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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八月,天渐渐的凉爽起来,地里的玉米棒子也能吃了,王玉花和梅嫂去地里掰了些回来,给卢秀春送去几个,剩下的拿回来都煮上,娘几个坐一块啃了吃。
“这玉米仁也就吃这几天,过了这几天就吃不着了。”王玉花啃完又拿了一个。
“娘不是不喜欢吃玉米?”小四抬起头问王玉花。
“多吃点五谷杂粮身体好。总吃细粮精面容易得病呢!”王玉花是不怎么喜欢吃,可她发现那些有钱人吃的那么精细那么好还老容易得病,都是因为日子富贵了,得的富贵病。还是多吃些五谷杂粮的好!
“那就多掰些玉米回来,煮了晒起来,啥时候想吃,直接抓两把下锅里。放的好了,能吃到明年春上。”姚若溪点头。
“是啊!我咋没想到!比鲜玉米仁差点,可总比没有的强。咱家又不指望卖玉米挣钱,明天就下地掰去。”王玉花一想觉得能行,对梅嫂说道。
梅嫂笑着应声,说明儿个下地。
卢秀春来串门,听说就让高婆子陪着梅嫂下地,让王玉花在家歇着。
王玉花平常也干活,没让跟着去。
掰了两大袋子,直接把玉米秆也砍掉了。虽然村里没人会动她们家的庄稼,难保不会有那不长眼色的,砍掉玉米秆,齐齐整整,少一个都能看得出来。
把玉米拉回来,煮了两大锅,煮好剥下玉米仁,趁着好天,晒成了玉米仁干。
“呦!这晒那么多玉米,是干啥的啊?”毛氏抱着小妞妞过来,伸手摸了把晒的玉米仁干,笑着问正做衣裳的王玉花。
“哎呀!大嫂过来有啥事儿啊?”王玉花没应她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哎呀一声。
毛氏扫了眼姚若溪,她的孔雀双面绣已经绣到最后阶段,整个图案看着很是典雅华美,毛氏心道。倒是可惜了这一手的双面绣手艺。光绣这个都能挣不少银子呢!又看王玉花做的衣裳,那料子看着不是明晃晃的绸布,不过她觉得以二房的富贵,怕是也不会穿太次的,说不定比绸布缎子更高级的料子。上前来看了看,扯了嘴角笑着説,“我前儿个才给婆婆做了一件褂子,不过倒是比不得二弟妹家料子好。”
王玉花没接她的话,不过倒也明白她来干啥的。马上快要八月十五中秋了,苗氏那老不死的又要趁机要东西要银子了。抬眼瞥了下毛氏,继续手里的活计。
毛氏来可不是跟她说话的,又扫了眼姚若溪,对王玉花道,“婆婆前些日子想喝鸭子汤,二弟妹应该也知道我们家现在不比以前,鸭子汤虽然能买,婆婆还是没喝到。想吃野山鸡肉呢,当家的去山上跑了两天都没有猎到。村里都知道你们家人最会打猎了,马上快八月十五了,正好也不用花钱买了。”
“我们家的人都不在家,上哪去猎野山鸡去!婆婆不止姚满屯一个儿子,想吃个野山鸡肉还不容易。”王玉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家里人只有她和三闺女带着几个小的,上哪去猎野山鸡肉给那老不死的吃?!
“婆婆是这样说的,话儿我可传到了。”毛氏抿着嘴笑,眸光暗暗的注意着姚若溪的表情。
姚若溪嘴角动了动,似是嘲讽一样,毛氏心里暗骂一句,“就这样说了,二弟妹还是准备一下,我去给婆婆做事了。”转身出了门。
王玉花脸色难看,不满的咒骂,“老不死的东西!嘴皮子一张一合,就知道要东西!”
“反正好久没去打猎了,打了野味咱们家中秋也能添两道菜。”姚若溪目光沉冷,抿嘴却笑道。
王祖生一听立马道,“我也要去!这次我肯定能打到猎物回来!”
柳十一也很是期望,两眼看着姚若溪。在姚家住了那么久,家里的事儿谁说了算,他也是摸清了的。
“你们都去,只是不往深林走,碰到猛兽可跑不及的。”姚若溪发了话。
小四高兴的一下喔一声,几个人都兴奋起来。
瑾哥儿凑过来拉着姚若溪,“三姐!我也去!我也去!”
