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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左宗尧愤然挂断电话,顺手将手机丢到一旁,“这个段思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愿意配合我们左家抓人也就罢了,居然敢教训我,让咱们左家收敛收敛,简直荒唐!”
大有一副地方官员不听使唤就是大逆不道的姿态。
“老爷子消消火,大过年的,因为这点事气坏身子不值当。”
“段思明贵为地方大员,一直被咱们左家压着,难保不会有怨气。”
“等过完年咱们动动关系,一撸到底有点难度,让他挪挪窝,离开泰州,打发他到其他地方便是。”
左征说道。
以左家的手里掌握的资源,调动一个地方官员轻而易举。
“祖父立雕像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早该让他滚蛋了。”左家一个小辈趾高气昂的附和道。
“爷爷,爸妈,大伯......”
正当其时,左坤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一打招呼道。
“坤儿,有没有怎么样?”
左坤的母亲,一个四十多岁,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忙走过来,抓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关切道。
“妈,我没事。”
左坤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安慰道。
堂堂的左家少爷,陆军大校,被一个无名鼠辈当众掌掴,即便是面对家里最亲近的人,面子上也多少有点挂不住。
他的确也没有外伤,不过胸口的肋骨当下仍隐隐作痛。
好在他自小习武,体质本就比平常人好的多,倒也无大碍。
安抚了下母亲,左坤直接冲着左宗尧跪了下来,满怀愧疚道:
“爷爷,坤儿一时大意,给咱们左家丢脸了,也给您添堵了,愿自请家法。”
被人当众掌掴,丢的不仅是他自己脸面,连同左家也跟着颜面扫地。
于这一点上,他倒是敢作敢当,立身堂堂。
回想起白天的事,难免有点后悔。
倘若自己出门随身配枪,就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
“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连长孙雨伯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咱们龙国向来不乏能人异士,你还年轻,也不需要因此妄自菲薄。”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你是陆军大校,高级将领,连个像样的警卫都没有怎么行?”
“以后出门在外记得带上警卫。”
左宗尧摆摆手示意他起身,一脸心疼又宠溺的表情,语重心长道。
自家孙儿自小便被家族寄予厚望,事实证明,他也没有辜负大家对他的栽培以及投注在他身上的厚望。
二十五岁,陆军大校,在很多眼里,想都不敢想。
这其中不单单是家族给他的支撑,也是他本身能力的体现。
左宗尧对自己这个孙子还是很了解的,打小便自命不凡,心高气傲,加上如今取得的成就,心气较之以往更加高了不少。
骤然遭此横祸,他本身只怕已经很难接受了,作为家中长辈,左宗尧哪里还舍得苛责与他。
“坤儿惭愧。”
左坤磕了个头,从地上站起身来。
“那贼子还没有抓到吧?”左宗尧问道。
“当时对方没有表露身份,连姓名都未曾留下,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不过,我已经加派人手全面封锁市区,他插翅难逃。”左坤语气笃定回道。
左宗尧点头“恩”了一声。
“父亲,您看,要不要派人将坤儿写在那雕像上面那些东西清理一下?”
这时候,左广军开腔问道。
靠封锁消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那些字是左坤涂上去,除了左家,只怕也没有人敢去清理。
只是,若那几个字长期留在那里,迟早会传遍大江南北。
毕竟沈策眼下在民间的名望如此之高,他的雕像被人涂上“沽名钓誉”这么不敬的话,绝非小事。
“不能清理。”
“至少现在不能。”
未等左宗尧开口,左坤率先接茬道。
“坤儿,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大吗?”左广军轻声斥道,“纵然你心里对那位沈天王不以为然,也没必要公然跟他做对,不是咱们左家怕他,是没有必要去招惹他,知道吗?”
知子莫若父,左广军自然清楚自家儿子对那位沈天王是什么看法。
同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功成名就,然而两厢一比,陆军大校与北境军统帅,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自小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江门翘楚岂会甘于人后?
不服气,在所难免。
可不管这么说,对方现在位高权重,万一因此惹怒了他,左坤将来的晋升之路只怕会多很多阻碍。
实在没这个必要。
“我下午刚涂上,晚上咱们就悄悄给清理了,岂不是说明咱们左家忌惮沈策吗?”
“那样岂不是成了笑柄。”
“以后咱们左家在泰州还如何压其他那些豪门世家一头。”
“还有一点。”
“下午,那个杂碎离开时大言不惭警告我,如果明天一早那些字还在,他就亲自到左家来兴师问罪。”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个狗胆。”
“倘若他真敢来,倒省的我大费周章了。”
左坤不以为意,侃侃而谈道。
“狂妄!”
“那贼子真这么说?”
左宗尧当即火冒三丈道。
打了左家的人,还敢口出狂言,登门兴师问罪,简直不把左家放在眼里啊。
“是,我觉得他没有那个狗胆,就是随便说说唬人的而已。”左坤道,“不过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也不太好说。”
“你跟那贼子是因为这个发生冲突的?”
左征听完他的话略感疑惑,开口问道。
他们得来的消息大都是道听途说而来,总是不太完整。
此时听左坤的意思,对方因为那几个字竟然扬言会亲自登门兴师问罪,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那位沈天王声明赫赫,追捧者自然遍布四海九州。
可为了维护他的名誉不惜以身犯险,打了人还要登门问罪?
大概只有跟他关系极其密切的人会如此疯狂吧。
倘若对方真是跟沈策关系匪浅之人,事情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那倒不是。”
左坤回道,随即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左征这才安心了一些。
“那就留两天再说,也不在多这两天。”
左宗尧最终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