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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年安得长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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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自由活动的高一2班学生,集体望向不良少年安年那个方向,只见他痞笑着外套搭在肩膀上,快步向这边走来。

    魏书作为体育委员,吓出了一身汗,呆萌的眨了眨眼。

    他瞎了?还是安年疯了?

    安年朝那些不明所以的观众耸耸肩,嘴角上扬,坏笑着俯身朝乔幼摆出一副霸总的模样:“嘿。叫你呢,小可怜。”

    面对着众人一脸“你这是赤裸裸早恋”的表情,安年大方的掏出一包奶糖,轻轻的放在乔幼手里。

    动作一气呵成,又怕小姑娘嫌弃似的。

    “谢谢……我不吃。”乔幼垂眸,尽量不对上这个坏小子的漂亮眼睛。

    被拒绝的安年很不爽,可是乔幼拒绝完就抱着篮球练习投篮去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发脾气。

    安年腿长,轻松走几步就和乔幼在一条线上了,他看着乔幼笨拙的练习投篮,一把抢过篮球,一个帅气的盲投,他还是一副坏笑:“小可怜不赏光。”

    乔幼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执,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淡淡道:“我不吃糖,也不叫小可怜。”

    “那你给我做个自我介绍好不好?”

    安年笑出了声,他弯腰俯身朝乔幼的额头轻戳了戳,刘海的发丝每一根都充斥着温柔。

    小姑娘反抗的样子,都是没有表情不温不火的。

    “……”乔幼有些无语,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给这个不良少年做了自我介绍。

    “乔幼,幼稚的幼。”

    她讨厌这样的自我介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她不想和安年发生任何冲突。

    “嘿嘿,我也介绍一下,安年。”安年又凑近嗅了嗅少女的发香。

    她下意识的避开。

    “……小可怜有点不尊重人了啊,都不看人眼睛自我介绍。”安年有些不爽,故意挑她。

    “……”乔幼轻轻啧一声,转身离开,真的很烦。

    “我高二3班的!下次见了叫哥哥~”

    看见乔幼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安年就有点高兴了,脸上不自觉的笑了,撕了包装纸,又吃了一颗奶糖。

    感觉糖都变齁了,风吹来也是甜的。

    乔幼一走,同学就凑了过来,胡蓉最为八卦,她率先开口:“乔幼你怎么认识小安爷的?”

    “他超凶的。”陆与娴一旁附和着。

    其余几人都竖起耳朵,想听点八卦。

    魏书不知好歹的凑近来,低声道:“散了散了,没瞅见乔幼不乐意吗?”

    几位女生都不想搭理他,甩给他一记眼刀。

    “不认识。”

    还没等几个人叽歪完,乔幼扔出这三个字就抱起篮球朝器材室走去。

    她体能不好,还是不练了,那个盲投简直就是在用全身细胞嘲讽她。

    看见乔幼的背影,几个都面面相觑。

    魏书朝几个八卦专业户投去“我能理解的目光”。

    “我经常说话也被她无视。”魏书摊摊手,表示自己体委的权威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陆与娴打圆场:“其实乔幼人挺可爱的,可能就是不善于交际吧,而且小安爷看上去很喜欢她。”

    胡蓉没好气的白了陆与娴一眼:“是是是,你瞅谁都可爱,小圣母。”

    其中一人不乐意了:“胡蓉你说谁呢?阿娴怎么你了?你说话这难听。”

    胡蓉被怼也不乐意,又怼了回去。

    “瞅你那两眼跟绿豆似的,你以为谁都看不出来你喜欢小安爷?”

    “你放屁!”

    ……

    随后就是两个小团体的骂战。

    谁都不服谁。

    魏书扶额,一边拉架,一边打圆场,还得一边担心班级女神被小安爷给带坏了。

    安年是谁?

    小安爷这个称呼在高中部乃至西边的职高学校都有一定的名号,主要他叛逆难搞,又不好收拾他。

    原因就是他爹有权势,他妈家里还有几个钱的产业,通俗来说就是有钱有势,干不了他。

    从初中时起,但凡有点姿色的妹儿他都撩过,还能带去风月场所各种嗨,有的还被硬生生拐成了不良少女?

