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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阿里倚靠于狐尾之上,额间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美艳得不可方物。
“人间不值得,但人间有爱么~”
阿里眼神复杂的看着羲明,轻声喃喃,眼神一空,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复苏。
“说起来,爱,可真是一个烦妖的东西呢!!不过,若是这人间没了爱,那确实挺无趣的!!”
阿里坐正了身子,看向羲明,心中突然顿感无趣,又是一个做着白日梦的妖呢!!好像以前也有一个,是谁来着?!……
阿里揉揉脑袋,却始终想不起那妖的名字,终于不在纠结。
“也罢!若是你这小树妖能从我这幻境中出来,我与你们的恩恩怨怨,便自此一笔勾销吧!!”
“等等……”阿里突然一瞪眼,不妙之感涌上心头:“该死!!竟失控了!!看这气息,是那些牛鼻子老道!!!”
而幻境之中,羲明眼前一亮,白衣女子消失不见,阵阵画面飞快的闪过,然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熟悉的寺庙。
羲明推门而入,印入眼中的,便是那熟悉的大雄宝殿,羲明恭敬的行礼,然后,穿过那长长的廊道,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
庭院不大,除去中间长着一棵菩提树之外,便再无其他草木。
而在菩提树之下,还放真一个破旧的坐垫,其上,有一个老和尚坐于其上,手持经文圣典,细细地读着,诵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
阵阵先显圣典在那和尚口中读出,微风轻拂,菩提树上树叶唰唰作响,没有什么特殊的异象,只有一股子安静宁和的禅意在这庭院之中围绕,令人心神为之一宁。
“这是,死老头~”羲明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背影,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唉~痴儿!!”
听到这声熟悉的感叹,羲明一愣。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菩提树下的和尚已经停止了诵经,他放下了经文,一脸慈祥的看向了自己。
“师父~”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孔,羲明不自觉的低声叫唤。
“羲明,我听这门口草木说,你下山找我去了!?”
“是的!!”羲明恭敬答道。
“你可曾记得我离去之时说的话。”
“徒儿记得,可,这寺内的妖魔,徒儿均已镇压度化,这才出的关,并未……”
“你明不明白,你我缘分已尽,再相见,也是徒增烦恼,不如不见。”老和尚摇摇头,眼中仍然是一片慈祥,口中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剑,刺入羲明心中。
“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为我开智,启蒙,度我为人,教我识字明理,这份情,又企是您说断就断的呢!!”
老和尚沉默,他看向羲明,心中有欢喜,也有欣慰,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羲明,你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师父,自我有意识起,便是您在我身旁,何来亏欠之说。”
“唉!!”老和尚长叹一声,突然起身,周身灵力流转,阵阵太清玄妙之气环绕,漆黑黑发从头部长出,整个人突然变年轻了数岁。
“无量天尊!!”然后,他手结道印,念了一句。
清风拂过,乌发飘扬,宛若人间得道真仙。
“师傅~你,是道士!!”羲明有些惊讶,却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师承太清官,自学道以来,降妖除魔无数,但性情实在太过火爆,妖降了不少,那同门之间的架,也打了不少。
直到,在一次争斗之中,我因为出手太重,将同门重伤,师门大怒,不得不让我下山历练,磨砺一二。
可惜,脱离世俗太久,我也没想到,这一去,便惹下大祸。
那时候,灵气还未复苏,我虽有术法万千,却仍是抵不过人间那警察手中一枪,再加之提倡科学,有事人们都是叫警察,我这降妖除魔的术法,便更无用武之地了!”
说到这时,这老和尚所变的道人眼神一暗,似乎想起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
“那,你~”羲明心有戚戚然,末法时代如何,他也知晓,九年义务教育赫赫有名,社会主义科学的价值观在他刚刚出世之时都没能幸免,而那道士,虽然真本事的有,但大多被一些打着得道高僧的骗子给坏了名声。
“唉!十个道士九个骗,还有一个半吊子!!”羲明不由也感叹了一句。
“过了几天食不果腹的日子,被当骗子抓进警察局几次之后,我便歇了那心思,再看那人间繁华,便想找一两正经工作,寻一佳人,白首偕老。”
说到这里,这道人再次一叹,心酸之意浮于表。
羲明心思一动,立刻想到了什么。
“不会是,要学历~吧!!”
