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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珺秋闱折桂后,这李家门上便热闹极了,往常难得一见的乡长等大大小小的官眷们也都前来拜访。各家说着各家的女儿如何贤惠,如何长得像水葱一般,有意无意间就问李夫人令郎可有婚配。李夫人也只是笑而不语,并不接此话茬。
谁知这话被马婶和赵婶知道了,二人便道林夫人面前又是一通说道,闹得林夫人生了几日的闷气。思来想去便想和林老爷商量结束这门亲事。
林老爷知道后也时很生气,只是想到李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以及自己女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便硬不下这份心肠来。便安慰夫人说也许时别人误会了李夫人也未可知,因为这点小事便结束了这桩婚姻不说错过了如此良缘,就是对女儿的名声也时不利。林夫人无奈只得罢了。
这门亲事虽然暂时无碍,但是李珺却来拜访的少了。逸梅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奈何也时不好问的,便从侧面时不时的打探些消息。不过是些乡里如何重视,他平日又如何自律苦读的话。听见这些消息时,逸梅心里也是一阵窃喜,感慨自己慧眼识人。
时间就在等待中一天天溜过,又是转过年了。这年春天所有中举的举人都要去参加春闱。这次考试林老爷明显闲了下来,很多事情都不用他操心了,世事都有官府打点,李珺只在上京时特意来拜访了一下。林老爷见未来女婿风神俊朗就免不得嘱咐又嘱咐。
这李珺上京后春闱得力,自己感觉极好,出来成绩后果然时不错。又等到殿试,因见他人才出众,气度不凡,竟然为自己的仕途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自己也预计这次能够一举成名了。
自上京后,李珺如同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尽管省城已经够繁华了,但是和京城一比仍然是差距甚多。金池玉树满目望去尽是繁华。更何况这里聚集了全国的才子,彼此之间暗暗较劲。
不过几个月功夫,李珺已经在京城混出来了些许门道。离发榜日期愈近,他已经成竹于胸,这次定然能拿个好名额了。
果然不出几日,李珺便和几个年轻举人收到了不少的邀请。经过几日觥筹交错,李珺对京中官场也有了几分了解。其中尤为得翰林院史大人的青眼,几次三番询问是否婚配,得知尚未婚配甚是欣慰。
很快放榜那天就到了,果然不出意外李珺被点了探花,上马夸官下马赴琼林宴,短短几日,让他如入云端。他等不及便打点了传消息的人,便要加急赶马回家把母亲接过来。
回到家时消息尚未传来,他已经告诉了母亲中榜的消息,连夜打点行李准备带母亲上京。
李夫人问儿子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处理干净,她建议儿子快刀斩乱麻。李夫人道:“我这次也看出来了,你此次出门眼界大开,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你也想明白了。凡事最忌讳的就时拖延,一旦拖延了难保事情就会出现变故。虽然说逸梅也是个好姑娘,但是她确实对你以后的仕途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你还是尽早做打算吧。”
“娘,我可以娶她,凭借我的能力,肯定会步步高升的,我很有信心。这次上京我已经得了史大人的亲睐,我相信不用过多久一定会给我谋份好差的。”李珺有些犹豫。
“你也知道自己得了史大人的青眼,也必然会想到史大人还有个未出阁的闺女吧。这世界上凡是都要先付出代价才能换来成果。你凭什么去换一份好差事呢?你在京中无根无凭,连脚跟都没有站稳。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何患无妻?”李夫人坚决道。“罢了,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林家的恩情,只要你谋了个好差事,以后咱们可以在金钱和仕途上多多给他们补偿,再帮逸梅找个好亲事,也是两全其美。我也不逼迫你,你今天晚上也想想,前途和亲事你到底想要什么吧。”
说完,李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李珺在屋里静静无语。家里的窗台上的窗纸早已破了个打洞,一直拿自己练习的稿纸糊上。冬天的风一吹就破,冻的人即使缩在被窝也永远暖不了身子。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吗?他犹疑了。
第二日一早,母亲见他已经精神奕奕的起床了,正在劈柴做饭。只当是他仍然没有想开,把他叫到地里,让他跪倒在父亲的坟墓旁边。李母看都不看儿子一眼,便数落起儿子如何不孝,不顾家门荣耀,毫无出息,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下去陪他等等话语。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
李珺反而笑起来,“母亲何必太着急呢,我话还没有说呢。母亲也不必悲啼,我也是想通了。我吃过饭自己就去退婚,就说这事是我自己的主意。既然事情都要做了,又何必推诿给母亲,自己却懦弱的躲在一边享受好处。母亲说的对,要想收获就得付出代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代价大约就是一辈子得不安。如果能换来母亲得好日子和我得功成名就,我不介意拿这一切去换。”说毕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待李母回到家,发现饭菜都做好了,他已经做在旁边开始吃饭。见儿子不理自己,她也不说话,母子儿子默默吃饭。饭毕,李珺换了唯一的一身新衣服,准备了从京城带过来的好茶,原是家境好的同好送的,他一直舍不得喝便留下了。现在拿着去林家也算的上能看的过去。
李夫人默默把儿子送出门,本想劝劝儿子让自己去退婚,没想到儿子断然拒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心中顿时觉得空落落的,可是想想儿子未来的前途,就必须要狠下心来。
林老爷见李珺登门,不胜欢喜。忙把迎进来。李珺先把茶奉上,林老爷见他如此也坦然接受了。一边把他带到书房细细问一些科举的话。见他应答如流,心中也不禁欢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