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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画面,几乎就是重复,狗六偷吃的,被揍,被羞辱,他再带着一身伤把吃的给他娘亲送去,回到这个院子的马棚住。
画面加速,他逐渐长大,个子长高,模样竟然还不错,这家中的老爷有次醉醺醺的路过马棚旁边,轻飘飘一句,“六子也是我的儿子啊。”
然后狗六变成了严六,成了这个宅子的六少爷。
到这时众人已经看出这小严六便是最开始引他们进门的那个严六,只可惜当时严六虽有恶臭,却确确实实的是活人,身上一丝鬼气也无,他们谁也没有探出异样,这才被引入了宅院。
幻境没有消散,他们依旧被禁锢在严六的视角,严六成为六少爷,却没像预想中的一样,和这院子其他少爷平起平坐,只是比每天睡马棚的马夫好了一点点,照样被揍,被欺负,只是偷吃的给他娘亲要容易多了。
日子过的依旧惨,他的双眼却没有因为这样的境遇蒙上阴霾,他甚至快乐起来了,众人跟着他视角,终于看到了他亲娘的正脸,畸形的,丑陋的,却不乏温和的女人。
这故事不难猜测,严六是那老爷和这个畸形女意外的产物。
而母子两个却很容易满足,每天有吃的就很快乐,他力气大了,还会时常帮他母亲刷恭桶。
这样的日子快速在众人面前闪过,季节更替只在瞬息,很快严六因为偷偷蹭严家给几个哥哥请的老师上的课,被狠狠打了一顿,闹到了严老爷的面前。
那严老爷昏昏沉沉,喝得很多,他儿子多得很,不在乎这个丑八怪生的孩子,当初那一点点怜惜,比手中沙土还要流的干净,竟是听信了家里其他孩子的污蔑,听信了儿子们栽赃给严六许多恶行,要要严六的命。
严六被捆着,仍在外头,好多人拿棍子打他,他命贱的很,是严老爷有次醉酒扯了路过的他娘亲硬行了那等事有的孽障,镇上官府户籍上并没有他这号人,便是死在这小村子里,除了他娘亲也无人知道。
严六开始背书,他偷偷学的那些,伴随着落在身上的棍子,一字一句地和着血吐出。
所有人都惊了,其他兄弟们怎么都学不会的东西,他倒背如流。
严老爷酒都惊醒了,然后严六终于成了正儿八经的严家六少爷,没人欺负,还可以读书,母亲也不用再刷恭桶了。
一众看着的弟子们,不由得都松一口气,画面到这里,几乎是温馨而充满希望的。
但凤如青却心悬着,那种如履薄冰,哪怕再是求神拜佛,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不幸的滋味,久违地笼罩着她的感官。
严六书读得越来越好,严老爷甚至把他母亲接到了宅子里面,他要去考试,承诺如果考出了成绩,他和他母亲就会过上好日子,甚至许了她母亲一个妾的身份。
严六日夜苦读废寝忘食,和母亲说他一定会考出好成绩,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命运弄人,最终他落榜了。
被人顶替了名额,求告无门,连严老爷也没办法。
他急急忙忙地朝家里赶,马跑废了就用双腿,衣衫褴褛风餐露宿,幻境中他渐渐从衣衫秀挺的公子,成了那个最初他们在大门口见到的严六。
还是晚了,严老爷先得到了落榜的消息,他回到家,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娘亲了。
他娘亲又被赶去了那个臭烘烘的,已经快塌了的房子,活活的饿死了,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她娘亲和恭桶腐烂在一起的画面。
幻境到这里戛然而止,面前迅速地变换,众人很快身处在一个空旷的石洞里面。
里面幽幽闪着蓝色的亮光,照亮了眼前令人瞳孔骤缩的画面,严六坐在成山的尸体堆上,身后高高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扭曲的骨架。
他手里捧着一个人的胳膊,正在大口地啃食,咀嚼声咯吱咯吱,伴随着木头朝着地上砰砰撞击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而尸堆前面,摆放着好多的桶,就是幻境中的那些恭桶,每一个恭桶里面都有一个人,或者不能称为人,只是人的一部分。
细窄的身体和脑袋,四肢都被削掉,血淋淋的硬塞进桶里,他们正试图从里面跑出来,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带着恭桶在地上乱蹦,个个张着大嘴却根本叫不出声。
这幅画面实在太诡异恶心,众弟子不由得全部皱眉,严六咽下嘴里的肉,这才擦了擦嘴,朝着众人看过来,笑容扭曲却又故作和善。
“仙人们都看到了吧,不怪我,是他们该死啊!”严六搓着手,嘿嘿看着众人笑起来,“仙人们既然都来了,就都留下吧!”