“你跟娘一块,去了不能乱跑。不听话下次不带。”姚若溪笑着捏他的小脸。
“我听话!我听话!”瑾哥儿两眼发亮,也高兴的直笑。
王玉花看着几个孩子高兴,也笑起来,心里却隐隐的预感不好。
次一天,艳阳高照,吃过早饭,王玉花和梅嫂把家里拾掇好,一行人大大小小拿着家伙什带着吃的集体上了山。
姚富贵和毛氏暗中看着,对视一眼,远远的悄悄尾随上去。
姚若溪一行人到了山上,下了几个套子,又画了几个地方挖陷阱。
王玉花和梅嫂拿着铁锹干活,王祖生和小四已经撒欢似的跑进了树丛里。
柳十一虽然很新奇兴奋,但不敢乱跑,就跟在王玉花和梅嫂旁边,看顾着瑾哥儿。
姚若溪住着拐杖也走进树丛,小萝忙跟了上去。
草丛里时而传来声响,姚若溪拿着快弩却没有射出一箭。小萝心下疑惑,三小姐不是打猎很厉害吗?咋转了半天,见了猎物不打?还是离的太远,怕打不着?可一箭没发,又咋知道打不着呢!?还是以前都是别人打的猎物,不是三小姐打的?
忙活一上午,套子下了不少,姚若溪一只都没有收获。小四还打了一只野兔子。
王玉花看着两手空空的三闺女,跟着她拾猎物的小萝也两手空空,也有些奇怪。
事实上,姚若溪也是有些不舒服,她葵水来了。和上一世一样,她十四才来初潮,小腹坠着疼,还要应付毛氏,让姚若溪心情就有些烦躁了。
梅嫂麻利的杀了野兔子,剥了皮,收拾好,抹上盐和调味料架起来烤。
小锅子里面是烧的野菌汤,本来要放野山鸡一块的,可是都没打到,现在只能清汤喝了。
毛氏也很是担心,怕姚若溪今儿个就打到了野山鸡,那她明儿个就不会再出门上山了,所以王玉花和姚若溪娘几个在啃烤野兔子肉吃饼子的时候,毛氏和姚富贵把姚若溪下的套子走了一遍,防止有猎物上套。
下午又采了些菌子,山野菜,看了一圈,没有猎物上套,一行人只得遗憾的拾掇东西回了家。
等姚若溪一行人离开,毛氏和姚富贵急忙忙就到姚若溪下套子和挖陷阱的地方察看了一番,在姚若溪的套子前面和陷阱前面挖了陷阱。
直忙活到天黑,看看陷阱还没挖好,毛氏不满意,姚富贵就去点火堆。
“还是点火把的好。火堆要留灰烬的。”毛氏看着皱眉,不让点。
“那我在她们点过的火堆上面点。不烤点东西吃,干活也干不动啊!”姚富贵翻了个白眼儿,白天他也打了一只野兔子,放着不吃明儿个就该坏了。
毛氏只好答应,去收拾了野兔子过来烤上。
俩人分吃了一只野兔子,又开始挖,直挖了八九尺深,毛氏才勉强满意,又削尖了竹子插在陷阱底下。挖了三个陷阱才算罢休。
把陷阱伪装好,收拾的看不出来,俩人这才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一路下山回了家。
已经快下半夜了,姚成材还没有睡,他今儿个听人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爹跟爷爷的小妾鬼混他已经知道了,可子不言父过,他又不能说他爹做的事儿丢脸。这段时日那杨巧丽也收敛的很多,不常在家里住,常常去娘家住,也不勾引他爹了。可他娘又出了幺蛾子,竟然跟三叔有一腿!
姚成材不相信,以前都住在一起都没有发现这事儿,咋分家好几年了,他娘会跟三叔有一腿呢?吱呀一声,门响动了下,姚成材忙支起耳朵。他娘今儿个走亲戚去了的,难道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悄悄下了炕,赤着脚走到门前听着。果然有刻意压轻的脚步声,缓缓的进了卧房的,关上了门。姚成材失眠了,如果回来的人不是他娘,屋里早该出声响了。可这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一直都悄无声息的。可想到白天那俩婆子说的话,又想他娘大半夜才偷偷回来,姚成材咬了牙。他娘竟然真的和人有一腿!?那个人真的是三叔!?
