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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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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晴感觉自己融入了一个一直游荡在自己身边、却从来没有发觉过的庞大存在。

    无数低语声开始在她的意识中回荡,各种感情在人们的心灵中呼喊着,期望着能被听到、希冀着得到回应。

    这就是人类的众意识…这就是赫利俄斯……

    有点玩大了,她苦笑着在脑中吐槽道:虽然一时兴奋喊了第三权能者什么的,但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干什么啊?求求了,至少要把这座城市救下来!

    “隐皇卫”男子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气急败坏地把短檐礼帽扯下丢掉。然后他将仍在掌控中的庞大能量聚集起来,终于用滚滚乌云遮住了满天的星空。

    那当然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云朵,而是一团团厚重凝实的深灰“光幕”!被压缩到如此程度的能量早已超过了安晴等人的“光谱”级别,将高阶“皇卫”的实力尽情展现了出来。

    感受了下安晴背后翅膀的能量幅度,这失心疯的家伙狂妄嘲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玩了什么把戏,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毫无用处!”

    无数“虚假质量集合”以雨滴的形式洒下,首当其冲的安晴却是忽然感到一阵轻快。遵循着从内心深处传来的的声音,她向着天空抬起了右手。

    万千雨幕,尽皆停滞。

    不等敌人那歇斯底里的吼声响彻天空,高举的手就再打了个响指,刹那间便让一切“雨滴”反向冲击!“隐皇卫”男子的掌控力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一样,才几个呼吸就让安晴的反击力量撕裂云层、重夺星光。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自信心有些膨胀的少女张开双臂,稍微歪着脑袋闭上眼睛笑道:“与权能者作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我奉劝你立刻缴械投降,不然——”

    “躲开!”在查尔斯的急切呼喊中,一道赤红如血的尖矛急速坠落下来,一路引发着抑制不住的电光火石。

    “异种”!不受权能限制的“异种”!几乎没有能量可控的安晴只能眼睁睁看着尖矛临近,直到一道人影在她将被刺中时一把撞来!

    “查——”少女的急切呼喊才出一半就被迫刹车,只因救下她性命的竟是身披白色斗篷的“阎罗殿”主人。随后“异种光晶源”的能量就彻底爆发出来,冲击力直接将安晴给掀飞了。

    仓促落地滚了几圈的她不顾伤势爬起身来,要不是查尔斯拉着就直接冲上去救人了。但理性也告诉她一切都太晚了——谁能想到“皇卫”竟然敢私藏“异种”作为暗算手段?!

    虽然他们刚才也干了类似事情就是了……

    “晴!”金发青年紧拉着女儿的肩膀急切道:“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光晶护体的话‘异种’是绝对致命的!”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安晴在心中把自己的话语补全了:可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啊!不管这人是不是异世界来客,她和“阎罗殿”对自己的帮助都实实在在的!

    可她为什么会有两种形象?忽然一连串问题从安晴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少女”或者老人,哪一个才是她的真正面貌?还有,为什么她会这么了解赫利俄斯的事情?莫非……

    “在你的想象力彻底发散之前,小丫头,我建议你遵循‘奥卡姆剃刀原理’好好思考一下。”

    父女二人跟活见鬼似的朝“异种”降落的地点望去,而那个平静至极的、安晴无比熟悉的声音继续说道:“从实际出发的话,什么人会达到对赫利俄斯系统如此熟悉的地步?什么人会知道第三权能的存在却放之任之,没有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圣人…”查尔斯低声喃喃道。

    “幼稚,”虽然话语的主人并没想着招致这种评价,但这位直接以长辈自居的人物还是平静说道:“如果要依赖于人类的道德准则,这个帝国早就崩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忽然天地之间有一道强风吹拂,将“异种”落地处扬起的灰尘都清扫一空。然后在那神奇至极的声音源头,在场之人所能观察到的是——

    一颗闪耀如恒星的多面结晶。

    “光谱”的炽热力量仿佛能融化掉一切恶意,随即出现的情景更是让天空中的看客们都震惊了。只见有无数微粒组成的物质流盘旋汇聚,在晶核周围制造出了类似心脏的结构。下一步是各种神经与循环系统的搭建,再下一步则是骨骼与血肉的集成。

    最终,安晴记忆中白布蒙眼的白发“少女”站立在“异种”造成的坑洞中央,身穿的服饰却换成了一套飒爽威严的帝国军装。一边闲庭信步地向上攀登,她一边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我之所以清楚赫利俄斯的内核架构,完全是因为——

    “我参与了创造它的整个过程。第三权能也是我‘一意孤行’放进去的,赫利欧那孩子当时老不愿意了呢。”

    “少女”并不像安晴在奇异空间中见到的那样面无表情,此刻也是挂着怀念的微笑说道:“琉夜倒是非常赞同,她与我在人类本质的考量上一直持有相似的观点。”

    “混蛋!”天空中袭击失败的“隐皇卫”气急败坏,又要向下发射能量体时吼道:“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哦,”神秘女士歪了下头回道:“原来你还在啊,孩子,那我得好好回礼才行呢。”

    毕竟资深一些的查尔斯赶紧对女儿催道:“闭眼!”

    “什——”还未等安晴反应过来什么,一切就进入了寂静的夜晚。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少女曾经在“城”级机械全力吸收能量时见识过类似的情况,但当日光景和此刻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她就像是变回了完全没有操作能力的普通人一般…不,比那更糟糕,她的强大意识力反而加重了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仰望巨人的孩童,因为两者间无法逾越的高度差异而颤抖惊悚。

    可这一切发生的过程都非常简单:仅仅是“阎罗殿”主人左手并指成剑,收到身体右侧,再向天空划出。

    一道剑光——光晶争先恐后汇聚成的巨大剑刃拔地而起,它斩断虚空的锋锐即使是“光谱”级结晶体也难撄其锋,所过之处连时空间也不得不暂时让步。

    最简单、最强烈、最无解的量子操纵法,也就是白发“少女”用出的这一招了。虽然身负第三权能,可安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意识毁灭之前反转它的轨迹。

    乌云尽散,星光重现。至于“隐皇卫”男子…他的身影已是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