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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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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忆是真没想到,领导所谓的浦江‘夜游’是真的游,带三点水的那种…

    因为奚昭带着她一路向北,最终停在了游艇会门口。

    “会长?我们真的要夜游?!”聊聊正事,江边走走,不香吗…?

    奚昭并未回答,只是沉默了半晌,随后问道:“骆警官?我刚才有锁车吗?”

    “啊?锁、锁了吧…”她记得有锁车声,“会长,您是有东西落在车里了吗?”

    “手机。”

    “那要不要回去拿?”

    “放着吧,我暂时不想被任何事打扰。”奚昭朝她笑了一下,转身走向码头。

    “可是……”她很想说,某人不是急着赶回家睡觉吗?

    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住了嘴。

    领导说了算。

    江边码头停着一长排形制各异的游艇,有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其中一艘前,见了奚昭忙温言道:“奚先生,驾驶员已就位,可以随时离岸,舱内也已经提前备好了食品酒水,祝您和这位女士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

    骆忆有些尴尬,只得低头走进了船舱,里面果真一应俱全。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人类,他们常常善于把自己有限的生命张罗得多姿多彩,花样万千,他们也总爱说:“不负韶华”…

    血族的生命虽漫长,却也是有限的,而他们的所谓‘韶华’,却又该从何诠释呢?

    奚昭随后进了船舱,吩咐了驾驶员开船后,就带着骆忆来到了船顶的露天平台。

    “冷吗,骆警官?”他笑问道。

    “会长,你知道吸血鬼并不怕冷,反倒是您,也许船舱里会更暖和些。”

    “可我不喜欢隔着玻璃看浦江的夜景…”奚昭说着竖起了衣领,随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我记得你们并不喜欢称自己为‘吸血鬼’,但骆警官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一个称呼而已,我从未深想…”骆忆拘谨道,与会长独处似乎会让她感到格外的不自在,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她试图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平常工作时那样…

    “会长,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谈一下关于耶利米的案件?此案迫在眉睫,通缉令已然下达,我想明天就该进入缉捕流程了…”骆忆认真地看向他的双眼,“这个案子,性质严重,我想您一定比我更清楚!既然您刚才答应过会全盘解答我所有的疑虑,那么还请抓紧时间…”

    奚昭却不着急,慢悠悠地开了一瓶起泡酒,还特意在骆忆面前晃了一下,“放心,无酒精款。”

    “……那刚才在酒吧,纪云佳给你倒的那杯呢?”骆忆有些许抓狂!

    “哦,那个啊,一点点而已~骆警官不要如此严肃,你这样我会紧张的~”

    ……

    咱们俩到底是谁比较紧张?!

    看见眼前的女人濒临炸毛,奚昭只得见好就收,“说说看吧,你全部的猜想。”

    “猜想……?”

    “你既然再次来到酒吧,对于耶利米·科恩的案件,心中想必已有猜想,说说看。”

    骆忆思索了一下,如果按照她目前的推想,纪云佳很有可能是耶利米案的共犯,再不济也是涉案人之一,她今晚本是要探一探纪云佳的底,然而,奚昭作为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人却又是意料之外。很明显,他有心袒护纪云佳,以至于把她拉到了这么一个四面都是水的‘孤岛’上…

    她其实应该怀疑他的……

    然而,不知是曾经的记忆作祟也好,亦或是对所谓‘会长’职责所在的立场也罢,她的直觉已替她作出了决断…

    “会长,我怀疑耶利米案的案件事实并不简单,首先,存在共犯的可能。”

    “纪云佳?”

    “额……这是我初步的猜测……”骆忆捋了捋眼前并不存在的碎发,谨慎道,“此番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您请看这个…”

    她拿出手机中事先准备好的视频片段,解释道:“会长请看。”

    只见画面中出现了几个女孩,说说笑笑的,似乎在与粉丝互动。

    奚昭几不可见地微微隆了下眉,偏头望向身边的女人,眼神中似带着问询。

    骆忆只是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就专注在视频内容上了。

    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在传来一声尖叫后,整个画面就像是突然逆着地心引力而被抛到空中一样,满是光怪陆离的光点般的景象,最终止于落地的一声‘咔’响。

    视频到此结束,骆忆刚想向会长解释杨鹏飞拍摄当晚的来龙去脉,奚昭却直言道:“这些孩子当时拍到了些什么?哪一帧?你直接调出来。”

    ……

    真是言简意赅,一丝铺垫都不需要。

    骆忆觉得她甚至都不需要多向他解释些什么,她的领导,总能够在瞬间抓住最重要的。

    是一种强大到令她心慌的存在…

    骆忆静静地拖动进度条,将画面停在了其中看似光怪陆离,无法辨明的一帧上。她本想把画面倒转过去给会长,不料他却先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紧挨着她的肩,凑过头来看…

    骆忆略微不自在地往边上靠了靠。

    奚昭看了眼视频,沉默半晌,随后依然是那种带着笑意的语气道:“骆警官想要用这一帧的画面来证明什么呢?”

    “它证明不了任何东西,如果非要说是证明…那就只能是证明了我个人的一个猜想罢了。”

    她正色道:“会长,这一帧捕捉到了耶利米·科恩当晚最可能的‘来处’。”

    奚昭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会长,您知道无论是人类或血族,都不会是凭空出现的。”骆忆指向画面中的一角,“您看,这个像什么?”

    “看上去像鸡毛掸子。”

    “……”骆忆按了按额角跳动的神经,“会长,您能严肃一点吗…?”

    “我的回答哪里不严肃了?”奚昭无辜地耸耸肩,“是我的语气不够严肃,还是鸡毛掸子自带非严肃属性?”

    骆忆忍耐道:“您明知道这是纪云佳酒吧木门上的图纹!”

    “嗯,我就说了像鸡毛掸子,纪云佳偏说是凤凰。”

    “……”

    长舒一口气,几番下来,骆忆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她似乎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自家会长的‘个人风格’…

    虽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打乱节奏,但骆忆显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有时就是故意的,认真她就输了!

    果然……人类还是幼崽时期比较讨人喜欢啊~

    奈何时光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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