越想越愤怒难堪,姚成材几乎大半夜没有睡好。次一天是被人叫起来的。
早早的吃了饭,姚成材背着书箱出门前,特意去看了毛氏的屋子,虽然毛氏躲的快,不过姚成材还是看到了毛氏,“娘你回来了?”
毛氏知道躲不过,就应了声,“家里还有一堆的活儿要干,在你姥姥家也睡不踏实,就天不亮赶回来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以前毛氏也这样做过,只是姚成材昨天半夜是听着毛氏从外面悄悄回家的,听毛氏催他赶紧去学堂,姚成材心里很不舒服,磨蹭着没有走。
毛氏看他这样子,一边问,“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又没钱了?”一边转身开了柜子,拿了一串钱给姚成材。就剩下一个儿子,小儿子比大儿子聪明百倍,毛氏对他寄予厚望,也更加宠爱他了。
姚成材说了句没事儿,拿着钱出门。
姚及第已经等着他了,看他脸色不好,不仅疑惑,“成材你咋了?”
“哦!有些不舒服。”姚成材捂了捂肚子,脑子里又想到那两个婆子说的话。
“那个姚满仓跟自己爹的小妾鬼混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干出那腌臜事儿,还怕人知道啊?”
“那毛氏可要气死了。”
“她也不是啥好东西,跟那姚富贵也有一腿呢!”
之后就是另一个的惊讶声和追问咋回事儿。
那说话的婆子就小声说看到毛氏和姚富贵俩人一块鬼鬼祟祟的上山私会偷情。
姚成材越想心里越不忿,看着姚及第比他白皙的脸,突然道,“我实在难受的很,你先走,我去拉个屎。”
“我等你一块?”姚及第说这话也不是真的想等,这个时辰赶到学堂正好,耽误一会就晚了,要被夫子罚站门外面,还被人嘲笑。但路两旁都是玉米地,他也有些怕一个人走路。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拉完再去。”姚成材直接拒接,拐弯钻进了玉米地。
姚及第看前面拐弯路上来了人,也就应声,快步走上前去,不管姚成材了。
姚成材转了一圈,看姚及第走的见不到人影,又返身折回来。正看到毛氏和姚富贵神神秘秘的对头,一块往山上去。他心下猛地一沉。娘真的和三叔有一腿!心里恼恨,又觉得难堪。不过看俩人走远,他忙悄悄的跟上去。
毛氏和姚富贵都想着弄死姚若溪的事儿,也没有注意到后面姚成材悄悄跟了上来。
俩人先到昨儿个姚若溪下套子的地方转了一圈,看到果然有猎物入套,姚富贵毫不犹豫的上去解了两只野山鸡,只留一只,还是在他们昨晚挖陷阱的后面。
不大会,姚满仓就来到二房,办毛氏交待给他的事儿。找姚若溪去收猎物。
王玉花想直接告诉姚满仓在哪收,让姚满仓自己去收。
“我又不认识路,上哪收啊!小溪认路,让她带着我一块吧!”姚满仓不悦的拉着脸,指了指姚若溪。
“好吧!”姚若溪应声,拄着拐杖起身。
“我也去。我跟你去拿猎物!”王祖生放下笔兴奋的站起来。昨儿个下的套子挖的陷阱,今儿个肯定能收不少猎物了。
姚立看着就道,“我也跟若溪姑姑一块吧!要是打的东西多,我帮忙背着!”
“去那么多人干啥,碍事!有我跟着去,打多少猎物拿不了啊!”姚满仓沉着脸阻拦,尽量让姚若溪一个人,跟那么多人去不是坏事儿!
“小溪一个丫头跑山上也不安全,二狗和祖生跟着一块去吧!”王玉花可不放心姚满仓,还担心他把自己闺女弄卖了去呢!要不是她闺女会武功,她也不会让闺女跟着姚满仓出门。
姚满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斜着眼看向姚立,“你跟着去也想分一份啊?”
姚立脸色顿时涨红了,“不是的!我只是去帮着若溪姑姑拿东西!”若溪姑姑腿脚不好,爬山爬不动的时候他还能背一歇儿。要猎物他是没想过的。
“那你还跟着去,碍事!”姚满仓冷哼一声,叫了姚若溪让她快点别耽误事儿,就大步出了门。
姚立不知道还要不要跟着,看了看王玉花和姚若溪的神色,觉得他还是跟上比较好。就又厚着脸皮跟了出来。
姚满仓一看他也跟着,顿时脸色不善,不过想到毛氏后来又叮嘱,让他别强着来,要是跟的不是小四姚若云,不是王玉花或者旁的人就没事儿,也就不管了。左右王祖生脑子不太好,也没见多精明。这姚立也不是个精明的人,心眼儿不够使,到时候打发了就是,都不太碍事儿!
