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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之花队长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终于在她没有闪烁没有情绪外露的目光里垂下头, 从左脚尖数到右脚尖, 从右脚尖数到左脚尖。
我没敢抬头。
卯之花队长也不急，悠悠地让她的影子覆到我身边。
她不热，我很热。我感觉到脊背上有细细的汗珠形成, 滑落，可我没敢表现出来。
卯之花队长叹了口气, 很长很轻的，像是做了艰难的却让她很轻松的决定。
我有点期待, 也有点失落。
我想, 卯之花队长是同意了。
我对卯之花队长说，我想离开四番队。
卯之花队长沉默。
我说我真的不适合四番队。我拿了一柄变态斩魄刀是准备用来救人的，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救到我想要救活的人, 可根本没有用，我想救活的几个人还是潇洒地离开。
卯之花队长说, 我曾经问过你, 你的刀是用来作什么用的。
我甩着子虚转了几圈玩，说，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的刀是用来救人的，可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刀适合杀人。
卯之花队长看着我眼睛许久, 直到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她才说，是吗？
我有点郁闷的说, 也许是。
卯之花队长让我站在太阳地下想清楚。
我想不清楚。
我认为我的刀是不能救人的。
可我的刀并没有做到适合杀人。
比如我想要杀的人并未死在我的刀下。而我却被不想杀的人弄得差点和美伢海燕美亚子幽会去了。
子虚说，奴家嫩白的皮肤会被紫外线弄伤，奴家睡觉美容去了，回见。
我本想问子虚到底我与他成为主仆关系，适合厮杀或者适合拯救。
他并不想要讨论这个话题。
我迷惑。
我一点也不了解子虚，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清楚他有或者没有想要达到的目的，或者他安静的时候，盛满绿色光芒的银眸里有或者没有阴谋，属于他的秘密。
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俩的相遇，成不了拯救人类，保卫地球之类的英雄角色。
我额上有柔软清凉的触感。
卯之花队长拿了丝巾给我擦汗，轻轻地，仔细地。
我抬了一下眼皮，想了想，仍然低头。
卯之花队长说，你想好了？
我说嗯。
卯之花队长仔细地将我整张脸都擦干，说，抬起头。
我抬头，眼睛不看她的脸，看往她后边精神抖擞的向日葵花朵。
卯之花队长说，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回答。
嘛～无所谓。卯之花队长像是无可奈何却又看开了一样，拖长声音说。
我低声说，至少我还能逃避。
卯之花队长右手轻拍了拍我肩，她说，我很好奇，什么时候，你才会逼着自己去面对。
我笑，我希望没有那个时候，我会崩溃。
卯之花队长说，人是不可思议的东西，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惊叹自己，因为你不会崩溃。
我愣愣地说，是吗？
卯之花队长说，是。你等着。
我于是等着。直到黑崎一护拿了斩月闯进了尸魂界。
卯之花队长说，我可以先让你进别的番队去锻炼能力，但有两个番队不能去。
我问哪两个？
卯之花队长痛快地回答，三番队和五番队。
我问原因。
卯之花队长插了一朵花，说三和五离四太近，你想要离开四番队就给我呆得远远地，省的四番队的伙计们看了你烦心。
我乍舌，我有那么让四番队的孩子们担忧厌恶吗？
卯之花队长笑得很开心。她说，是。
我无语。
卯之花队长又轻轻说，我知道你有心事，那些东西太沉重，在三番队和五番队你会不安全。
我低头，想着三番和五番两队长是由惟恐天下不乱的细胞组成的。
卯之花队长说，其他的番队随你挑，当然我不介意你重新选择四番队。
我说队长您就像我亲妈一样好，您对我好过头了我怕折腾到了您我还是一步一步往那边爬远远离开，这感觉已经不对，你很累，而我心碎你受罪，你的好，我不配……