他说着,周身鬼气暴涨,长舌探出口腔,猩红地朝着众人的方向探了探,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如直接用利器穿透人的耳膜一般!
“都留下吧,你们留下了,仙气就能复活我娘,我娘一辈子苦啊,你们都看到了,他们都说仙人们舍己为人,你们可怜可怜我和我娘吧!”
说着,严六猛的离地而起,周身携着暴涨鬼气,迅捷无比朝着众人的方向飞扑过来!
穆良将凤如青护在身后,首当其冲提剑运转灵力,与严六对上,严六先前领路之时,看起来不过是一个脏污不堪形销骨立的邋遢凡人,可他此时以难以思议的速度冲杀过来,手中空无武器,却能以手臂架住穆良琼林剑,发出金石相撞之声。
两人迅速缠斗到一起,空间内灵光鬼气交织,铮铮作响。
凤如青仔细盯着交战在一起的两人,那种如影随形的不舒服又开始环绕着她,穆良修为确实是修真界年轻一辈的个中翘楚,可这里是鬼修界眼,自然是鬼气大盛。
浓重的鬼气化为实质性的黑雾,几乎将空中交战的两人淹没其中,凤如青一会儿怕穆良招数太过磊落,吃了邪祟暗招受伤,那池诚就是很好的例子,伤处受鬼气侵蚀血流不止实在危险,一会又怕穆良灵力太快耗尽无以为继,一时之间心急如焚。
但她修为实在低劣,贸然出手反倒容易拖后腿,累得穆良分心,但一同进来的人修为皆是二境之上,凤如青便对身后众弟子喊道,“一起上,与这吃人的邪祟,还摆什么君子风度!你们忘了外面还有弟子们等着吗!”
忘了受伤弟子还等着界眼中的众人牵制鬼修寻破界之法,好冲杀出去送信求救么!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愣,但凡正道弟子,即便是青沅门这样的暴躁声名在外的门派,却总也讲究个光明磊落,不背后捅刀,不联合起来欺辱弱小。
门派中的长老们教导,亦是要他们时时警醒,以善为本心,时刻秉持本心,方得大道,便是驱邪除祟,亦是感化为主,诛杀在后。
便是这些固有的死板道理,再加上修者在飞升之时有功德清算之说,除非你所求一切不为飞升,不为与天地同寿,否则无人胆敢蓄意枉造杀孽,这一切如同一个模子,将这些修者们都困于其中,如那糕饼一般挤出一模一样的印记形状,也不知面对妖魔邪祟之时,因着这固守的思想,枉死了多少人!
这洞中弟子们,本来确实没有出手,但凤如青一嗓子喊出来,便如同当头一棒,惊醒梦中人!
这是在对付操纵了一村生人的邪祟,外面还有受伤弟子们等着他们牵制鬼修!
众人短暂相视,便一同运起灵力提剑而上,霎时间灵光大盛,撕裂黑雾,迅速形成压倒之势,将鬼气砍杀得四分五裂,那已然扭曲得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严六从黑雾当中露出本来恶心面目,即便再是刀剑不入,却也抵不住如此多的修者连击,他节节败退,很快身上便有多处被裹挟着灵力的剑招生生撕裂。
洞中幽光霎时间暗了不少,严六被逼退至石台和尸山之处。
而与此同时,界眼外面一直在试图寻找机会破界的弟子们,终于窥得一丝稀薄的天光,地上蠕动的生人傀儡也越发的缓慢,他们短暂结成诛邪阵,密集的灵招和剑光朝着那露出一丝天光的上空攻击而去——
轰的一声!
这鬼界正上方鬼气被灵流轰散,阳光洒进来,驱散这一小片的阴霾,众人面上一喜,也不耽搁,少部分人维持着诛邪阵,受伤较重的也开始运起佩剑,相互搀扶着御剑朝着被轰开一个缺口的上空飞去。
池诚本在诛邪阵中心,但因他伤得最重,很快便有弟子来替他,他已然连御剑都费力了,被一个弟子拉上佩剑,朝着上空缺口飞去,只待出去几人,在外面结成诛邪阵,便能够将里面弟子一并接应出来。
池诚不是第一个上升至缺口之人,他眯着眼窥视着外面洒下的阳光,心中突然划过不安,下一刻,就见那已然御剑到达缺口,眼见着便要逃出生天的两个弟子,在半空中突然被缺口外伸进的,由鬼气凝结的大手攥住。
池诚张嘴还未等喊出什么,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弟子连攻击招数都没来得及做,便被这大手瞬间捏爆,尸骨无存!
血水顺着上空落下,血腥味铺天盖地,池诚嗓子发出一声撕裂的吼声,“都躲开!”
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话音未落,那大手已然裹挟着万斤之力,自上空中朝着众人的方向狠狠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