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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京城北门。北门城门校尉严崇在城楼上来回踱步,心中慌乱不已。
他是长乐宫旧人,却早已暗中投靠了柳留。
看着宫中的火光,他有些犹豫了。
明明柳留与他约定好了,今夜宫变,让他守好北门,不得让京营入城。还与他说:将以太后之名诏大将军一人入宫,将之除掉,而后予他诏书符节,再让他接管京营。
可这传诏的内侍才去了没多久,这宫里居然起了大火。
不知宫中形势的严崇纠结万分。因为按计划,如果宫中行事顺利,当不会有太大动静才是,毕竟还要算计大将军,可现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如何还能骗得了大将军中计?
严心中忐忑不安,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他探身一望,只见远处火把星星点点,汇成了一条行进长龙。擦掉额上的汗水,他咬了咬牙,正准备下令士卒死守。却见他派往城内的士吏,跌跌撞撞的跑上城楼,急呼道:“校尉,宫门紧闭,不知内中情形。下吏归时,却见城中执金吾士卒已护卫着朝堂诸公去往北阙……”
还没等那小卒说完,严崇的心已是凉了半截,什么“与汝诏书符节,入主京营”,此刻皆已化作了泡影。
‘阉竖误我!’严崇红着眼,心中愤恨不已。
此时宫内形势不明,他这个城门校尉才领兵三千,又哪里敢明火执仗的与大将军对抗!适时又有士卒前来禀告道:“大将军前军使者持符节在城外,令校尉即刻开城门。”
严崇烦躁不已,迟迟难以决断。他呆呆的望着火光冲天的宫城方向,直到传令的士卒再三催问时,才颓然道:“打开城门。再禀报大将军,便说城门校尉严崇有要事求见。”
“诺!”传令的士卒应声而去。
严崇转身闭目,神情恍惚的低喃道:“柳公,莫要怪吾心狠,乃汝行事不慎在先……”
漆黑狭长的地道中,姜瑜迈着僵硬的步伐,机械跟在临秋身后。
他们已经走了莫约小半个时辰,却还没有走到出口。这地道高不过一丈,宽约五尺。没有岔道,一条道弯弯曲曲,不知道到底有多长,又通向哪里。
“殿下,休憩片刻可好?”
临秋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恳切的看向身后。
可惜这地道里又黑又暗,姜瑜连他的脸也没看清,更别说表情了。是以,她只冷冷地回道:“让孤走前面,汝自行在后休憩。”
临秋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在前开路。
京都偏南的一家民房杂物室内,木制的地板发出“嘎吱”一声响动,而后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那木地板轻轻抖动了几下,便缓缓朝上翻开。
月光自破旧的门窗照入室内,可以清晰的看到地板下先后爬出的两个身影,正是姜瑜与临秋二人。
两人借着月色查探了一番,却发现这处民宅似空置了许久,积灰甚厚,根本无人居住。
二人歇息了一会儿,便只得从处民宅出来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临秋看着四处紧闭的院门,他不由得向后低问道:
“殿下,不知此地在何,是否要寻人问问?”
姜瑜闻言,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伸出右手比了比,思索了片刻,才无奈道:“此处为南城。”
临秋顺着她的右手看向天空,他只看到今夜月色很亮,星空中星辉闪耀……
可这跟南城有什么关系?
“汝在后跟着便是。”
姜瑜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认准了方向,当即便先行在前。
京营在城北,若要找到大将军,便要穿过大半个京都。这次宫变来的突然,孤身在京都穿行肯定是不合适的。
姜瑜心中已有了计较,自然脚下不停,径直闷头往南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宫中巨变;还是南城区为平民聚居区。这里街道窄小坑洼不说,就连巡夜的执金吾士卒都没见到一队。
街道两旁,家家宅门紧闭,街角旮旯里,便连乞者都没有见到一个。
月色照映下,姜瑜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匆忙的脚步声中,除了四下里响起的犬吠声,几乎不闻人语。
“南宫?”
看着远处不甚雄伟的宫殿大门,临秋不由的轻喃出声。
姜瑜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包袱打开,借着月色翻找。
包袱内除了一个包裹严实的木制锦盒外,便只两个大布袋,姜瑜将之一一打开。
这才发现,布袋中,一个装着铜制虎符,一个装着竹使符。
而那个木制的锦盒内,便是传国玉玺。
她寻出那只侧身铭文“南宫右一”的铜虎符,便将其余物品又放回包袱之中。
按制,大宣朝调兵需虎符(右符)并诏书。
虎符为铜制,右符在君,左符则在领兵之将领手中。
每每调兵需左右二符合而为一。
虎符背脊上,用篆书刻写“某地,某部一、二、三、四、五”等字样。
同时字由中间剖开,因此只有两个半符的字完全相合才可发兵。
而虎符身侧,则铭文左右并虎脊上数字。
是以,虎符是发兵信物。而诏书则是为了明确统兵长官的职权和任务。
姜瑜此时虎符在手,便只需一份诏书,就可以征调此处南宫守军。
邓太后摄政时,诏书皆盖以太后之玺。而自她居摄以来,亦有一方摄政玉印。
她取下腰间挂着的印章,从衣摆出撕下一块锦布,正欲咬破手指书写,却突然想到咬手指太不靠谱了。
她将腰间的佩剑抽出一半,手指还没抹上去,便被临秋抢了先。
“殿下贵体岂容损伤,用奴婢之血便是。”
姜瑜看着他鲜血直流的手掌顿了顿,而后便就着他的血在锦布上迅速写了起来。
写完后,她拿起玉印哈了哈气,用力按在锦布上,揭开一看,却发现这印章按上去根本不清晰。
“艹!”
姜瑜低骂一声,将印章在临秋的手掌上蹭了蹭,然后一把盖在锦布上。
“摄政之玺”,锦布上,四个血字清晰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