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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记忆,原路返回。
虽然过了一晚上,背部和手臂上的伤,还是火辣辣的。
固定长发的小木棍早已不知去向,长发披散。
费力翻过两座山,累得气喘吁吁,饿得头晕眼花。
突然间,前面的山坡传来打斗声。
苏明神情一震,赶紧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那是两名男子,黑衣持刀,白衣持剑。
二人打斗起来,刀气纵横,剑气如虹,让苏明大开眼界。
“快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十几招后,两人分开,黑衣男子向白衣男子喝道。
“哼!整个戈阳郡谁不知道黑虎门的人心狠手辣?你若能杀我,何必在这多费口舌?”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包袱,说话的时候手还拉了一下包袱,显然这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白衣男子面色苍白,身上数处刀伤,白衣染血。
黑衣男子也好不到哪去,他胸口一道剑痕,皮开肉绽。
“那就手底见真章吧!虎翼刀法!”
黑衣男子手持长刀,对天一喝。
刀上泛着黑光,身后出现一道猛虎虚影。
黑衣男子目光一厉,冲向白衣男子。
“蛟龙剑!”
在白衣男子眼中,黑衣男子就像一只猛虎一样,向他扑来。他不得不使出最强一击与黑衣男子硬碰硬。
一瞬间,飞沙走石,周围花草全被斩断卷起,苏明看不真切。
直到尘埃落定,苏明才看到两人定定地站在原地。
刀断了!
剑也断了!
黑衣男子的断刀插入白衣男子胸口。
白衣男子的断剑插入黑衣男子脖颈。
嘭!
两人一起倒下。
“同归于尽了?”
苏明目瞪口呆。
武者打斗,也太残酷了吧!
又等了一会,苏明才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向二人尸体处。
他怕二人突然诈尸,他这小身板可不够一刀切。
走到他们面前后,苏明看到两人瞪大的双眼,死相极惨,迅速将头扭过去。
深吸一口气后,又转过头,心里安慰自己,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蹲在黑衣男子面前,在他身上摸索,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吃的没摸到,苏明摸到一个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数十枚铜钱,还有三块金子和十几块银子。
“这些钱,足以让我在西阳安身。”
肚子虽饿,但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饿肚子只是一时。
苏明又蹲在白衣男子身旁,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没钱,也没吃的。
穷鬼!
目光一转,苏明看到白衣男子背上的包袱。
将他身子翻过来,苏明把包袱解下。
包袱内露出一个木盒,缓缓将木盒打开,里面有两本兽皮书。
拿起第一本兽皮书,苏明细细观看。
苏明越看越激动,面红耳赤,然后仰天一啸。
梦寐以求的武道秘籍,被苏明如此轻易得到。
无相生!
万象生!
这两本秘籍苏明一时看不懂,但有了秘籍,不再是上天无路,他可以慢慢去研究。
此地不宜久留!
他害怕别的武者找到这里。
苏明把木盒扔掉,将两本秘籍揣入怀中,飞快地离开此地。
两名武者相斗,使苏明成为渔翁。
……
两山间的官道上,一群百姓聚集在这里,每个人都很狼狈。
此时,这里官兵更多了,还有提着刀的衙役。
死几个百姓无所谓。
死于天灾还好说。
但是昨晚有上百名百姓被武者杀死,连戈阳郡的太守都惊动了。
天下间武林门派和武道家族不计其数。武道功法,并非稀奇而不可得。
大部分高门士族,都修炼武道。
所有的将门世家,都是武道家族。
朝廷依赖武道世家,所以武者犯事,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黑虎门是戈阳郡第一大门派,宗门强者如云,又与太守关系甚密。
只是杀死一群流民,很容易推卸责任。
比如,流民造反。毙杀百人!
将尸体清理完后,戈阳郡的郡兵就撤走了,雒阳郡的郡兵继续押送百姓们上路。
苏远和苏澈父子此时异常悲伤,苏明不见了,无异于天塌地陷。
一直以来,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彼此骨肉相连。
到处寻找,也没找到苏明踪迹。
尸体一个个认,没有苏明。这是唯一的庆幸。
“父亲,夫君,官兵不是说有几十人趁乱逃跑了,说不定二郎也在其中。不要再难过了。”
李蓉向苏远和苏澈安慰道。
“但愿如此!从此自由。”
苏远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写满担忧,又惴惴不安。
队伍即将出发之际,苏明从山坡上跑下。
官兵拦住盘问,苏明就说自己为了性命。在山上躲避一晚上。
官兵不疑有他,放苏明进入队伍中。
“父亲,是二弟!”
苏澈看到苏明正向这里跑来,大喜过望。
“明儿!”
苏远老泪纵横,跑过去一下抱住苏明。
仅一晚上,就如十年未见,如生死重逢。
“父亲,你们没事,太好了!”
苏澈抱着苏芸,与李蓉站在一起,他们都没事,苏明心里松一口气。
这一刻,在苏远怀里,他接受这个父亲。
传说世上有轮回,人轮回一世,便会更换一次父母。
这一世,他姓苏,苏远为他父。他之血肉,来自苏远,其恩情若高山一样深重。
前世已死,他不需要自欺欺人。这一世,他生为苏明,死为苏明。
“明儿,来,吃点东西。”
他知道苏明很饿,拿出一块饼递给苏明。
苏明伸手接过饼,稍微一用力,饼就碎了。
饼是湿的,昨天被雨浸泡好长时间。
苏明抓住,几口就将饼吞下。这次饼很软,但有一股怪味。
……
两天后,西阳县,大侯乡。
历经磨难,百姓们终于到达新的居住地。
流离近一个月,饱受饥寒交迫之苦。
一场大雨,有将近一半的人染上风寒,多人病死路上。
希望,失望,绝望,轮番撕扯,摧残着百姓们的内心。
没有房子!也没有地!更没有耕牛!
先前承诺的,一个都没有!
“官府不顾我们死活吗?我们两千多人,从雒阳南下至此,我们本有房子、有桑田、有农具、有储粮、有耕牛。说好了到西阳后会给我们更好安置。现在是何道理?”
两千名百姓,聚集在一处空地上。
周围阡陌纵横,都是耕地,一眼看不到头。
但是西阳县的官员告诉他们,这些地都不是他们的,而且戈阳李氏的地。
对老百姓来说,耕地,就是活路。
最后的希望破碎,一众百姓的压抑爆发。
毫不夸张的说,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些百姓就会揭竿而起。
这一次,苏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牢骚。
仅两天,苏明变得冷静深沉。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思考他们被从雒阳赶到戈阳的用意。
费这么大功夫,肯定不是想让他们死。
在雒阳郡,他们被赶走,豪强兼并他们的土地。
这里有弥望之田,却没有一家一户的百姓。
佃户!
这个词在苏明脑海中闪过。
佃户,租种地主土地的农民,亦称农奴。
从正儿八经的良家,变成依赖豪强士绅的农奴。
失去的不仅是家乡和耕地。
还有自由!
虽然是猜测,但八九不离十。
雒阳郡,戈阳郡。
一个在豫州之北,一个在豫州之南。
就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明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