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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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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其舜把孟槿篱推进一个房间,问道:“你真没有男朋友?”

    “……”孟槿篱白了他一眼:“你干嘛这么八卦?”

    “我就是好奇,你说你长得又不丑,难道没有男生追你吗?”

    孟槿篱走到床边坐下,不打算搭理他。

    孟其舜也坐到旁边,探究着看孟槿篱的脸:“难道你喜欢的不是男生?”

    “不是。”

    “你哥哥我思想还是很开明的,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不管男女,哥哥都支持你……”

    感觉他又要扯远了,孟槿篱赶快打断他:“不是。”

    “那你怎么不谈恋爱?”

    “因为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扯!”

    “好吧。”孟槿篱吸吸鼻子:“一生这么短,只够爱一人。”

    房间顿时寂静下来,孟槿篱看向孟其舜,只见他盯着自己,双手拍掌:“有觉悟。”

    孟其舜:“你是我妹妹,如果有人欺负你,那就是打我脸,以后你男朋友要是让你受了委屈,一定不要藏着掖着,千万要告诉我,我一定把他打到七窍流血。”

    孟槿篱:“那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打。”

    “哎呦,怎么了?舍不得?”孟其舜调笑着说。

    “不是,我晕血。”

    孟其舜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直接躺在床上,拿枕头捂着脸不住地笑。

    “笑点真低。”这时候的孟其舜一点初见的戾气都没有,孟槿篱看着像孩子一样的他也不禁笑了。

    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孟其尧打开门,见到躺在床上的孟其舜楞了一愣:“呦,你也在啊。”

    “怎么?不准啊?”

    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孟其舜双手撑着坐起来。

    孟其尧笑了,走到孟槿篱身边,把一个东西递到孟槿篱的跟前。

    原来是被许拓没收的手机,孟槿篱接过手机,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孟其尧温和地笑着:“这个房间是孟其舜之前给你选好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自己另外选个房间,缺什么东西就说出来。”

    “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晚安。”

    “晚安。”

    将手机开机,意料之中的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连10086的信息都没有。

    微信里有几条信息,孟槿篱打开微信,全部都是卜安发来的。

    “你不在的第一天,想你。”

    “请假了?没什么事吧?还是回家逍遥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顺路从校门口帮把我快递带回来。”

    “你不在的第二天,想你。”

    “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是不是又画画画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大神,你快回来吧,人间需要你。”

    “快递我自己拿回来了,你不用拿了。”

    “你回来的时候带点你们家楼下那家的鸭脖。”

    “我大姨妈突然来了,从你柜子里拿了一包姨妈巾。”

    孟槿篱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她很想和卜安说一说,可是现在有些累了,又觉得而不知从何说起,只回复她:“嗯嗯。”

    孟槿篱回复完卜安,将手机推到一边,听到耳朵有人“扑哧”笑出了声音,她吓了一跳,回头正对上孟其舜眼睛。

    “你还在啊?”孟槿篱一阵惊讶。

    “你不要搞得像见到鬼一样好不好啊,我明明一直都在啊。”

    本来孟其舜看到第一句——“你不在的第一天,想你。”以为孟槿篱交了男朋友不好意思说,他伸长脖子将孟槿篱和卜安的聊天记录一览无遗,直到看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笑了“看来真的没有男朋友。”孟其舜笑着说。

    “我没有男朋友这件事就这么好笑吗?”

    孟其舜坐到孟槿篱的旁边,点头应着:“这个梗我能笑一年。”

    孟槿篱斜眼看向他:“那你呢?你有女朋友吗?”

    孟其舜:“我没有女朋友是因为追我的姑娘太多了,我要是有了女朋友,姑娘们得伤心死,我不交女朋友是为了救赎广大女同胞。”孟其舜手指指向孟槿篱:“而你没有男朋友却是因为没有男生追你。”

    孟槿篱撇撇嘴:“同是天下单身狗,单身狗何必为难单身狗?”

    孟其舜:“我不是单身狗。”

    “哦,那您是?”

    “我是孤狼。”

    孟槿篱:“……”

    孟其舜眉开眼笑:“有个妹妹真好玩,看来我要搬回家陪你住。”

    “你不住这里?那你住哪里?”孟槿篱好奇地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大哥都住在外面。”

    “好好的为什么有家不回?”

    “大哥都工作了,自己住外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啊,我嘛,我和老头子合不来,家里我住不下去。”孟其舜拍拍孟槿篱的头:“如果老头子对你不好,你也要告诉我,我罩着你。”

    “他是我爸爸,他不会对我不好吧。”

    “有时候他以为他做一件事是对你好,其实那对你而言一点也不好,比如他觉得吃鱼聪明,一天到晚让阿姨给你做鱼吃,可是你讨厌鱼腥味,喜欢吃鱼,他觉得你这是不了解他的一片苦心,只一个劲地叫你吃鱼,你说这能不能忍?”

