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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担心一宿的事,最终啥也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李凯挂着黑眼圈,一脸疲惫地走进教室,迎面撞上孙杰。
在李凯的印象里,孙杰素来表情寡淡,但此刻却笑得像个精分病人?——这是中邪了?
李凯狐疑地走到座位,见倪菲儿一脸诡异地看着孙杰,嘴里还哼着小曲?“你刚才把孙杰怎么着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倪菲儿脖子一缩,娇羞地捂住嘴巴。
“这么说,你们成了?”李凯恍然大悟。
“什么成不成!你别误会!我们是好朋友啦!”倪菲儿抑制不住喜悦,用书挡住脑袋。
“恭喜你们哈!”李凯一边恭喜一边回忆起昨天的信件——这样也行的?
“凯凯!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追他好久了!”倪菲儿突然倚靠到李凯肩上,倾诉欲爆发,“我们回家同路,天天见面。我故意把自行车停在他旁边,这样就可以很自然地说上话,还能借机问他各种作业上的问题,做出特别崇拜他的样子……后来我知道他家里管得严,喜欢的漫画书都是问隔壁班刘刚借的。那刘刚我熟啊,所以借书传信的事我就包了,他甭提多感激我了!……还有,我知道他喜欢的球星是梅西,最喜欢的英雄是钢铁侠……他中午吃完饭一定要喝一杯原味酸奶,晚上点心喜欢吃番茄味的手抓饼,只放培根不放蛋……”
“好厉害!你这是做间谍呢?”李凯瞠目结舌。
“那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倪菲儿冲李凯得意洋洋地眨眼,“昨天晚上,后来我们发信息了。我假意问他每天喝的酸奶在哪里可以买到,结果今天一大早他就给我带了两瓶呢!今晚为了表示感谢,我说了要请他吃慕斯蛋糕!”
“你可以啊!满满的套路!”李凯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是套路呢?他那么木讷,当然要我给他抛砖引玉了!……”
李凯很想说抛砖引玉不是这么用的,但看女神殿下开心的模样,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倪菲儿对孙杰这么了解,可谓日久生情,而自己对颜君儒却是一无所知。那么自己对他,只是好奇心作祟吧?
几日后,高校体育联赛。李凯作为班级代表,帮忙组织部分同学布置会场。
说是布置会场,其实就是搬运苦力。李凯带着班里几个男生和其他班的同学一起忙里忙完,主要就是负责搬桌椅,扛纯净水,还有张贴宣传海报了。
“明明是学校的活动,凭什么都是高一的学生当苦力,太不公平了!”
“高二高三的学生都学习紧张,这些事情肯定是高一做啦!联赛的运动员也大部分是高一的学生呀!”
……
会场上,挂着工作证的同学们议论纷纷。李凯苦哈哈地抱着比她还高的宣传架子,走向门卫。
“叔叔!这是宣传架,麻烦您帮忙挂一下,谢谢!”
“好!你放着吧!”门卫大叔应了一声,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叔叔!比赛下午就开始了,麻烦您中午一定要挂起来,谢谢!”李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把桌椅搬过来吧!”
“好!我马上找人把签到桌和签到手册搬过来。”李凯说完跑回会场准备搬东西。
可是人怎么都不见了?
李凯看看表,已经是吃饭时间。可是她答应门卫现在就搬桌椅的。待会吃完饭,别的学校的学生就要来了,签到台不在怎么行?
强烈的责任心让李凯决定自己搬。她试着抬了抬桌子,不算太重,搬得动。于是她卷起袖子抱住桌子就走。
签到台是简易长桌,虽然不算重,但一个人拿起来很不方便。李凯身材小小的,扭腰侧身抱住桌子中间,走起路来异常艰难。走了一段距离,李凯就觉得腰部不适,决定放下休息一会。
“我来吧!”
手中的份量突然变轻,有人从背后抽走了她腰间的桌子?
“你们A校的男生都死光了吗?要一个女孩子独自搬桌子?”熟悉的口吻,戏虐的语气,李凯一转头就撞上程晶嘲讽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李凯没好气地松开手,指挥程晶将桌子扛到门卫。
“来比赛啊!你不知道我打篮球吗?”程晶有些受伤。
“我哪知道你的事!不过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不是下午才比赛吗?”李凯一边说一边不客气地指挥他搬宣传册。
“提前来看你呀!感不感动?惊不惊喜?”程晶满脸笑容,油嘴滑舌。
“撒谎!不是来刺探军情的吧?”李凯怼着,突然驻足。
“就你们学校那点水平,值得我这个王牌球员过来刺探军情?”程晶手脚麻利地搬好宣传册,整理好签到台,继续打趣,“你们学校谁负责签到?是不是美女呀?你们校花长啥样?漂亮吗?”
