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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作者:D家的天星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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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秦子阳从书房中出来,接过暗卫的书信,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放在火旁给烧了。看着青烟飘散,外面打更的梆子已经敲响。原本打开房门就有欢笑声,如今却是异常的安静。

    “夫人还在同齐小姐说话吗?”

    祁管事只是点了点头,见男子一脸的不悦,不敢答话。

    这边的院子倒是热闹,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手中拿着折纸,既然欢喜的折起纸人来了。大概是因为苏婉儿是个坐不住的人,时常舞刀弄枪的手,做起这些细活来,总是显得笨手笨脚的。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欢笑声。

    苏婉儿有些不耐烦的发起脾气来,将折纸直接扔给了小喜,满是委屈“就知道欺负我”

    桑榆与齐棠相视一笑,从小喜手中将折纸拿过来,细看之下,拉起苏婉儿的手重新又折了一遍。

    “这折纸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桑榆瞧见苏婉儿一脸的不悦,干脆也将折纸放下,“这些东西都是孩童时候玩的了,现在也确实提不上什么兴趣了”

    听了这话,苏婉儿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又将扔掉的折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简姑站在门口见几人还没有散开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来“夫人,天色不早了”

    众人这才抬头看了看已经黑尽的夜色,说折纸没有意思,既然也坐了一下午了。随即便准备起身离开,就连桑榆也打算回院子休息了。

    齐棠突然出声说道“听说夫人骑射不错,齐棠一直想向夫人学习,不知明日可有时间?”

    “这、、、、”

    苏婉儿有些为难,齐棠又道“十殿下最是喜欢骑射,夫人若是能不吝赐教的话,齐棠感激不尽”

    “好,明日我们便去马场看看”回眸又看了看垂下眼帘的桑榆,又道“桑榆明日也一起去吧”

    “桑榆身子弱,明日也得多带件衣衫才是”

    都说到明天要出去骑马了,话题一开,又是难以迈出脚步的时候了。简姑站在门口是焦急难耐,那边祁管事又匆匆跑来询问。只得再次上前来说话“夫人,眼瞅着就要到三更了”

    这才结束了话题,搀着桑榆就出了院子。

    “我总觉得这齐棠小姐不是为了十殿下而来”

    一出了院子,桑榆就忍不住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若是按照苏婉儿的说话,这齐棠看上了十殿下,那应该是时常在十殿下的身边才是。单从今日来看,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关心总觉得有些刻意。旁人一拒绝的话,就故作委屈与无奈。

    “桑榆也有此感觉吗?”

    今日若是齐棠没有那么关心桑榆的话,倒还是说得过去。以前桑榆又不是没有生过病,这齐棠哪里有半丝的关心。今日确实有些过于的刻意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嫂嫂还是多个心眼为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婉儿点了点头,又对着身后的简姑说道“明儿一早你就去找十殿下,就说我约他一起去马场赛马”

    “是”

    桑榆这才勉强一笑,领着翠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还知道回来?”

    苏婉儿这一只脚刚迈进房间,就听到某人抱怨的声音。脸上自然而然的扬起一抹笑意,上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一脸不悦的秦子阳。

    秦子阳微她倒了一杯茶,微一挑眉“听说明日你们要去马场?”

    “嗯”苏婉儿一口将茶水喝光,又向秦子阳伸出了手。无奈,只得又为她倒了一杯茶,语气略带宠溺“说了那么久的话,也不知道喝口水”

    “我倒是想啊,这齐棠的话也实在太多了一些。对了,我明日还叫了十殿下去马场,你可要一起去?”

    秦子阳摇了摇头,“明日军营有事,得很晚才会回府。”忽的抬眸,见苏婉儿一脸得意的笑意,又道“不过,京墨倒是无事”说着又朝着门口唤了一声祁管事,“你去告知京墨公子,夫人邀他明日一起去马场赛马”

    “是”

    “三哥身子不好,赛马的话,岂不是要他半条命?”

    自从知道京墨的事情之后,秦子阳是全然没了之前的那些不悦。加上京墨与自己本就相识多年,这之间的感情也是旁人不能比的。

    可苏婉儿心中想的就是,京墨改头换面的痛苦,加上身上又没了功夫。赛马本就是累人的事,京墨会吃不消的。可她忘记了,京墨虽然没有功夫傍身,可还是一个健康的人,赛马虽累,可他也是受得住的。

    秦子阳随意一笑“当初与京墨初识之时,他便是驾马而来,虽然没有一丝武力,可好在是见多识广”

    “你与三哥相识时,该是小时候了吧?”苏婉儿有些困惑,对于那些记忆,脑中是全然没有。就连秦子阳小时候的模样,如今也是想不起来的。

    “若要论起来,与夫人相识倒是在京墨之前。你可还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

    苏婉儿摇了摇头,秦子阳失笑“罢了,不记得也好。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下午在院中睡了会,现在还没有睡意”说罢,拉着秦子阳的手臂,开始撒娇“你再同我说说三哥的事情,好不好?”

    小时候的记忆没有,总觉得与三哥之间还是不算亲近。既然秦子阳都已经将话题说起来了,不妨就多知道一些。

    “你晚上本就浅眠,也就只有白天睡会儿。若想知道京墨的事情,现在就去睡觉”

    自从昭仁长公主故去之后,苏婉儿便总是浅眠。不能说每夜做噩梦,可也是时常夜间盗汗然后惊醒。也就最近几日在府中,与桑榆一起在院中午睡,这才有了精神。

    黑子进来的时候,苏婉儿已经睡着了。秦子阳生怕将她吵醒,只得起身出了房门。

    “侯爷,探子回来了,如侯爷料想的一样”

    黑子沉声回禀,神情开始有些恍惚。自从太子殿下为夫人带了木盒来,侯爷便让万国寺的暗卫看好齐王爷。可方才暗卫的鸽子回来了,也带回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与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个孩子在何处?”秦子阳的声音里有种淡淡的倦意与疲惫,他小心翼翼的听了听房间中的动静。只听得浅浅的呼吸声,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属下已经让暗卫秘密将孩子送来幽州”

    秦子阳眼帘低垂着,极力的掩藏眸地所有的情绪。他知道接下来的消息,是她不能知道也是她承受不了的。

    黑子看了看秦子阳的脸色,话中口中,却生生的说不出来,只能低垂着脑袋不言语。

    房门被打开,屋外站着的二人身体皆是轻轻的摇晃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的上前,“可是吵着你了?”

