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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冬季,男子却是大汗淋漓,身后几个黑衣人正在全力的追赶。男子脚受了伤行动有些缓慢,一瘸一拐的行动在山间,穿梭在树林之中。
男子受了伤,行动缓慢,看样子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可是,他依然在拼命的往前逃,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不过两步又跌倒了。反反复复的一寸一寸的往前逃。
身后的黑衣人很快就追上了男子,面对被黑衣人包围的男子,满脸血迹的仰天大笑,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是倔强的不肯滴下,狠狠的看着举着屠刀的黑衣人。
领头的黑衣人漫步走到男子身旁,低头说着什么,只见男子咧嘴一笑。黑衣人起身背对着反手一剑,地上的男子终于不再挣扎,奄奄一息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怪就怪,你不该为他人卖命。凌云阁要买你的命,你还能躲到何处去?”
那些黑衣人见任务完成,朝着来时的方向消失不见。
幽静的庭院中,方嬷嬷领着丫头、小厮在仔细的扫雪。屋中时不时的传来女子叹息声与求饶声。
“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炙、、、、、、其水,用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
昭仁公主看着连连打呵欠的女儿,微微一笑。将刚烹好的茶水轻轻的放在苏婉儿面前,侧身看了看仔细且小心烹茶的阿珠,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呀,既然决定要好好学了,怎么还如此没有精神?”这丫头拉着自己的手,说要学习烹茶、刺绣。这刺绣倒是安生了两天,将房中的绣线全都揉成了一团。这烹茶倒是坐住了,可就是睡得都快说梦话了。
“娘亲,你放过女儿吧。”苏婉儿一脸幽怨的看着温柔一笑的母亲,撒娇又道“阿珠倒是个聪明的,母亲不妨就多教教她?”
“阿珠倒是个不错的,母亲自然是要教的,可你也是要学的”
“啊?”
方嬷嬷轻轻的推开房门,面上淡淡一笑“公主,毅勇侯来访”
昭仁公主瞧见苏婉儿听到毅勇侯三个字,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微微叹息“毅勇侯来访不是应该去齐王府吗?为何来翠园?”
“秦侯爷说‘天寒,时逢与长公主多年未见。幼时母亲与长公主是故交,做晚辈的回滇京自然是要来拜访的’。公主,您看是否要请秦侯进来说话?”
方嬷嬷也看了看沉声不言语的苏婉儿,连询问都有些无奈。
长公主淡淡一笑,“阿珠,你先下去忙吧”
小丫头恭敬且规矩的行礼,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婉儿可要见秦侯?”
苏婉儿蓦的起身,连礼数都忘在了脑后“女儿去国公府见见二姐姐,听太医说,二姐姐近来心情不是很稳定,恐有早产之像。”
“那你去吧,记住,莫要劳累你二姐姐”
“是”
苏婉儿勉强扯出一抹看似灿烂的笑意,转身出了门。
方嬷嬷得了旨意,往大门而去。
二人便如此再见,一个是要出去,一个是要进来。
国公府内,苏婉儿心不在焉的趴在桌子上,手中把玩中小小的拨浪鼓。
苏琳儿手中的针线为停下,看着无聊的妹妹,呵呵一笑“既不想来,又何必来?”
苏婉儿伸了伸懒腰,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苏琳儿的肚子上“二姐姐,你说小侄儿会不会在除夕夜出生啊?满朝同贺,岂不是很好?”
“我只盼他莫要在除夕出生”
苏婉儿蓦的站起身“为什么?这除夕多好的日子啊?别人都巴不得孩子生在那个时候呢”
“今年老四难得在滇京过年,而且府中也多了嫂嫂。今年定是很热闹的,他要是那个时候出生,姐姐可就不乐意了”
“二姐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想着玩啊?”苏婉儿呵呵一笑“今年何止是多了嫂嫂,还多了两个姐夫呢。也不知道五姐姐会不会回来过年?母亲都念叨好几回了,大哥哥也差人去庙中询问了”
一家人能聚在一起,自然是开心的。尤其是现在二姐姐马上就要做母亲了,这不仅仅是国公府的喜事,更是齐王府的大喜事。
苏琳儿温柔一笑,拉着苏婉儿的手“你与那阿珠相处,觉得她可还好?”
