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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允果真说到做到,不过些许日子,便将碧落生母刘氏请入宫中。
“母亲。”碧落甚久不见母亲,自是思念至极。说话间眼泪已经落下。
“娘娘切莫哭了,待会儿皇上可要怪罪臣妾了。”刘氏忙拿着丝绢给碧落擦起了眼泪。
“母亲为何这样唤我,女儿心里怪不是滋味。”碧落听母亲如此叫她,更是委屈。
浣溪见母女二人情难自控,眼瞧着一屋子的人,怕是刘氏不便于碧落叙话家常。便叫人都出去了,空留下了自己与夏兰两人在殿内侍奉着。
刘氏见人都出去了,这才坐到女儿身边。将女儿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抚摸。
“卿卿,母亲想你想的夜里都快睡不安稳,成日里担心你在宫里遇上事不知如何自处,又害怕皇上不垂帘你,让你在宫中无法立足。不过还好,皇上倒还宠着你。”刘氏拉着女儿的手,满目泪光地说。
“母亲暂且不必担心。女儿在这宫中过得极好。皇上也待女儿好,不然又怎会让母亲进宫享天伦之乐?”
刘氏本是悬着的一颗心倒是暂且放下。只与碧落闲话些家常。
“娘娘、夫人,方才太后公里的春熙来传话,太后今日晌午邀了您与夫人用膳。”浣溪笑着从屋外进来,告与了碧落与刘氏。
刘氏一听此话,便知太后心中也是极喜欢碧落的。一时间也觉得有了底气,毕竟自己的孩子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丈夫新纳的姨娘也断不敢嚣张了。
“母亲,女儿听闻父亲又纳了一房,可真?”碧落也是偶然听得浣溪与夏兰的闲聊才知晓,虽从家中出嫁月余,碧落到底还是记挂着家里。
“哎,你父亲如何都好,况且男人哪有不有个三妻四妾的?我心里无妨,他要纳便纳了吧,只不要让那姨娘欺到我头上便罢。”刘氏暗暗叹了口气,本是书香门第,即使丈夫再说花天酒地,姨娘们再是气焰嚣张,刘氏嘴里也是骂不出半句污言秽语。
碧落看着母亲如此,心内不免有些生气,气父亲的滥情,气母亲的不争。但作为小辈,碧落也是无话可说,只暗暗安慰了母亲一番。
“卿卿,母亲倒是无妨,只不过你在宫中,皇上又待你如此之好,你可曾动心?”
碧落一听此话,笑脸立即涨得通红。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刘氏一见女儿如此,便知女儿已是入了情海。又仔细想着女婿是那人中之龙,不免担心女儿将来受伤。便提醒着女儿,“卿卿,皇上俊美如斯且有聪慧过人,你有爱慕之意也是常事,母亲也阻止不了你的心。只是皇上贵为天子,你可曾想过他将来纳妃时,你如何自处?”
碧落本是娇羞不已,如今听得母亲如此说,也暗暗想到这层。
“女儿自是知道皇上将来是要纳妃,母亲且放心,当初进宫时母亲嘱咐女儿的话,卿卿自是不敢忘记。”
你要真心待皇上,但万不能全心信赖他,更是不能爱上他。
碧落心里默默念着这话,一时间心内的欢喜只化为忧愁。还好,自己还未身陷,还好自己还能抽身。
不多大一会儿,浣溪便催着碧落与刘氏往太后那儿去了。
碧落与刘氏向太后问了安,便落座了。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心里可舒爽些了?”
“回母后,臣妾心里好多了,谢皇上与母后恩典,让母亲与臣妾进宫团聚。”碧落笑眯眯得回答。太后今年不过四旬,却保养的极好,碧落每次见太后,都能想象当初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不然也不会生出诃允这般好看的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
碧落正想着呢,便听见外头有宫人通告正主到了。
太后一听诃允来了,自是开心极了。连让春熙加了座。
“怎么不让人先说一声便来了,哀家这就让人去给你最爱吃的。”
“母后不必麻烦了,朕不过是过来瞧瞧岳母大人。今晨下朝下的晚些,不曾来拜见岳母,是朕的不是。希望岳母不要见怪。”诃允虽说着,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刘氏。
星辰灿烂,剑眉皓齿。碧落看着诃允,心里暗想着。
“皇上如此说,倒是折煞臣妾了。臣妾万不敢当的。”刘氏听诃允这么说,不禁有些胆颤。
“无妨,你呀,自是多到宫里来走动走动,去看看碧落。或是来陪哀家说说话也罢。你且不知,皇帝前阵子和我说碧落想你想的要紧,晚上还偷偷掉金豆子呢!”太后也是眉眼温柔的说着,也不忘打趣打趣碧落。
碧落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了。急忙辩解,“母后可别听皇上胡说,妾身又不是孩子了,怎么会掉金豆子?”
“怎么不是小孩子?那日是谁还说要吃糖葫芦的?”诃允见她脸色通红,便更开始打趣她。
碧落一听着,不免有些羞赧。那日不过是自己在榻上小憩,梦到幼时与颜钰一起吃糖葫芦的场景,便胡乱说起了梦话。谁不曾想,却被诃允正巧听见。如今却还拿此话笑话她。
“好了皇帝,不许再说了,我看碧落都不好意思了。你可休再欺负了她。”太后见儿子儿媳如此恩爱,心中不免欢喜。看来皇孙不远了。
用过饭,刘氏便出了宫,往家中去了。诃允与碧落便一同往鸢园散心去了。
已近四月,却是暖和了一些,园子里的花都开的极好。
诃允看着眼前美景,又转头看看碧落。
嗯,果真美人衬美景,这景才比往日好。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碧落不忍念出了诗句,来赞一赞这风花雪月之景。
诃允听她念了上阕,便想到下阕。却觉不妥,便自己改了原句。
“巧笑身侧碧落佳人,元夕夜里逢迎。疑怪那夜春梦好,原是今朝命中人。笑从心内生。”
碧落本听见他说第一句,心里不觉暖暖的,却忽仿佛听见他说元夕夜里。
元夕夜?那日自己还未入宫,又怎会与皇上逢迎?
倏地,碧落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敢确信。微张着嘴,惊讶的问道:“皇上是那日一起猜灯谜之人?”还带着怀疑的眼光眨巴眨巴眼睛。
诃允笑了笑,捏了捏碧落的鼻子。
“小没良心的,枉朕念了你那么久,你可是都忘了朕了?那日你进宫之日,朕便认出了你。”
“怎么会呢?元夕夜里,妾身可是带了帷帽的。且那日皇上的声音也与现今不同。”碧落揉揉被诃允虐待过的碧落,撅起嘴不满地说道。
“那日朕染了风寒,音色才有了偏差。至于你说帷帽之事,这很难判断吗?朕那日见你,你虽戴着帷帽,但浣溪与夏兰却未曾戴,所以成婚那日朕才向你问起了那两个丫头。不过是为了确认罢了。”
碧落听他说完,脑子里不免将他与那日的男子联系起来。是了,两人身高体型都相似,不过是那男子声音沙哑些罢了。但又想着自己那日还对那男子有了好感,后来又有些喜欢诃允,还道自己是个如此女子。如今却知两人就是一人,内心不免有些受不住这个消息。
“皇后怎么不说话了?是又害羞了?”碧落正想着,便听他如此说。
“妾身……妾身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去歇歇。”碧落结结巴巴的说着。
诃允听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便知她是有些接受不过来这个事实才推说身子不适。
“那皇后先回宫里歇歇吧。朕回长寿殿批折子了,晚些时候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