三人跟着姚满仓上了山,一路转了几圈,往下套子的地方走去。
姚成材亲眼看到姚富贵和毛氏拎着野山鸡一块悄悄躲到了丛林深处,纠结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姚满仓带着姚若溪三个人也上了山,他心里更沉了。要是让他爹撞见了娘和三叔私会偷情,肯定会动手的。三婶也会知道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咋闹。
看到套子上的猎物,王祖生就兴奋的不顾旁的,跑去拿猎物去了。
姚若溪看了眼姚满仓,让姚立跟着王祖生,“别再跑丢了,或者迷了路。”
姚立看她担心,不放心的应声,跟上王祖生。
看他走远,姚若溪不等姚满仓找借口说话,就对他说道,“那边还下了几个套子,我们去那边吧!”
姚满仓一听,倒是省自己的事儿了,就应声跟着她一块走。
这时候天已经快晌午了,姚成材早上没咋吃饭,这会饿的不行。想到刚刚毛氏和姚富贵拎了两只野山鸡去了深林,也悄悄跟上姚若溪和姚满仓。
只是不等他跟上俩人,就找不见姚若溪和姚满仓俩人的人影儿了。他懊恼自己跟的不紧,又怕姚满仓和姚若溪碰见了在深林里偷情的毛氏和姚富贵,又不敢叫喊,忙到处悄悄的找。
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人。姚成材又累又饿又渴,找了一处小水洼,喝了点水,起来正要继续找,就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他忙走上前去。就看到对面不远树旁边的套子套住了一只野山鸡,它正在挣扎着逃跑,可套子缠绕的紧,扯了半天都没有扯掉。
姚成材也是个调皮的,偷人地瓜西瓜的事儿也没少干,正饿的慌,就上去把那野山鸡连套子一块拽掉。只是他拽了半天也拽不掉,就拿出小刀片割端了绳子,抓着野山鸡四处看了看。怕等会姚若溪和姚满仓走到这边来收猎物发现他,就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先去一个地方吃一顿,再说他娘的事儿。
拿着野山鸡走了没远,就又发现另一个套子,也套住了猎物,也是一只野山鸡。姚成材看了看,想着不拿白不拿,拿了他自己饱餐一顿。野山鸡可比家里的肌肉好吃。而且这野山鸡也不打,没多少肉,他一只怕是吃不饱,两只有点吃不完,可以歇歇下晌再吃。
抱着这个想法,姚成材拎着手里的野山鸡就去抓另一只。
只是他还没走到野山鸡的面前,就一下子掉进了陷阱里。姚成材猛的一惊,吓的脸刷一下白了。心里急道不好,他掉陷阱里了。没等他叫出声,姚成材就瞪大了眼。
陷阱下面是毛氏特意准备的竹子,还削的尖尖的,就怕姚若溪掉下来不死。七八个尖尖的竹子,几乎密密麻麻了,有五根齐齐扎入姚成材的身体里。因为陷阱挖的深,家里生活好,姚成材像毛氏,身材不高,吃好的就长膘,摔进陷阱落的也更快,竹子直接穿透姚成材的身子,鲜血淋淋的冒出来,如血笋一般。
姚成材张大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上穿透的几根竹子,身体撕心裂肺般的巨痛传来,他惊惧的想叫,想挣扎,却说不出话来。喊了几声救命救命都喊不大声。这时他看到陷阱壁上一行字:这是你娘毛氏准备害人昨夜挖的。
姚成材想到昨天半夜才悄声回家的毛氏,他听人说毛氏和姚富贵有一腿,这时候想想,要是真的,他爹肯定不会不吭声,昨夜睡的再死,身边多了个人总会察觉到的。
这个陷阱是他娘昨夜和三叔一起挖的,用来害人的。挖这个陷阱害谁?他吗?这是不可能的,他娘就剩下他一个儿子,对他好的不得了,他又不想大哥一样,他娘绝对舍不得把他害死的!