母亲偷龙转凤,为那奴婢改了名字,还将她留在了翠园中。这些瞒过了婳儿却没有瞒过苏琳儿,当日在翠园中见到的时候,便知道母亲是执意要将那小丫头护下了。虽不知为什么,但母亲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做儿女的也不好过问,只盼那小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
“挺好的啊,聪明也勤快。母亲好像对她有些不一样,”苏婉儿想了想,好像也没找出哪里不一样,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
“这件事别让你三姐姐知道。对了锦瑟嫂嫂可还好?”
“挺好的啊,每天晨昏定省的去给母亲请安,在翠园中也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就是与大哥二人不怎么亲近,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刻意疏远”
这二人以前也是认识的,听说锦瑟因为知道要嫁的人是大哥哥,很是欢喜的。可如今二人相处的状态来看,却不像传言那般模样。
“唉,你四哥最近在王府可还安分?”
这乾渊可是多年没在王府过年了,今年难得回来,想必该是不会再出去了吧。
“安分什么啊?每天都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管家怕父亲责骂他看管不力,只得撒谎。父亲是最了解四哥哥的人了,那点子谎话哪里能骗过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好在四哥哥天黑就回府了。我呢又一直在翠园陪在母亲身边,四哥偶尔来看看,与我打闹几句便又走了”
这个四哥哥,从小就不爱待在府中,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之后,一年在王府中待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月的。父亲与母亲也不怎么管他,任由着四哥在外天高海阔的。同样的父亲、母亲的孩子,自己要是不回府了,父亲能气得举鞭子吓唬我,还让自己跪祠堂。想想就觉得有失公平。
“老四自小就是个主意的人,有分寸的”
“我也有分寸的好吧,在这件事上,父亲、母亲就是偏心”
苏婉儿蓦得起身,委屈又道“小的时候,我学四哥哥离家,第二天被父亲在翠庭轩抓回去,在祠堂整整跪了三天,三天啊!”
苏琳儿失笑,苏婉儿又道“还有一次,我因心中好奇,与十殿下在校场待得时间久了些。父亲就将整个齐王府的人都撒出去找我,要不是因为十殿下身边的高由回府禀告。父亲还不知道会如何责罚我。
还有啊,十二岁那年,我同十殿下去巡防,父亲与母亲气急了,硬是直接将我扛回了王府。那次明明还有四哥哥在的,受罚的却只有我一个人。那管家也是个下手狠的,屁股都差点打烂了。要不是大哥与二姐姐求情,父亲想必是打死我的心都有了吧?”
苏婉儿说得越委屈,苏琳儿笑得越开心。“七妹妹,没想到你是个记仇的。好在小的时候,姐姐没有欺负过你。”
小的时候苏婉儿爱同苏琳儿说话,不仅仅是因为苏琳儿总是护着她,更是因为,苏琳儿是众多姐妹中最像母亲的,也是最温柔娴静的一个。不像三姐姐,有时候也会同自己与六妹妹争风吃醋的。六姐姐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什么都看得很淡。五姐姐呢,早些时候还好,同几位姐妹也是有说有笑的,后来因为自己相中的男子薄幸,便终日郁郁寡欢,后来又突然选择出家。
两姐妹在府中说说笑笑一下午,吃了晚饭之后,苏婉儿才离开国公府。
坐在马车里,小喜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垂首坐在一侧。
“今日你可见到阿蛮了?”
小喜点了点头,“阿蛮倒是长了些个子,起色也好了很多。可一见到奴婢,还是一个劲的哭。”
苏婉儿微微叹息,从幽州回来的时候,确实吓到那丫头了。自己都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更何况是阿蛮呢?