    安年圈子广,爱玩,又喜欢闹。他爸很忙,他妈也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又是独苗苗,爷爷奶奶自然溺爱一些,就造就了他现在这模样。

    他性格很怪,阴晴不定的,特别爱发脾气,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老喷子了。

    安年喜欢东西很直接,漂亮的,好看的,人人都喜欢的,他也喜欢,就是这么俗。

    所以谈论安年的人虽然多,但都不敢说他不好,一是为了拍彩虹屁,二是不想惹一身骚。

    但是这种自成一派的风流人物,总是能惹得一部分女生倾慕不已,但是奈何安年是个看颜值的。

    没过多久,小安爷蓄意接近乔幼的事就传开了。

    一时之间高一2班门口时不时就出现几个高二的学生成群结队来观望的。

    惹得老班上课十分不耐烦,愤愤朝门外喊:“你们都体育课?是不是练习题少了?”

    外头的人听见才一溜烟跑了。

    又把数学书往桌上一扔,怒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招惹安年,你们当听不见?”

    下面的不说话,一阵沉默。

    乔幼这时才发觉那位不良少年,好像有点影响力。

    “以后碰见就离的远远的。”老班这话像是单独说给乔幼听的,又像是说给全班同学听的。

    只听下面应了一声,他又开始继续讲题。

    知了声使得星期五的下午分外聒噪,一转眼又是双休假,这次老班没有拖沓,布置了几张卷子和试题,嘱咐了几句就匆匆放学了。

    高一放学要比高二高三的快些,安年也没有在路上等着乔幼,她感觉舒心极了,脑袋里记着老班说的,离他远远的。

    周六了。

    乔幼看了看白色的翻盖手机,还是没有继母的消息。

    又翻到联系人,舅舅。

    这一栏,她没有拨打,而是等到快走到公交车车站时,她才播了个电话给舅舅。

    “阿舅,我回我爸那了,就不和您一起吃晚饭了。”

    对方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

    “右右,你注意安全,周末回来,阿舅给你准备了礼物。”

    “谢谢阿舅。”

    说完,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掉。

    这时,乔幼的脸这才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的舅舅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怕她一个人生活不好,特地推了工作从广州赶回来。

    但是她还想回去看一看那个亲生父亲。

    不死心,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了亲儿子,就不要亲女儿了。

    等了一会儿,四个小时一趟直达星市的公交车才缓缓停靠在车站,也有不少同学坐同一部车的,也有是顺车去镇中心的,她被挤在靠窗的角落里。

    随着车子发动,她靠在角落里,眼神飘忽,看着窗外路过街边的景色。

    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左右,她终于回到了星市,又打了车去了小区门口,还有认识她的婆婆和她打招呼。

    她只是浅浅一笑,有礼貌的回复。

    随后脚步沉重的跨进8栋大门,乘着有些老旧的电梯,来到了888户门外。

    她没有钥匙,因为继母不给。

    就这样站在门外,没有摁门铃。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倔强又任性,直到邻居阿姨瞧见她,问:“这不是乔幼吗?怎么不进去啊?”

    她才低下头,皙白修长的手指按下门铃键。

    随着,叮——咚。

    一声,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是她的继母,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即使生了孩子也风韵犹存。

    “右右怎么回来啦?孩子他爹,你看右右回来了。”继母甄氏脸色一变,笑意盈盈的朝着坐在沙发上乔爸看去,他正在逗弄刚满周岁没多久的宝贝儿子。

    “你怎么回来了?”乔爸瞥了她一眼,没多瞧,又继续逗弄孩子。

    “拿衣服。”乔幼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他。

    然后快步走进最里边的房间。

    乔爸始终没有抬头看她。

    “右右不吃了晚饭再走?”甄氏像是挽留一个客人一般,客气大方。

    “不了,阿舅回来,我还要回去和他吃。”乔幼打开衣柜,随便拿了几件衣服。

    她敷衍着,也掩饰着自己的难过。

    “也好,你弟弟刚满月,家里都是孩提声,你不住家也对你有好处。”乔爸起身,让甄氏逗孩子,自己去窗台点了根烟,瞥了乔幼一眼。

    “嗯。”乔幼轻轻回应一声,就准备出门离开了。

    出门时,甄氏温柔道:“右右有空多回来。”

    她点点头,乔爸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随着关门声,她知道,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个,她的父亲,不需要她。

    她一直压抑着,一路上都没有哭,也没有笑,紧紧抓着那一包衣裳。

    平淡的坐在回去的车上,那是最后一班回花镇的公交车,回去时已经快12点了。

    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脑袋里尽是父亲刚刚的模样。

    奔溃总是在深夜,四下无人时,她的眼泪才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掉下来,她没有嚎啕出声,只是隐忍着,倔强着。

