这里头有很多都是从地球上迁移过来的物种,甚至连生态环境都与人类的母星类似。如果说观察星空是需要认真研究才能找到乐趣,那生命自然则是一下子把所有都呈现在人们的眼中,信息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领头带队的当然是那时顺位第3的齐若言,面色发黑的他提着一个特质金属制成的箱子,然后包括查尔斯在内有两名“准皇卫”负责对刘尹朱利两人进行保护监视,时不时投向监护对象的目光中不免好奇。

    已经放弃劝说孩童放下孕婴机的查尔斯用带有稍许歉意的语调说道:“不好意思啊,这里实在是不允许有人进行量…光子操作,要不然你还能轻松一些。”

    “查尔斯,”另一位“准皇卫”、有着罕见紫色眸子的女士皱眉训道:“赫利俄斯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进行迁就,所以你也别说得好像自己能做什么改进似的。”

    但她转向刘尹时就完全是另一番态度了:“小朋友,你累不累啊?要不姐姐帮你拿一会儿吧?帝国城市中B级权限者是不可能做什么手脚的……”

    面对这些甜言蜜语,孩童还是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不相信这几人的人品,而是他自己现在也需要做出一些能够稳定心态的行动。抱着怀中这台沉甸甸的机器,他似乎也感觉自己的未来会变得更加安定。

    这一层的活动空间并不大,一行人也很快就来到了正式的“皇卫长”会客厅。让守在门口的工程师学徒进去通报以后,齐若言深吸口气、用力推开了厚重的木质大门。

    虽说是拥有最高级别光晶操作能力之人的办公场所,但这里却是整座城市中最与光晶沾不上边的地方。除去木质结构的大门及家具以外,整座大厅都是由纯粹的岩石雕琢而成。毫无风化痕迹的石壁上雕刻着自千年前开始便一直延续下来的帝国历史,各种风格的雕工交错在一起却具备着一个共同点——完全没有光晶参与的迹象。

    大厅尽头,一位梳着马尾辫的青年女士靠在石质的座椅扶手上,那对宁静眼眸将来访众人的影像刻入其中。她穿着一套毫无装饰、朴素至极的淡灰长袍,左袖和双腿的位置却是空空荡荡,像是蛇的遗蜕般搭在身上。

    站在她左手边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打扮非常清丽的…男士。虽说自由城中各种奇葩的时尚品味都有,但无论在哪个时代他的风格都绝对和性别认知有很大关联。轻松吸引住众人目光的“皇卫长”副手清了下嗓子,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询问道:“这就是你们提到的孩子?然后他怀抱的机器就是……”

    “阁下,”好像与这人有些不对付的齐若言忽略掉了他,直接朝着第二权能者汇报道:“我将与光子研究所相关联的孩童及实验品带来了。”

    这人好像有些紧张?刘尹注意到了他话语中隐藏的颤音。

    “皇卫长”女士轻轻点头,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辛苦了,将‘异种’相关的事物交给我来处理吧。”

    “是。”齐若言以尽可能短的语句回了一下,将一直提着的金属箱子小心放到了地上。但等他回头转向刘尹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是孩童倔强的回瞪。

    “孩子…”他斟酌着开口说道:“今后与‘异种’相关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

    “他是我的弟弟。”

    “‘他’?那只是光子研究所用‘异种’造就的‘禁忌’,你不能……”

    “哦,你们有血缘关系?”第二权能者插道。

    刘尹点头表示了肯定,然后这世界上最具备光晶权威的人说道:“遗憾的是,孩子,我必须告诉你……

    “我没能从‘那东西’上感受到任何与赫利俄斯系统的关联性,而这往往代表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孩子,或许‘那东西’是用你的部分遗传物质培养出来的,但它绝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或许是和引发灾难的那只同源的‘智核生命’,又或许是什么新的智慧生命体,又或许只是一种新品种的动物……

    “原谅我,但在见证过光子研究所带来的灾难之后,我不能让另一个潜在威胁继续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