“二姐姐可同你说过了?”
小喜点了点头,双眼微红的看着苏婉儿“小姐,奴婢不嫁。奴婢的命是您与长公主救下的,今生奴婢死也不离开小姐。”
“你个傻丫头,你若是死了,你家小姐我上哪去找你这么好的丫头去?我与二姐姐商议过了,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女子嘛,总要嫁人的,谁说能一辈子不嫁人的呢?”
“小姐,若是忍冬在这,您也如此说吗?”
一说起忍冬,苏婉儿立即沉下了脸色。小喜又道“奴婢知道您心中难受,可您身边如今就我一人在,小喜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嫁人的。您就算打我、骂我、关我禁闭,小喜说不嫁就是不嫁。”
“好好好好,不嫁就不嫁,只是以后你莫要后悔”
“小喜才不后悔”
一主一仆这才微微一笑,相互轻拭对方眼中泪水。
回到翠园的时候,锦瑟将苏婉儿拦在了门口。“秦侯还在”
“还在?”苏婉儿有些微愣,看着灯火通明的小院,时不时的传出两声笑声,又道“是大哥让嫂嫂来此等我的吗?”
“你与秦侯之事,整个滇京都知道。今日秦侯来翠园,你都躲到国公府去了。婆母将我叫过去,陪着聊了好久,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想着你也快回来了,所以才起身告退来此拦你。你若是觉得没事,便去婆母院中看看,说两句。若是不想去,便去我那院子,同我说说话”
苏婉儿“哦”了一声。看着典雅大方的嫂嫂,呵呵一笑“那个,我去凌云阁找师傅去,倒时烦请嫂嫂同母亲说一声,今夜我就不回翠园了”
说罢转身欲走,方嬷嬷从里间出来,正巧见到苏婉儿站在门口准备离开,赶紧出声阻拦“七小姐”
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转身看着方嬷嬷“这么晚了,莫不是母亲突然想我了?”
“公主请七小姐过去说会儿话”
“不去”苏婉儿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方嬷嬷又道“这哪对夫妻没个拌嘴的时候,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难不成七小姐真想另嫁他人不成?”
锦瑟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听了这话面色微闪,也不言语。方嬷嬷微微一笑,上得台阶拉住苏婉儿又道“这秦侯既然回京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不成七小姐以后见着秦侯都像今日这般躲着?”
“七妹妹还是去看看,说说话也没什么的。反正有婆母在,谅那秦侯也不敢造次”
苏婉儿这才勉强跟在方嬷嬷的身后进了院子。锦瑟看着远去的身影,随意一笑。身边的随嫁的刘嬷嬷倒是有些疑惑“这七小姐的脾气,里面怕是要打起来”
“有长公主在,那二人是不会动手的,这年关眼瞅着也没几日了,想必长公主也是着急了。这都一别两宽了的人,再见面也是徒增尴尬罢了。”
若不是因为陛下的口谕,长公主想必也不会让苏婉儿与秦顾再见面。都说天下父母心,长公主这个母亲做的,为了几个儿女操了不少的心思。
“刘嬷嬷,你去那院子听听,有什么动向回来告诉我”
“是”
刘嬷嬷领了命令,轻手轻脚的往欢笑的院子而去。
有马停在翠园门口,苏浩明翻身下马。锦瑟笑脸相迎,将自家郎君的披风取下,抖了抖落在上面的雪,又将手中的暖炉放在他的手中。“眼见又要下雪了,本还担心郎君回来会冒雪,好在是赶在了雪的前头。快进屋暖暖吧,莫要风寒了才是”
“不急,母亲与七妹妹可还好?”
这几日自己着实有些忙,这刑部繁琐的事情又多,连每日的请安都给忘了。
“挺好的,有妾身在,郎君放心便是”
“嗯”
二人便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