    “能忍,我不挑食……”

    孟其舜白了一眼她:“我就是打个比方。”

    “我懂我懂。”孟槿篱盘腿坐到床上,对着孟其舜。

    孟其舜:“你不挑食?什么都吃?”

    “嗯。”

    “你还真是好养活啊,找不到男朋友也别怕,我养你啊。”

    孟槿篱白了孟其舜一眼,孟其舜:“每天拔点草回来喂你就好了。”

    孟槿篱:“……”

    “我是不是很好啊?搬回来陪你,不然你天天对着一个严肃的老头子得憋屈死。”

    “看来你对爸爸很有意见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孟其舜起身:“故事很长,以后再说,你早点睡吧。”

    孟其舜走后,孟槿篱成“大”字躺在床上,水晶吊灯在她的头顶,她盯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灯光,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这些水晶灯一样梦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孟槿篱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巨大的喜悦之后,她的心却觉得无比失落。

    就像一下子身在云端,可是却让她的内心觉得不踏实,她想要脚踏实地的生活,可是如今生活的轨道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第二天,孟其舜领着孟槿篱把别墅转了一圈,房子很大,孟槿篱晕头晕脑地跟在哥哥后面,孟其舜突然停住脚步,孟槿篱一没留神撞到了他的背,孟其舜转头:“傻妹妹,你走路怎么不看路?”

    孟槿篱:“我走累了,走不动了……”

    孟其舜:“你啊,身体素质太差了,看来以后我要天天领着你晨跑。”

    “不要!”孟槿篱立马拒绝。

    “就这么定了。”孟其舜靠着墙,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我说,你把路摸清楚了没有?”

    孟槿篱:“……这里可以用百度地图吗?”

    孟其舜:“不要告诉我有一天你会在家里迷路。”

    孟槿篱摇头:“不是有一天,我今天就会迷路。”

    孟其舜:“……”

    孟槿篱指着面前的房间:“这个房间做什么用的?”

    “这是最后一个房间。”孟其舜敲着房门。

    “进来。”是爸爸的声音。

    “爸爸的房间?”孟槿篱问道。

    孟其舜点头。

    孟槿篱进了房间,房门被轻轻地带上,孟槿篱转身,孟其舜没有进来。

    她转头,看到爸爸正放下紫砂壶的茶盏,抬头望着她。

    孟槿篱喊了一声:“爸爸。”孟文彧点头,孟槿篱随意瞥了一眼房间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的红檀木家具透出古朴的味道,墙壁上却密密麻麻挂满了画,还有很多画摆放在桌子上,整个房间像美术馆一样。

    孟槿篱走上前去,这些画作有油画有水墨画但是都是风景画,线条柔和,颜色清雅,和外公外婆的画法相似,每一副画的落款都是

    孟洛

    这些,全部都是妈妈的作品。

    孟槿篱鼻头一酸,望向爸爸,却看到爸爸紧张地搓手,像一个被窥探了秘密的害羞的孩子。

    孟槿篱朝着爸爸走去,却看到了床头立着一幅画,是这些画中唯一的人物画。

    孟槿篱脚步一转走到床边。

    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躺在地毯上,小女孩的手上拿着一个胖乎乎的洋娃娃,躺成一个“大”字型,闭着眼睛在睡觉。女人一只手拿着洋娃娃,另一只手搭在小女孩的肚子上,闭目而眠,面容安详。后面立着一个男人,一手将西装搭在肩后,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温柔地注视着母女两人。

    银色边框上的雕花因为被人经年累月地抚摸而变得模糊。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孟槿篱眼眶一热,一旁还立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和画里的场景一样,只是没有爸爸。

    爸爸已经走了过来,拿起相框:“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宁静而安详,那一刻觉得心里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觉得这就是生命里最美好的画面。后来你妈妈对我说怎么能缺了你?然后她把这副照片画出来,把我添了进去。”

    孟槿篱抱住爸爸,眼泪流了下来,她低低喊了一声:“爸爸。”

    孟文彧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孟槿篱出去的时候,看到孟其舜靠在墙壁上,见她出来了,眉毛一扬:“哎呦,哭了啊?”

    孟槿篱笑笑:“你是想让我看我妈妈的那些画,还是想让我看到爸爸的深情。”

    孟其舜眉头一皱:“你真肉麻。”

    说完转身就走,孟槿篱追上,问道:“哥哥,我妈妈以前对你好吗?”

    孟其舜脚步一顿,过了好久才回答道:“嗯,对我很好。”

    转过身来,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就是有一点不好。”

    “什么?”

    “她不给我画肖像画,要不哪天你给我画一幅,我就原谅你妈妈了。”

    孟槿篱看着哥哥的眼睛,笑着应道:“好。”

    两个月,不过短短一分钟就回忆完毕。

    孟其舜双手在孟槿篱眼前划着:“你发什么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