“正是啊!!无量个天尊,贫道我久居深山,学得一身本领,结果跑到人间,就连搬个砖他大爷的都要大学文凭!!!欺负道爷我没上个学吗!!”
说到这里,这道人脸色脸青,显然是受气不少。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三清祖师庇佑,我在山上时,因为太过无聊,闲暇之时,便下载了阅读APP,看看小说,所以,我便弃法从文,开始写起小说来。
道爷我降妖除魔无数,虽然文笔过于古董,但看的人也不少,渐渐地,便有了名气。可谓幸矣!”
“但这与我,似乎没有关系吧!!!”羲明看着眼前大变模样的师父,一脸的迷惑与不解。
“那时,那APP上推出了个活动,某某榜前十能得到推荐,你师傅我奋笔直码,终于赶在最后一天进了前十。
可无量个天尊!!!在最后一秒之时,一个自称已死,却尸变,变成了僵尸的家伙居然超了我!!!”
说到这里,道人恨恨的盯着羲明,咬牙切齿。
“师傅,那个人,不会是……”
“对,就是你!!!我本不信,但当时年轻火旺,又看那僵尸说得煞有其事,便连夜做法,看了一下。
结果,竟是尸气冲天。”
“然后,我便被你除了?!”
“然也~虽有波折,但确实是除了。”道人点点头,看向羲明,眼神有些复杂。
“就一世而已,僵尸又见不得光,我现在变成这样挺好的,没事,师傅~”
羲明看着道人,刚想安慰两句,就看着那表情,心头一突。
“师傅,你不会~”
“但那时候为了除你,我可是大出血了一把,再加上心中有气,所以,就想将你稍稍晒几天再行火化。”
道人又停了下来,还是用那复杂不已的眼神看着羲明。
羲明一个寒颤,狐疑:“我又活了?!!”
“是啊!!当时道爷我初步得到当时人间掌权者的信任,正意气风发之时,又听闻有似西方丧尸之类生物作祟,便告诉了他们破解之法!”
“所以,我从僵尸变成了丧尸,然后又被你砍了?!”羲明一愣,心中凉凉的。
“可以这么说吧!!杀了你之后,道爷我便感觉到了不对,明明道爷我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自身的孽力居然凭空涨了!!!没办法,便拖人找了一份教书育人的职位,想赚点功德。”
说到这,道人又停了下来,一双眼幽幽的看着羲明。
羲明一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道:“师傅~你别告诉我,我又活了!!!”
“是的!!天见可怜,它不想你死,却偏偏折磨我这个可怜的出世之人!!”
“那,丧尸之后,我变成了什么?!”羲明好奇道。
“一具骷髅,本是送去国家实验室切片的,不知道为什么跟送往我教学的那个大学实验室的骷髅给弄混了!!简直是气死道爷我!!!”
后面的不用说,羲明看着现在说起这事还头顶冒烟的道人,心中明了。
“所以,你就把骷髅给咔嚓了?!”
“可不是嘛!!!就因为这事,弄得道爷我被山门警告,都不让进了!!!”
“为什么!?”羲明不解,就师父所说,僵尸,丧尸,骷髅,都是妖魔一族,被人除了也不足为怪,怎么还会平添业力,被警告?!
“你现在,应该修成功德金身了吧!”道人问道。
“是的,师父!”羲明如实告知。
“你以为,就凭镇压了这座小山,能有多少功德!!!”
羲明一点就透,惊诧到不敢置信:“所以,师傅你,打杀了大功德之人,还一打,就是三次!!”
被道破真相,道人眼一红,幽幽开口。
“不!是四次!!!你骷髅被我化掉之后,便成了厉鬼!!
那时,我已得师门指导,拖人入了空门,欲以渡人来挣取功德!!
怎料,还未开始,就遇到了你变成的厉鬼,阴差阳错之下,你就……”
“呃!”一时半会,羲明竟无言以对。
“万幸的是,哪怕是变成了厉鬼灰飞烟灭,你也有一点真灵未灭,托身于一树种之中。
这才,给了我补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