那是害死他爹?也不可能。要是害死他爹,娘就成了寡妇,他也要守孝三年,三年不能参加科考。到时候他就大了,考了秀才功名,还要再等三年才能参加乡试。就算他娘因为爹和爷爷的小妾鬼混也不会这个时候害死他的。
那这要害的人就明白了,跟着他爹一块上山来的人。姚立,跟他们家没仇。王祖生,那只是三王岭的亲戚,也没大仇,用不着害死他。那就是独自跟着他爹走另一边的姚若溪了。
姚成材不知道心里咋想了,他娘要害死姚若溪,他支持。他也恨二房,看不惯那个瘸子总坏事儿。看不惯姚若阳总是事事得意,比他强。他也想过要是弄死姚若阳就好了。可是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娘挖了陷阱害姚若溪那小贱人的,却害死了他吗!?那行字说的‘你娘’,这是姚若溪知道了他娘要弄死她,所以诓了他也上山,估计让他掉进这个陷阱里!?
只一瞬,姚成材脑子里想过无数想法,最后只余下一个他不想死的想法。想挣扎又全身痛的像要死一样,心里恨的不行。姚若溪那个小贱人肯定就在附近看着他掉进陷阱死了,不来救他!姚成材愤恨狂怒,费劲力气叫出一声救命,声音还小的很。
他知道他娘和三叔肯定就在不远处等着姚若溪死呢!他不想死!不想死!他还没有考中功名,没有出人头地!还没有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跪下给他磕头叫大爷饶命!还没有睡过镇上那个瞧不起他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小贱人!他不想死!
心里恨意爆发,姚成材瞪大了眼,猩红的瞪着天上,使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怒嚎,“啊——”
穿透姚成材身体的竹子处顿时喷涌起鲜血,姚成材死死的瞪大眼惊惧无力的看着。
而毛氏还在和姚富贵在另一边等着姚若溪的死讯。
姚满仓和姚若溪转了一圈又一圈,捡了几处的猎物,原路返回,和王祖生姚立碰头。
姚立和王祖生也捡了两只野兔子一只野山鸡,看到姚若溪回来没有事儿,姚满仓也背着三只野兔子,一只獾猪,松了口气,“赶紧回家吧!”
姚若溪抿嘴笑着点头,看向姚满仓出。
姚满仓疑惑,毛氏说要教训这碍事的小贱人一顿,还说在山上出了事儿不让他管,立马转身就走,回家就说和她走散了,迷了路。咋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
“那边的都收完了吧?我们下回再来,等二姐夫和若阳回来再上来,打一只鹿回家烤鹿肉吃!”王祖生很是高兴打的猎物,问了一句,边走边说道。
姚若溪看姚满仓不动,也不多理会他,和王祖生姚立一块下山。
姚满仓一肚子的疑惑,奇怪的不行,猜着是不是在下山的路上,就背着猎物跟着往回走。
七拐八拐,都到了山脚下,也没见姚若溪有啥危险,毛氏说的教训也没有,姚满仓更是奇怪的不行。正想这个事儿,就听姚若溪问他猎物咋分,立马回神,看了眼姚立背的两只野兔子,沉着脸道,“你们有两只兔子好不够!?这些都是给你爷奶吃的!”
“奶奶不喜欢吃野兔子肉,野山鸡又没打到,大伯还是把野兔子给我们家。明儿个再上山给奶奶打野山鸡肉吃吧!”姚若溪挑着眉不走,挪一步脚,站在姚满仓前面。
“谁说你奶奶不喜欢吃野兔子肉?一大家子人这两只还不够吃呐!你家人都没在家,揽那么多干啥!?心渴的怪狠!”姚满仓不悦的喝了几句,背着野味转身快步回村里。
“大伯?”姚若溪在后面又唤了一句。
姚满仓头也不回的回了转弯儿进了村子。
姚若溪眸光冷沉的抿着嘴,“我们也回家吧!”
王祖生也很不满,这猎物都是他们昨天上山打的,今儿个又辛苦的跑到山上去捡猎物,结果就落两只也兔子,劝归给了老宅的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姚立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不是他们家的事儿,他也不好说话,看天也晌午了,就把野兔子给王祖生拿着,他也要回家吃饭了。
姚若溪留他吃饭,姚立不愿意,忙快步也跑回了家。
王祖生拎着两只野兔子拖着回了家,到家就不悦的把野兔子扔地上,沉死了!
“打了多少东西?就落这两只野兔子?”王玉花过来拎了下,抬头问姚若溪和王祖生。
王祖生把打的东西一说,“都被老宅的人拿走了!”
