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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书生的之间的接下来的高谈阔论,直指当朝时弊,说出了一番朱厚照也没有想到的见解,大明的卫所制度,那个书生碍于父亲的要求,不得不去考科举,可心中却是想着上马从军的。
除了战时有临时招募之权,也只是编外,大明真正的军人从来都是各地的卫所,世袭军户,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些人早就一代不如一代,说是卫所,实则已经沦为农夫,年复一年的耕种屯田,还能有多少战斗力呢,加上久不操练,已经成了大明主要弊病之一。
还有三大弊病分别是,土地投献,分封藩王,还有商税,这些都是导致明朝实力衰弱的主要根源。
明朝的武举制度,创立的很早,原本与文并举,永乐年间参加考举的武人比较多,后来直至现在,一代不如一代,武举不如文举,现在的士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中了举,就代表好日子来了,怪只怪朝廷的待遇太好了,养的这些读书人,每日只知摇头晃脑高谈阔论,早已被惯坏了,而武举也形同虚设,甚至不再开科了。
而一些想要有所作为的士子,在这些大势面前也只能选择随波逐流,刘子章和谭宗正的一席话,却触动了朱厚照的一些大胆想法。
这些问题,都是后世所提出来了,这份眼光和见识,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这两个读书人不简单。
“他们到是提醒了我,大明的士子,也不尽是一些无用迂腐的书呆子,比如王守仁,比如于谦,比如后来的董其昌,张居正,这些都是读书人啊,是我被误导了,以至于眼盲,他们只是却一个机会,就有发光发热的时候,难保他们不会我的于谦,我的王守仁,张居正。”朱厚照朝着刘瑾示意。
刘瑾立刻就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来到那一桌旁,道;“二位,我家公子爷有请。”说完朝着朱厚照那边示意。
二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对面一位风度偏偏的锦衣公少年,其实他们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有在意而已,没想到那少年竟然主动过来相邀。
朱厚照举着折扇,坐在椅子上拱手。
谭宗正和刘子章对视一眼,起身跟着刘瑾前来,他们看出眼前的锦衣公子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不想得罪,故此过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刘瑾负手站在朱厚照身后,态度谦卑献媚,只是这家伙留着胡子,又身材健硕,根本不知道这货是个太监,不然朱厚照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
刘子章率先开口道;“不知这位公子相请我等有何指教。”
朱厚照笑着道;“在下偶与二位邻桌饮酒,眼见二位聊的热闹,在下又是个喜欢结交之人,故此相邀,二位请坐。”
谭宗正依言坐下,爽朗豪迈,刘子章彬彬有礼,气度不凡,拱手道谢。
朱厚照将他们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微笑道;“在下刚刚听你们的语气,似乎此次恩科大有可为啊,在下先预祝二位高中。”
而后,他轻摇折扇,疑惑的对刘子章,道“在下有一问,还请刘兄赐教,西南云贵纷乱不休,自我朝成祖皇帝开始,一直不得安宁,征战又靡费钱粮兵员,刘兄言若高中,欲自请去西南云贵为官,不知刘兄准备有何安民之策?”
刘子章好好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看得出来眼前的年轻人穿着不俗,气度不凡,语气更是傲然,开口就是考校,身份来历必然不凡,或许是哪家勋贵的子孙,就是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他谨慎道。
“刘某酒后失言,公子切莫当真。”
谭宗正却不那么谨慎了,闻言,替刘子章开口道;“子章兄大才,对于西南之患,子章兄早有腹案,昔年曾经走遍了云贵,徒步三年林莽之间,才作·······。”
“贤弟···!”刘子章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谭宗正虽然不解,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刘子章却拱手道;“公子勿怪,在下这个兄弟心直口快,却是在乱语了,今日多谢公子盛情相邀,不过在下和贤弟尚要准备考试,不甚遗憾,告辞了。”
说完,他拉着谭宗正起身就要离开,不准备与眼前的锦衣公子过多的牵扯,这个时代是讲关系的,交浅言深是大忌,何况还是一位不知深浅底细的勋贵子弟,那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起的人。