    哭了一会儿,眼睛红红的,她擦了擦鼻涕,又呆坐了一会,她才起身朝三角街走去。

    三角街夜里也是很热闹的,特别是凌晨,有一间小小的破酒吧,还有乔幼住的网吧,还有一些歌舞厅,也是比较热闹的一块地方了,12:30都还有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吃宵夜。

    本来准备直接回网吧,但是走到路边又闻到街边炒饭的香味,她还没吃晚饭,生理系统告诉她,该吃了饭再回去,所以她在路边的小桌子上坐下了。

    乖乖的等着她的炒饭,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玩手机,眼睛红彤彤的,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王元平从网吧出来买宵夜,大老远就瞅见乔幼坐在那,宵夜都没买,脚底抹油似的,跑进网吧找安年。

    一听乔幼在外头,安年外套都没披,一股脑的高兴劲,开开心心的走出门,还准备调戏一番。

    走近时,笑容都凝固了,这模样分明是受了欺负。

    “乔幼。”他喊她,脸色很臭。

    她抬起头,看见是安年,也没跑,也没回应,又低下头,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见她不理自己,安年有点气。

    他有耐心的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炒饭已经好了,他看着那油腻腻的炒饭,心里不舒服。

    “你吃这个?”安年鄙夷的看着她。

    她还是没有回答,拿起筷子,吃了一小口。

    齁咸。

    她赶忙找水喝,安年朝老板要了一瓶矿泉水,给她拧开瓶盖,放在桌子上,一脸不爽。

    乔幼又尝了一口,确定很咸,她皱眉一脸嫌弃的问老板:“你家是不是卖盐的?”

    老板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可能口味比较清淡,我这重口。”

    安年倒是没想到她是因为太咸了,因为在安年的印象里,漂亮的小姑娘,都不太喜欢吃油腻腻的东西,特别是大晚上,而且更不会吃路边摊。

    乔幼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水一口饭的吞了。

    他看着她吃饭,吃着吃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竟然哭了。

    安年慌了,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急问:“咋了?不好吃?还是不舒服?”

    乔幼含泪看了看他,心里打鼓。

    半晌才开口说出一句话:“太难吃了。”

    安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拉起她的小手,放了一张二十块在桌上。

    “小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乔幼连忙缩回手,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把他的二十块还给他。

    “我回去了。”

    乔幼扭捏的抓起小荷包,正准备回网吧。

    看着乔幼才吃了五口的炒饭,安年非常的不爽,有些生气,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到自己身边,怒道:“说了带你吃就带你吃。”

    “我不吃。”乔幼和他倔。

    “要吃。”

    安年哪管她吃不吃,抓着她就往巷子外边走。

    “我不去。”她继续犟。

    奈何力气不大。

    “还挺犟啊你。”安年怒瞪乔幼一眼。

    乔幼回瞪他一眼,不甘示弱。

    安年又马上后悔了,自己干嘛要瞪她。

    “行了小姑奶奶,小祖宗你就去吃饱了再回去吧。”

    安年故作弱小无助的模样,其实只要他愿意,现在就能把她抗走。

    但是乔幼不乐意。

    “你不是好人。”

    乔幼无辜的眨眨眼,那张脸简直是可爱死了,安年太吃这一套了。

    “在你面前是。”

    安年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的模样。

    乔幼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对她放低姿态,她轻笑出声,真是太幼稚了。

    安年见她笑,自己也笑。

    “你真好看。”安年夸道。

    乔幼又不笑了,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在哪吃?”

    “三角街路口有家小餐馆,味道还可以,我经常和王元平他们一起吃。”安年兴致冲冲的为她介绍。

    “你该多吃点肉补一补,瞅着干不拉几的手臂。”安年说着就打量她那小胳膊小腿。

    但乔幼的骨架虽然细小,但是她还是有肉的,可安年总觉得她很容易被风吹走。

    “谢谢。”乔幼低声细语。

    安年没听清,还是自顾自的介绍着那些好吃的菜。

    “……呃,不然我给你送去吧。”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安年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

    乔幼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不是很坏的,我给你送去,你到房间里吃,这样就不怕我下药了吧。”

    安年把思考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此刻他就像个铁憨憨。

    乔幼被他整懵了,原来是怕自己担心他是坏人,可是乔幼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安年的防备心比她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