    苏婉儿摇了摇头,瞧见还在原地的黑子,好奇问道“可是军营的事?”

    黑子下意思的看了看秦子阳,然后嘿嘿一笑“是的夫人”

    “那你们聊吧,我去桑榆房中看看,这天一会儿就亮了”

    说罢便直接迈下台阶朝着桑榆的院子走去,黑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袭墨色的男子深情的侧脸,突然道“侯爷,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夫人的,毕竟、、、、、、、、、、”

    黑子的后半句话被自己吞了回去,因为面前墨色的男子凌厉的扫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非常的明确。

    “要是让夫人知道了,不管是谁,本侯都算在你的头上”

    黑子只得抱拳行礼,然后又匆匆的驾马出了侯府。

    京墨悠闲的在凉亭中喝茶,望着天空的鱼肚白,看着急匆匆出府的黑子,心中了然的摇头苦笑。

    房顶上的高由倒是觉得疑惑,这秦侯到底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清宁郡主的?他的耳力向来是很好的,远远的就听见他二人之间的谈话,只是隔得有些远,只是听黑子提到了什么‘孩子’。又看黑子神色匆匆的样子,定是有事。

    关山马场距离幽州城不过三十里左右,那里是一块平整的场地,有花草有密林。马车还未到马场,便能听见里面传来嘶鸣声。

    “我还是第一次来马场呢”最开心的莫过于桑榆了,在马场中激动的紧紧揪着手中的绢帕。

    “京墨公子今日看起来似心情不佳?”慕容垂文骑着高马与京墨并行在前面,醒来的时候听了高由的回禀,只觉得好笑。秦子阳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是如何疼护苏婉儿,背地里却偷偷有个孩子。这件事情,想必京墨也是知道的。

    “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京墨面上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又道“十殿下今日不躲着了?倒是难得”

    “骑马这样快意的事情,自然是不躲了。倒是京墨公子,一会儿可得好好赛一场才是”

    京墨面上依旧是淡淡一笑,然后再不言语。在慕容垂文看来,定是有蹊跷,也更是确定了自己早上的猜想。手上的缰绳,也微微紧握。

    “听说疏勒的古铜勇士,有一箭破光阴的名号,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棠见马车中太安静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一旁沉静的苏婉儿,又道“此人三年前还是侯爷的手下败将,如今三年已过,他的名号倒是依旧响亮”

    “他之所以成了俘虏,是受了暗算所致。他本就是疏勒第一勇士,相比于他的父亲,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吗?”齐棠微微一笑,挑开帘子,看着前方两个身影,微微叹息“听说京墨公子身子也是不大好的,这些年也是在军营中很少出来的。这次跟咱们一起赛马,想来定是侯爷交代的”

    桑榆平了平激动的情绪,淡淡开口道“齐小姐,这京墨公子虽说是很少出军营,可不代表不出来。他本就与嫂嫂有些交情,今儿跟咱们一起赛马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齐棠随即变了神色,看着苏婉儿警惕的眼神,又道“今日十殿下也来了,想必也是夫人的安排吧?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是好,只是十殿下一直躲着我、、、、、、、”

    这话任谁听了都是吃醋,可只有齐棠知道,方才苏婉儿明明就是在怀疑自己。就连桑榆也是在言语的试探与警告,若是再不改口径的话,怕是要将自己扔下马车了。

    眼下正值夏季,人越是靠近马场,那味道就飘散而来,一到了门口就让人身临其境,那味道真是‘回味无穷’。马场周围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悄然绽放,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美丽,外围还有不少的马儿们都在尽情的奔跑。

    “夫人,这匹马如何?”

    齐棠骑着一匹马上前,苏婉儿只是淡淡一下不言语。自顾挑了一匹马,直接翻身上马,很是利落、干脆。

    好在京墨出行的时候带了茶具,如今正与桑榆在棚子里悠闲的烹着茶水。

    今日的苏婉儿一身绯红简装的端坐在马背上,绯红裙裾在风中翻飞。她时不时的用马鞭卷起地上放置的草料,鞭鞭未落空。

    “小心一点”京墨面带忧色在棚中喊道。

    这个妹妹,只要是说起玩,那是什么也顾不上的。更何况还是与十殿下在场中赛马,有个志趣相投的伙伴,总是最开心的。

    奔驰在关山牧场之中,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

    马似流星人似箭,只觉得自己顿时身轻如叶,飘飘欲仙,并不像一匹马载着你在走路,只像一只神鹰载着你在凌空。马儿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渐渐加快速度,在清脆的踢踏声中追上了遥遥领先的慕容垂文

    “兄长倒是等等我啊?”

    “七爷这是想让在下输啊?”

    二人并排着骑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回到了滇京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二人也是如此,在校场恣意纵马玩耍,偶尔也会一起比划拳脚,晚些时候有一起去酒楼吃酒,最后天黑尽了才会意犹未尽的回到府中,第二天远处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又偷偷的溜出王府了。

    一时间苏婉儿突然失笑,慕容垂文一时有些怔愣,随即也是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