王玉花冷哼一声,“就知道!毛氏那个贱人来要猎物,是那老贱人想吃了,自己又不会打猎,使唤咱们家去打猎给他们吃呢!”
“她怕是吃不进去了。”姚若溪淡淡的说了句,进了厨屋。
“她才不会吃不进去了。不撑死她!”王玉花不忿的哼哼,叫了小萝吩咐,“把这只野兔子给四房送去,让她们也赶紧杀了吃了,昨儿个下的套子,还不知道啥时候死的。”
小萝应了声,拎着一只野兔子给四房送去。
卢秀春挺着大肚子跟过来道谢,“就这两只二嫂还往我们家送个啥!”
“我们人少也吃不多,不吃掉明儿个保不齐就坏了。”王玉花让她别客气。
卢秀春笑着点头,又道,“今年八月十五准备自己试试做月饼,我茶饭本来就大好,这做月饼更是个精细活儿,等会的二嫂和若溪过去帮着看看。要是做的好吃,后天咱们就吃自己做的月饼过十五了。”
王玉花也想过自己做月饼,听了很来兴趣,“好啊!你打了月饼模子了?”
“我娘上次来送来的,不大好看。不过咱们就吃个味儿。若溪这丫头手艺巧,看能不能做成花样的!”卢秀春笑着招呼姚若溪。
姚若溪含笑点头。不过她也知道,等毛氏发现死的不是她,而是她仅剩的最后一个儿子,她们这月饼怕是也做不成了的。
姚成材叫了那一声,用尽全力的叫喊。
毛氏离的也不是很远的地方,听到叫喊,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惊愣了下,反应过来,那声音熟悉的很,还有些不确定,扭头问姚富贵,“你刚才听到谁叫喊没?”那凄厉绝望的声音。
姚富贵当然也听到了,点点头,“不像那小贱人的声音,还有点熟悉。”
毛氏觉得心里狂跳个不停,跳的她控制不住,又不想即将弄死姚若溪的激动,说不出是个啥感觉,反正感觉不好,像是心口这一块窒息般的疼痛一样,她觉得很不好,极度不好。那个声音熟悉的她不敢想象。
姚富贵想着姚若溪他们也该捡完了猎物,要掉进陷阱怕是也该死了,要么估计也该走了,他们离不太远,却没听见叫喊寻找‘迷路的姚若溪’,也没遇见姚满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毛氏身子激灵了下,猛的站起来。
姚富贵看着她的异样,也忙起身,不忘了拎着两只野山鸡,快步跑向留有野山鸡的陷阱旁。
毛氏觉得两腿沉重的迈不动步子似的,看姚富贵跑过去,也急忙跟上。心里念着,一定要是姚若溪!一定要是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一定!一定!
离的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姚富贵就见他和毛氏昨夜挖的那个陷阱已经塌陷了,那就说明刚才的确有人掉进去了。可是掉进去的那个人不是姚若溪。
姚富贵咽了下口水,他还没害死过人,这是头一次,要不是毛氏说不除掉姚若溪,二房的家产他们只能眼看着,以后只能看着二房越过越富贵,到他们再也够不着的地步,而姚若溪这个阴损心机重又不显眼的人把持着,他们一点好处都沾不到,还会越过越穷困潦倒,或者被她害死,姚富贵也不会答应过来帮忙。
毛氏也没上前看,站在不远处问前面的姚富贵,“看到里面是谁没?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她有非常强烈的感觉,里面怕不是姚若溪那个小贱人,而是别的人。而且预感很不好,她感觉整颗心都难受的不行,像是频临死亡的感觉一样。
“我…我……”姚富贵不敢上去看,陷阱是他挖的,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底下插了那么多削尖了的竹子,猎物掉进是扎到身体里,大活人掉进去那也是扎到身体里,说不准还能穿透过来,血淋淋的凄惨场面,毛氏是主谋,他就是从犯,他不敢看。
这一会姚富贵才开始害怕,要是死了人,官府追究起来,他就是犯罪了,到时候跑不掉,就要坐牢了!毛氏害人的主谋要砍头,他这个从犯也不会判轻了,说不准会判个流放三千里,能不能活得下来都两说呢!
