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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应和着真祖在影像中所说的话语,整片意识空间都震颤嗡鸣了数秒钟的时间。
“我…不能理解。”
安晴瞪大眼睛盯着影像画面中的白发“少女”,以类似自言自语的声音问道:“那是你吧?而且你说你是……”
“我曾经是人类太阳帝国的初代皇帝,”真祖大方承认道:“是我带领着人类族群走向太空,为如今的‘恒星’级文明打下了微小却坚实的基础。”
“你你你…”黑发少女结巴着说不出话来,视线在影像和真人之间来回游荡。
大致理解对方此时心态的白发“少女”点点头,同样转头面向自己的影像建议道:“先让我们把视频看完吧。”
于是影像继续播放,画面中的真祖也继续说道:“将要引领人类未来的‘意志’啊,务必将我隐藏在历史的阴影之中,不叫任何人识别与理解!”
还未从震惊中摆脱出来的安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
仿佛是回答她的问题一般,真祖仰望着微微泛灰的天空宣告道:“不光是我,若是未来中有像我一样与大多数人类意识相接、凝聚了亿万信念与祈愿的存在出现,也务必在他履行职责后实行同样的隐匿措施!
“我不是偶像,亦非神明!‘意志’哟,务必将这种限制贯彻下去,直到文明的终结到来!”
“那既然你还活着的话…”安晴有些生气地质问道:“如今的帝国皇帝不还是你吗?你打算从暗处掌控一切吗?”
真祖没有回答,而是让影像继续播放下去。
“好啦好啦,”画面中的“白发魔女”仿佛是在安慰着什么,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劝道:“我依然还在这里哦。即便人类历史不会记录我,与你们的这份连接也不会轻易断绝的。
“那么接下来我要宣告第二件事:承认如今帝国状态的‘意志’啊,我要更改人类潜意识中的某些…印象。首先,剥夺‘皇帝’这一名词的唯一性质,再将其继承性质更改为即时!”
那时的安晴感到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意识海浪从心灵表面划过,让一些本来潜藏在水面下的建筑物显现了出来。这些是她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一直坚信着的概念条约,但现在它们也纷纷发生了变化,似乎是要颠覆少女曾认知到的一切。
心灵的海水逐渐褪去,但那往往预告着夹杂****的海啸!
“然后,”真祖缓缓张开双手,曾经说出的话语再次掀起变革:“我将会立刻退位,并且把帝国皇帝的位置传承给——
“所有人!”
轰隆!!!意识的震荡恍若雷鸣,安晴也不由打了一个趔趄。
“所有人!以及他们所有的人类子孙!帝国既是人类的文明世界,而文明的荣耀将归属于所有的人类个体!‘意志’哦,聆听我的声音,将我最后的命令贯彻到底吧!”
咚!安晴感到自己背后撞上了一座高墙,整个意识体都被压迫得无法动弹。但这“海啸”既非常强劲又无比温柔,推动着她向更崇高的世界临近了一步。
这就是…帝国皇帝的真相……
少女的思绪缓缓凝聚运转:没有所谓隐藏自我、幕后主使的神秘家族,也没有谁在背后压迫蹂躏着一切生命。世界如同单纯至极的童话故事一般,那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事情究竟是……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时,影剧中的真祖朝着镜头方向问道:“怎么样,琉夜?拍得如何?”
“嗯,”夜女士的声音回应道:“完美哦,妈妈。”
…………
瓷都最上层,一间为客人准备的餐室里。
“说起来,”正拿餐巾擦拭嘴角的真祖问道:“我怎么一直没见到某人啊?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
“嗯?”秋水疑惑样子地回了一声,一脸无辜地问道:“先祖大人,你在说谁的事情呢?如果是某位驻扎在这里的‘皇卫’或议员的话……”
“呵呵,没关系。虽然我主动削弱了自己和‘意志’的联系,但在这种小地方找个人…不,抓个鬼的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那也不一定嘛,”不再伪装的“通灵者”女士笑道:“虽然她确实很想和你再见一面,但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跑到自由城那边去了。”
“呵,”将餐巾放在空盘中的白发“少女”笑道:“小丫头,我说的‘小地方’似乎和你理解的有些不一样啊?不至于吧,我记得你也是有着相当大的格局哦~”
秋水脸色数变,但又带着些许激动的语气说道:“先祖,你也觉得太阳系太过——”
“耐心些,冷静些,年轻人。我们不可能在完全掌控走路前学会跑步。”真祖却是打断了她的陶醉发言,端起餐盘将其放到了传送带上。墨镜遮盖住的双眼仿佛是穿透墙壁看往远方,纤细的肩膀上仿佛仍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真是的,”难得真心露出娇憨姿态的“通灵者”鼓了股腮帮子,毫无敬畏地回应道:“果然你就抓紧退休算了,我应该能处理好这一辈的事情。”
“‘我’而不是‘我们’吗…也好,虽然你和琉夜完成了‘通灵’仪式,但从个性角度来说…和赫利欧更为相像也说不定。”
“布雷德芝家族的创始者,编码赫利俄斯(Helio‘s)系统的工程师赫利欧布雷德芝,能与他相比倒是我的荣幸呢,先祖大人。”
“呵呵,无论是历史中多么有名的人物,当你与他们真心相处上一段时间后都会意识到他们的‘普通’。这并不是说那些人不具有无比卓越的品质与才能,而是说他们在精神层面上也与常人无异。
“在赫利俄斯出现之前,所有人的意识都被限制在大脑这个容器之中。他们在有限的空间中不断翻涌升华,直到那份美丽终于被世界所认知……”
真祖朝着秋水,这位自己的直系后代说道:“我认可你了哦,大胆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