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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室的一个年轻女秘书等着高跟鞋小跑着过来，看着一脸沉色的男人和男人怀里也微微拧眉的女人，心里顿觉闯祸。
“我下午有空的时间？”
男人没什么表情，冷淡的一句话，把在场的秘书和坐在沙发上正准备起身的女人怔住了。
女秘书看起来应该是毕业没多久，青春的气息洋溢，这么被自己的老板猝不及防凶一脸，刚刚涉世的女孩子委屈又难受，一双眼睛都憋红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绑扎在脑后，整个脑袋低着，不敢说话。
许凌媛有点看不过去，走了过来，看着那对姿势恩爱的男女，声音波澜不惊：“欧少，她已经告诉过我你下午没有时间，是我自己坚持在这里等你的。”
欧井啧笑：“所以你在告诉我，你已经做好了在这里等一个下午的打算？”
他这话说的很直接，许凌媛的脸色当下就暗了下来，止不住的难堪。
等一个下午？意思就是他不会见她。
语落，还不等女人发声，欧井更冷的声音响起：“麻烦让让。”
许凌媛的位置刚好挡在通道的中间。
心情已经抑制不了，心里绷着的自尊终于断裂，女人咬着下唇，侧身让路，就在男人越过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缓缓问道：“她是有多值得你喜欢，要这样甩我的面子？”
她嘴里说的面子，是指五年前的感情和一个月之前的救命之恩。
欧井觉得可笑，顿住脚步，张嘴还想讽刺女人，却被怀里的唐乔暧打断了：“既然许小姐拉下脸等在这里求你，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而显然我也不想背这个锅，你还是听许小姐说两句吧，嗯？”
她说的时候语气跟以往一样，没啥特别的，甚至还带了些善解人意，只是听着的许凌媛，手指攥得更紧了一些。
欧井盯着女人一眼不眨，大概是心里害怕之前的事情重蹈覆辙，所以很慎重。
“你看我干嘛呀，抱了这么久手不酸吗？赶紧把我抱进去放下来……”
秘书室的人都听到了这段对话，对于未来总裁夫人的手段，他们钦佩不已。
这么若无其事地给情敌下马威，还能做到这么讨人喜欢的，少见。
欧井也被女人的嗓音感染，嘴角忍不住扬起，淡淡嗯了一声，重新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许凌媛只听到男人对着秘书吩咐了一句：“把我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十分钟。”
“……”
十分钟，感觉她的命，也不过这区区十分钟的时间。
秘书赶紧应了声，帮欧井他们开了门，亲眼看着男人温柔地把女人放到了里屋的休息室中，才转头对着许凌媛轻轻道：“许小姐，里面请。”
同样是大病初愈，许凌媛今天穿了一件料子很柔软的长裙，外面套了件很有气场的短皮衣，看起来整个人很有精神。
但饶是如此，秘书室的人却都看出了被抱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更娇艳的既视感。
唐乔暧因为被抱着的角度关系，雪白小腿露出来一截，脚背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显精致细滑，线条优美。
真正的美人，不靠衣装，也处处完美。
深吸了一口气，许凌媛转身，缓步走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她以为唐乔暧会示威性地不避讳旁听，但没想到一眼扫过，根本没有女人的身影。
“你只有十分钟。”
男人脱下了外套，习惯性卷起袖子，眼神完全没有看向那个已经站在他办公桌面前的女人，打开电脑，自顾看起邮件来。
许凌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放软了一些，“我早上收到秘书给我发的合同了，也跟经纪人碰了一面，对于里面有几个问题，我想当面问下你……”
“许小姐。”
男人面无表情打断，话说得毫不留情：“这种细节你直接联系我的秘书就可以了。”
他把她当成了最平常的手下员工，即使言语上保持着该有的礼貌，但是无法忽视的疏离和淡漠让许凌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怒极反笑，她就那么站在男人面前，一字一句：“欧井，你到底要为了她，把你的良心丢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女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停不下来：“在她为了别的男人差点去死的时候，是我用我的生命在维护你！”
她从清醒到今天之前，没有邀过功，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心里大概知道：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你的呼吸都有可能是他的负担，而何况是一条人命。
道理她都懂，真的都懂。
但……