想到这,姚富贵心里开始害怕,恐惧。更不敢上前去看了。
毛氏心里也害怕,只是她现在揪心里面的到底是谁,她的心里那么难受,预感强烈的不好,那声凄厉的惨叫,让她太熟悉了。
“大嫂!要不你上前去看看!”姚富贵转身叫毛氏。
毛氏看看姚富贵,忍不住骂了一声,“看你那怂样!让你去看你就去看!害人的时候都没停事儿的干了,这会又怯场了啊?”
姚富贵平时也听许氏的骂,可这会毛氏骂他就感觉不一样了。毛氏拉着他害死了人命,让他摊上了罪名,以后要是跑不掉,还不知道会咋样,现在还骂他。就扯着嘴角,“大嫂说的厉害,你过来看看。”
“看就看!谁还怕!”毛氏哼了一声,这会她心里已经知道姚若溪要走怕是已经走了。不然丢了一个大活人,还是跟姚满仓几个人一块来的,回去的时候不见了,肯定会疯了一样找。陷阱里面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
姚富贵看她嘴上说的利索,脚步却挪的很慢,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女人就是这样,心思多,心思毒,胆子小!害人的时候不眨眼,恨不得把仇人撕吃了。事后怕的要死!
两个人在外面墨迹,都不敢到陷阱里看看,殊不知,陷阱里的姚成材正奄奄一息的巴望着毛氏来救他。他听不太清楚,脑子已经混乱模糊了,全身疼的知觉都要失去似的,就抱着一丝念想,希望毛氏和姚富贵快快的过来,过来救他。他真的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可是俩人竟然害怕的都不敢过来,让姚成材着急的张嘴想叫喊,可是张嘴就吐血,却叫不出声。只能在心里狂喊,快来救他!快来救他!快点,再快点!
“快点啊!”姚富贵看毛氏磨蹭,就催促她。
毛氏终于挪到姚富贵旁边,探着头往陷阱里看,却只能看到塌陷下去的口,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又伸手推姚富贵,“快看看!”
姚富贵也不想在这磨蹭了,咬咬牙,上前两步,往陷阱里一看,一个人扎在削尖的竹子上,一片血淋淋的,竹子尖都穿透了身子冒出来,闪着血光,姚富贵心里猛的一瘆,吓的啊了一声,没看太清就急忙往后退。
毛氏也吓了一跳,看姚富贵退后了好几步,脸色发白,头上迅速冒了一层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是谁?”
姚富贵惊惧的看着毛氏,摇摇头,“没…没看清。”
毛氏呼吸一滞,决定自己看一看。而且不亲眼看到,她也不甘心!不死心!总想着里面死的是姚若溪。
“男的女的?”一边问着姚富贵,毛氏慢慢的往前挪。
“没看清。”姚富贵依旧摇头。他只看到那么惨烈的死相,满身血淋淋的都快吓掉魂儿了,哪还去看是真的女的。不过那衣裳倒像是……男的!?
毛氏气恨的咬牙,往前迈了一大步,伸头看向陷阱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毛氏一下子就惊住了,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瞪着陷阱里面,两只眼都要瞪出眼眶一样外凸着,一口气吓上来,就噎在了喉咙眼。心跳也停了似的,她不敢相信,更无法想象,这陷阱里面的人是谁都行,为啥会变成了她的儿子!?
姚成材已经两眼模糊了,只看到陷阱上面有人,看不清是谁,他感觉是他娘,挖这个陷阱要害死姚若溪却害死了他的他亲娘。张着嘴想发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喉咙疼的一张嘴就涌出鲜血。可他固执的想喊救命。
毛氏看姚成材的嘴还一张一合的,两只眼睛还瞪着,差点一下子扑下来,从嗓子底部发出一声沙哑的,“啊……”
还是姚富贵看她要掉下去,上来拉住了她。不过他也看到了里面的人是谁,惊愕的瞪大眼,震惊的看着姚成材,“这…这…是成材!?”
毛氏连续用嗓子啊了一声,瞪大眼了看着姚成材。这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儿子!咋变成了她的儿子!?
姚成材已经喊不动了,连张嘴都没有力气了,他不甘心!两个眼睛死死的瞪着,充满了不甘和绝望。她是真的不想死!
“大嫂!咋会是成材?”姚富贵惨白着脸问毛氏。
毛氏根本回答不了他,她已经被姚成材的死震到无法回答了。
姚富贵看姚成材的嘴还能动,急忙道,“快!快救人啊!救人!”
毛氏这才猛然回神,她的儿子正在危险处境,快要频临死亡,得救他!身子就往下扑,“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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