“庸俗!”李凯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诶!你干嘛生气?我刚帮了你一个大忙,不请问吃饭吗?难不成我想见见你们校花,你吃醋了?别这样嘛!容貌是天生的,你长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程晶不怕死地大声嚷嚷。
“我长哪样了?老子打扮起来不比明星差!”李凯止步,回头又瞪了他一眼。
“别瞪了!当心眼珠子掉下来!……”程晶开涮地正起劲,偶然发现了什么,突然脱下外套追上去,披到了李凯身上——那衣服长度,刚好挡到她的腿部。
“……看出来了?”李凯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刚才就感觉肚子一阵不适,没想到真是大姨妈驾到,还被这厮看到了!
“趁现在没人,要不要送你回家一趟?”程晶罕见地体贴。
“时间,来不及吧……”李凯有些纠结。
“那我带你去附近超市一趟。”程晶建议。
“嗯……好吧。”李凯勉强答应。
“走!我骑车带你!”程晶二话没说跑去门卫,和大叔嘀咕了几句就弄到了出门证。
“我可以自己……”李凯还想反对,但程晶已经骑车来到她的身边,“上车!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一样?”
李凯还来不及思考,程晶已经将她拽上自行车后座。“抓紧了!三分钟就到!”
“等等!你慢点!自行车不能带人吧?……”李凯还想挣扎着,但车子已经行驶。
“放心!胆小鬼!决不会摔着你的!”前方传来程晶的声音。
“我才不怕呢!”
……
那场景,像极了记忆中的童年时代。
“妹妹!我们学会骑自行车了!来!哥哥带你飞!”一群孩子嬉戏,李凯的七岁表哥顾乐兴致勃勃地拉小李凯坐上自己的蓝色新自行车。
然而一路狂飙,颠簸至极,李凯的屁股痛得差点开花!更糟的是顾乐骑车毫不注意路况,老从泥潭中穿过。结果一圈下来,泥水溅得小李凯满身都是,活脱脱变成一个小泥人。
“凯凯!你还是坐我的车吧!保证不弄脏你!”这时,七岁的程晶走了过来,向嘴巴翘的比鼻子还高的小李凯伸出了手。
“那好吧!”小李凯勉为其难地爬上程晶的后座,一把抱住他的腰——反正不会更糟了!
“凯凯抓紧!我要出发喽!”程晶转头温柔地说了一句,踩动踏板。小李凯高抬双脚,紧张地将头靠到他的背上。
结果这一路,微风拂面,车速平稳,他竟真的完美避开了所有的泥坑,还让李凯坐得屁股一点也不疼?
“还是程晶哥哥厉害!以后我只坐你的车!……”小李凯开心地发表了最终感言。
……
“现在想来,小时候你就挺细心体贴的呢!”李凯想起往事,不由嘴角上扬。
“那是!万人迷本尊:程晶嘛!”程晶的车速很快,却意外的稳。
“臭不要脸!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呢?”李凯叹气。
“这样是那样?更有魅力了吗?”程晶的脸皮大概比城墙更厚。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要脸才是你的本色!”此时的李凯已经完全忘记了尴尬。
……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超市。李凯匆匆买了东西就催促程晶回去。但程晶却把她拉到服装店,含蓄提醒:“我觉得你大概需要买件衣服什么的。”
李凯小脸爆红!
——差点忘了这茬!
“能不能借我点钱?”李凯匆匆挑了一条牛仔裤出来,低着头拽程晶的袖子。
“行!老板!买单!”程晶笑眯眯地付完钱,随手把裤子扔给李凯,“赶紧换了出来!我都饿了!”
“知道了!”
李凯红着脸换好,就将程晶的外套还给了他。“今天真的谢谢你。”
“你准备怎么谢我?”程晶突然低头凑到李凯面前,一本正经地问。
李凯一阵头皮发麻。
——这熟悉的桥段!总不会想让我说以身相许吧!做梦!
“请我吃饭吧!就现在!”不等李凯回答,程晶拽她前进,拐进了隔壁的肯德基。“这个快!赶紧吃完回学校!”
“好!”李凯愣愣地点头。
“嗯……你喜欢吃饭,不喜欢吃辣……那就吃蜜汁鸡腿饭吧!好不好?”程晶看着目录询问。
“好。”程晶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口味,李凯有些意外。
“那就两份蜜汁鸡腿饭吧!”他当即点好了餐。
“你也喜欢这个?”李凯付钱。
“两份的话,做得比较快!我不挑。”程晶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的意思是我很挑?”李凯皱眉。
“你才知道?”程晶一脸惊讶的浮夸表情。
“切!我这叫有追求!懂不懂?”李凯用眼神杀了程晶N次,转身找位置坐下。
“话说你不是想当作家吗?高二选文科吗?”程晶在她对面坐下。
“理科。”李凯否定。
“为什么呀?你文科很好呀?”
“聪明人当然学理科了!”
“什么歪理?你的意思是你想证明自己聪明吗?”
“不用证明。我本来就聪明。”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行行行!你聪明绝顶!……不过这是大事,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文科更适合你吧?”
“你不就看我是女生吗!女生不能选理科吗?你这是性别歧视!”
“这什么和什么呀?文科也有男生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吧!”
“反正我选理科!”李凯固执地白他一眼,“饭好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程晶自觉地去吧台取餐,细心地给她打开,摆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