“从小到大，我只爱过你，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吗……”
说的话，低微入尘埃，可是听的人并没有任何动容。
欧井终于把眼光挪向那个委屈得快要窒息的女人，抿唇沉默，大概过了两分钟，他才轻启薄唇：“时间到了。”
该说的话，他在她出院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已经默认他们之间，条件谈妥，不会再有其他。
所以，像他以往的习惯，说到做到。
秘书很快进来，许凌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对她，狠到如此地步。
失去聚焦的眼神缓慢转向紧闭着的休息室的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她就那么说了出来：“你这么对我，真的就不怕，我疯起来，对她做点什么吗……”
许家虽然远比不上欧唐两家，但她是家里唯一的独女，她的父亲和母亲也给了她尽量好的条件去培养她。
加上跟欧家的关系，她一直都非常地守规矩，在礼仪方面做得比大多数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要更加优秀。
从来没有这样哀求过一个人，更别说威胁。
连站在一旁的秘书都有点惊吓，顿住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许小姐……这么刚的吗？连欧少都敢威胁？
“你动她，试试。”
欧井似笑非笑，抬眸对上女人的侧脸，语气带着瘆人的冷，抬手示意了一下秘书，然后重新把视线转向电脑屏幕，不再废话。
许凌媛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恼了这个男人，紧握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里的眼泪使劲憋着，不肯流下来。
再怎么把自己的自尊扒下来，也无法再让这个男人回心转意。
“许小姐，这边请……”
唐乔暧站在休息室的窗户边，安静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表情平淡。
自己，好像又仿佛见证了一场带着遗憾的情感结局。
随着秘书的声音消失，还有高跟鞋离去的声响，她很快听到了门外那个男人喊她：“出来外面陪我吧。”
听得出他心情一般，女人撇撇嘴，走了出去。
自顾径直走到对着男人办公桌的沙发上，女人抬手拿起了另外一个秘书刚刚端进来的茶，缓缓抿了几口。
欧井一直看着她，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哼了哼，忍不住轻笑：“不满意？”
他休息室的隔音再好，那么安静的环境，刚才的对话，多少都会听到的。
女人不咸不淡，凉凉开腔：“所以你在告诉我刚才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如果是，你会不会比较开心？”
“不好意思，不是什么戏我都喜欢看的。”
说完，女人放下了茶杯，靠在沙发里，拿起手机刷起了微信。
“……”
欧井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不然怎么会老控制不住自己说些逗她生气的话。
轻叹一口气，男人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朝女人走了过去，伸手抽走她的手机，不顾她的挣扎抱住她，轻笑：“怎么老那么容易生气。”
唐乔暧炸毛，在男人怀里抬头恶狠狠道：“我容易生气？”
全世界她最善解人意好吗！
欧井从善如流，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女人的嘴，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沉沉嗯了一声，道：“是我爱惹你生气。”
“欧井你是不是有病？”
“你喜欢有病的？”
“……”
唐乔暧扑腾得没力气了，伸手投降喊停：“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放开我，去工作。”
不是说日理万机，连十分钟都抽不出来吗？
欧井却调换了姿势，把女人抱到了腿上，“刚才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吗？”
唐乔暧安静了下来，认真看着男人的脸，想了想，方才缓缓道：“我之前生气，是觉得你对我不够坦诚，但其实，你们之前过去如何，现在她想要如何，我都相信你能处理好，不是故意耍脾气讲气话，而是我知道用心待过的彼此都不该是最后的仇人……”
说着，女人的眼睛带着光，平静看着男人，字字清晰：“欧井，如果真心爱过，不要刻意把过去变成以后想起来都会觉得厌恶的遗憾。”
她对人性没有那么多美好的想象，但她也讲道理，多年的独处，已经让她成为一个懂得思考生活的人。
她对许凌媛了解不深，在她的层面来说，她不会轻易就放过女人对她做过的为难。
但站在欧井的角度，她不觉得一味地挑战那个女人的心里极限是对他们之间这段过往好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