卯之花队长说，停，打住。你想往哪里去？我给你联系番队。
我说有两个，一番队和十三番队？
卯之花队长想了一会说，十三番，浮竹队长资格老，虽然有点伤痛在身，但浮竹队长的威慑，影响力很大，没有人会故意找你麻烦。而海燕和都刚刚离开，他也需要帮手，你有能力处理好很多事务。除此之外，浮竹的病情你也能及时观察，他的药一直以来都由你负责。所以现在你适合而且只有你，你只适合十三番队。你去一番队老头子那里，只有一个闲职，不适合。
我哼哈了一会说，队长，我是想说，我说的这两个番队我不能去。
卯之花队长从她还在分析的思维中跳跃出来，说，哈？！
我说，哈。
卯之花队长眼睛忽闪了两下，说，野原新之助你还在逃避？！
我爽快地说，是。
我不想去美伢曾经呆过的队伍，不想去海燕和都曾经欢笑过的十三番。
我是在逃避，我没有理由辩解。
卯之花队长说，那你想要入哪个队？
我伸出十个手指头，外加一柄匕首，说，十一。
卯之花队长看着我的动作笑了，说，你想解脱自己了？
我舞着手指说，不知道，解脱或许是另一种束缚，没有绝对的定义。
卯之花队长说，十一番适合你？
我笑，是我适合十一番。
十一番是流氓痞子集中的队伍，不过我喜欢。
卯之花队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呐，花花，让她去小剑的队伍好不好？”
糯软的带着甜蜜稚气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我们沉闷的对话。
我和卯之花队长同时抬头，八千流蹲在屋顶笑嘻嘻说。粉粉的脸上大大的红晕，我联想到大苹果。
卯之花队长抬头向她笑，说：“今天没有花展呢，八千流。”
“哦，有糖就好了嘛～”
“八千流迷路了吗？没有和剑八在一起？”卯之花队长大眼含笑，问。
“才不是，八千流才不会迷路呢，没有八千流，小剑才会迷路。”八千流鼓着两粉色腮说，认真的撒娇的。
“也是呢。”卯之花队长微笑，附和。
我在心里笑，有了八千流，剑八才会迷路抓狂更彻底吧。
不过……
有了八千流，热爱格斗的剑八才不会迷失在嗜血的欲望里，因为他还有一个粉色的花朵需要照顾。他从来都不要他的八千流干净的手指沾上血。
卯之花队长说的“也是呢”大概是指这个吧。
我转头看她，卯之花正看着我，大大的眼睛明亮得似乎照亮到我心里去。
即使我努力遮掩着我被黑暗包裹了很多年的内心。
“呐呐，好不好嘛？花花？”八千流直接从屋顶跳下来，扑到卯之花队长身上，……撒娇。
卯之花队长看着我。
八千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问：“呐呐，你说你想去的啊？”
我点头，说：“十一番副队长想让我去？”
八千流撇撇嘴，塞了一颗糖，小声问：“如果你知道去十一番的路。”
我没有顾忌地笑了，卯之花队长别开脸，将笑容隐在八千流看不见的地方。
八千流的小眉毛竖起来，有点恼怒地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兔儿爷！！”
“知道。”我暂时不能惹恼即将成为我的副队长的伪萝莉女王，于是马上给她肯定的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还记得我？”
八千流听我话后盯着我认真看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我以为她想起了曾经想要从我这弄大傻过去的事。因为那个时候八千流脱口对我说，兔儿爷。
“你很像一只兔子。”
八千流的话将我弄得瞬间听力丧失，而卯之花队长笑得灿烂。
我简单的收拾准备去十一番报到。
卯之花队长挥挥手，如挥走一朵乌云。
她说，一百多年，你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默默点头。
卯之花队长说，你走吧。
我转身离开。
卯之花队长在后面轻轻说，别转过身来……瞬。
我立即僵直，血液似乎凝固了一瞬间。
我听清楚了卯之花队长叫我名字。瞬。
我以为，卯之花队长只知道，野原新之助是我，我是小新。
卯之花队长的声音从后面飞进我耳朵，瞬，走路的时候，看清楚路呢。
我笑，我跟着两个路痴的正副队长，迷路这回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