刘瑾准备阻拦他们离开,敢对陛下无礼,看咱家不剥了你们的皮,但是朱厚照不开口,他也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刚刚谭宗正的一番没有说完的话,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刘子章不简单啊, 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气魄,徒步走了三年,把云贵之地摸透,就为了解决朝廷边患,可见他真的是用的心的,不管他胸中是如何打算,这份执着就值得推崇。
朱厚照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只是暗中吩咐刘瑾派人盯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在哪里,以后好随时召来听用。
“回宫。”
要是以前的朱厚照,恐怕就要化身流氓无赖,抡拳揍过去了,敢跟朕这么说话,讨打。
二人自夏家的酒楼出来后,没有再去游逛,回到宫中后,朱厚照直接命刘瑾送去自己的一份旨意去礼部给徐琼。
礼部。
徐琼最近很忙,忙的不亦乐乎,本来是最清闲的衙门,却变成了比户部和工部事情还多的衙门,因为陛下决定在今次加开恩科,对于题目的选定,还有策论的研究,都要他考虑。
题目是很严谨的, 引经据典,承题,解题,破题,都要他亲自甄选出来,丝毫马虎不得,还不能假手外人,不然泄露了,可是重罪,最后要呈报陛下圣裁。
正当他埋在百十条题目中的时候,刘瑾带着朱厚照的旨意到了。
“礼部尚书徐琼,跪拜接旨。”
“臣,领旨”
等徐琼跪下,双手高举后,刘瑾将一份旨意递过去,扶起徐琼,低声凑近道;“陛下交代咱家,告诉大人,选择考生的策论对答,要以此文为标准答案,最接近者为头名,依次行之,咱家已经交代了陛下的话,这就回去复旨了,告辞。”
徐琼等刘瑾走后,才缓缓打开圣旨,上面只有几句话,而已,还有一份夹杂在圣旨中的文章,用皇家的纸张写的,待他细细看此文章后,不仅深深大赞一声“此论甚高啊,高论,高论啊。”
他认得这是陛下的字迹,想不到,陛下还有此等高见,他虽是礼部尚书,却也知道这上面所写的可行性有多大,有没有实现的可能,看来陛下不知道,这篇千言文章,要是传到朝堂上,所有人都要无地自容了。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人想到改土归流呢?自洪武皇改土归流云南之后,永乐朝也推行改土归流,可是后来渐渐的不被朝廷所认可了,因为时弊不一样了,陛下真乃天纵之才啊,此文针对时弊,指出其中可行之策,他现在恨不能将此文传给内阁传看,先帝何其有幸啊。
徐琼此人自诩清流,却通世故,不迂腐,忠心也不差,以前总是被太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先帝总是护着太子,本以为太子登基,前途迷茫,可是自宁王篡逆一事后,还有这些天来,陛下的施政来看,自己是误会陛下了。
今日,他再次被朱厚照给折服了,以陛下的锦绣文章,还有这篇策论的见解,让那些所谓的才子黯然失色啊。
可耻的是,朱厚照只是简单的根据自己的记忆中的东西,把改土归流的策论提出来,也只是借着后世的研究经验,和八世的推论所得出的这篇文章,那是后世多少大学问的人研究结果,却成了他一人的硕果,不过就算他承认自己抄袭,看徐琼的样子,也不会相信吧,还是觉得陛下谦虚。
不管别人怎么想,朱厚照很得意啊,他知道这份文章出去,又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声望,让自己在朝野再来一波膜拜,玩死这些古代人,不算什么,只要小小的手段就可以了。
什么都可以是虚的,只有先收服了这些大臣们的心,才是真的,宁王案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恩科又是一个好好收服读书人的开始,等解决了朝野,再就是军队,至于民间,百姓的要求其实更加的简单,只要不饿肚子,能吃饱饭,他们才不会管你干什么,只要能让他们吃饱,就是好皇帝,就是明君,让他朝不保夕,哪怕在朝野的名声再好,也是无能的昏君。
所以,朱厚照只要能想办法让他们吃饱饭,那就万事大吉,天下太平,现在的粮食亩产不过三五石,还是江南那等富庶之地的稻田,别的地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粮食能不能增产,能,但是要如何做呢。
好吧,这个对于朱厚照来说,还真不是问题,穿越三大必备神器么,火药,土豆,热气球,土豆现在没有,可是自己却知道哪里有,去取回来就是了,天下都是朕的,你不给,老子就大炮洗地,反正给也要给,不给就灭了你,老子自己来取,好,就这样说定了。
“刘瑾,去一趟兵部,找刘大夏把郑和海图还有福船图纸给我取来,告诉他,没有图纸就下诏狱,而且九族同去,全家死光,朕只要图纸, 一样也不能少。”
对于刘瑾来说,只要是陛下的吩咐,那就一定要办到,他可不管什么兵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没有那些图纸,那就去死吧。
“奴婢遵旨。”刘瑾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