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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里瞧着袁府的门,叹了口气,与门房说了几句,门房请了他进门。
曼图早就等着,此时见到他进来,冲他一笑,优雅地拿起了茶杯。
“少夫人?”李万里恰到好处地抖着手,眼神有些飘。
“李公子请坐。”曼图招呼了阿奴过来,对着李万里点点头,“最近我们袁府的事情太多,还得多谢李公子不避嫌,替我们处理这些别人避之不及之事。李大人的恩情,曼图铭记在心。”
“很抱歉少夫人遇此变故。”李万里沉声道,“得知袁大人过世之噩耗,李某与夫人感同身受。再者,李某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患难见真情,李公子有心了,若是公公得知李公子之情,想必天之灵也得安慰。”
李万里又是客套了几句。
“是了,李公子可愿给笔儿启蒙?”曼图声音有丝丝的慵懒,又带着怅然。
那日袁府给袁大人送葬,满京城里,只有李万里一个外人愿意过来上香,甚至以学生的名义扶棺送葬。
旁人不解,他只说是仰慕袁大人的风采,不忍看到袁大人临死都孤零零地离开云云。
李万里抬眼一瞧,看到曼图顾盼神飞的双眸,身上有种少妇的成熟气息,他快速眨了眨眼睛,“承蒙少夫人不弃……”
话已经说不下去了,曼图走到他面前,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顿时笼罩了她带着香味的气息。
“少……少夫人……”李万里的声音颤抖着,浑身有些绷直。
曼图很满意看到他的反应,她贴到李万里的胸前,娇声娇气地道:“莫非李公子也嫌弃我们袁府不成?”
阿奴早已猫着脚出去。
李万里怀里抱着曼图,双眼紧紧闭上,任凭曼图在他身上探索。
曼图的身体滚烫着,他自己也是浑身滚烫,就在他即将忍受不住时,小笔儿的哭喊母亲的声音传来。
李万里立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他垂下眼皮,微躬着身子:“李某唐突了!”
曼图的手有意无意扫过他的脸颊,李万里的目光忽地直视她,眼中带着莫名的不解,又有欣喜,似还有一丝愤怒?
曼图停下动作,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李某过于唐突,请少夫人莫要介意。”他声线有些哑,似是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曼图有些晃神,曾经,她看到过袁一昭也用如此的语气与那个人对话。
慌乱,压抑,却动情。
这就是爱么?
曼图轻笑,唤阿奴把笔儿带进来,笔儿的哭喊把方才那种旖旎一下除去,香薰袅袅,大家的目光都很清亮,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奴端过茶水,大着胆子看了看曼图:“少夫人方才为何让我唤小少爷过来?”
曼图悠悠地回道:“你是不是太闲了?”
阿奴眼皮一跳。阿书的尸体似乎还在她眼前晃悠,她心惊胆战地跪下认错。
过去良久,才隐隐听到屋里有声音传来。
“阿奴,你是聪明人。”
与此同时的南疆,温莎面对着一个奶娃气得哇哇叫。
“李万里你什么意思!你的私生子凭什么叫我帮养!我连你什么时候娶老婆都不晓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个大约三四个月大的男婴正吃着小手望她,时不时吐出个泡泡,看起来又可爱又健康。温莎与他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终于败下阵来:“好吧,你好看,你最大!”
画儿抿着嘴笑,伸手把婴儿抱过来塞给温莎:“李公子说这娃儿没有名字呢,想请小姐帮取名。”
“不如叫做李西瓜?”一旁的世子谄媚地看着画儿笑。
“去!”画儿好没气地戳了戳世子的额头,世子享受地闭上眼睛,两人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样,把一旁的温莎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是智障儿童欢乐多……”她实在没眼看这俩货,一边嘟囔着一边思考,忽的想了个好主意,“不如这孩子就叫李智障?”
小婴儿“哇”地哭了。
“别哭别哭,逗你玩的呢,你叫小可爱,不是小智障。”温莎赶紧哄他。
“不如叫李欢乐?”画儿灵光一闪。
世子连忙伸出大拇指,各种彩虹屁张口就来,听得画儿心花怒放。
温莎也觉得主意不错,捏了捏小婴儿的脸:“李欢乐,就你了!”
很快她又发愁了,这李万里,不声不响的弄了个私生子过来叫她帮偷着养,这是搞什么鬼啊!
同样,江湖书斋里,李三叔也有同样的疑问。
李万里这天天神神秘秘的,把活都派下去,自己一天到晚在外头晃悠,究竟在搞什么鬼呢?
“还能有什么鬼,这人脑子有毛病呗!”孟仰守在书店收银台前打了个哈欠,“人人都爱未婚清白女子,就他赶着人家少妇面前贴,还非要生过孩子的。以前不也是贴着大小姐身边转吗!大小姐现在自由自在了,他便离开大小姐了,哼!姨父您还介绍这种人给我,呸!”
李三叔看了看孟仰颇为潇洒地拿过一盘瓜子磕的动作,想到老伴的叮嘱,更发愁了,问道:“你如今作何打算?”
孟仰自从坐阵到江湖书斋里,上门买话本的贵家小姐便络绎不绝。
她天生八卦,口才又好,不管对方是尊是卑,她都有一套自己的方式,能把客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我姨母说了随我的!”孟仰生怕李三叔把她赶走,“如今这大掌柜的不理事,姨父您可不能自己一个人累。”
最重要的是,孟仰虽然不识字,可她发现自己能赚银子了,越发想天天过来书斋这里赚银子卖书,加上,她也爱听故事呀!
苗椿正好从疾书室里出来,孟仰眼神偷看过去,心想,除了爱听故事,她还爱看俊俏书生的。
正好苗椿的目光瞥了过来,与孟仰一对视,吓得她赶紧坐直了身子,扮出一副端庄的姿态来。
“唉!”李三叔没注意到孟仰的异常,自顾着在一边唉声叹气,“他若仍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孟仰用帕巾挡着小嘴,偷偷吐了吐瓜子壳,声音也压低了些:“姨父,他若喜欢少妇,喜欢给人当爹,指不定是有什么隐疾呢。三叔你可千万不能害我。”
两人的对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一旁竖起耳朵听的曼图却扯起嘴角,抿嘴微微一笑。
她一直奇怪作为温府里出来的人,又为着温莎打理着江湖书斋的大掌柜李万里,照理说应该与袁府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但从她第一次遇到李万里开始,这个李公子便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向她示好。
曼图明白自己长相并不出色,在知道李万里身份后她怀疑过一段时间,也担心事情是不是败露了,被温家人察觉了什么打上门报复。
提心吊胆了大约一年,曼图终于明白了一点,温家的人压根就瞧不起袁府。
袁家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耻辱,能离多远便是多远,绝不可能有人还想着报复袁家,也不可能会对袁家的事情有八卦直心。
但剩下的问题是,一个长相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又才高八斗,身家富贵,为何会喜欢她这样带着孩子的寡妇?
曼图有些惘然。
详细打听了李万里的家世后,她不得不说,自己心动了。
在曼图构思的完美人生中,她自己当主母,上无公婆伺候,中无小叔小姑烦心,下无庶子庶女争财,若再得夫君爱护,便一生无憾了。
李万里这人无父无母,李三叔虽亲,却不是至亲。他又自小失怙恃,对成熟女人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天然的爱慕心理。
曼图自信剖析了一番,心里有些了然。
她觉得李万里对她的好的确是有迹可循,那日她试探了一番,发现李万里不是滥情之人,他克制,也理性。
想通了这些,曼图也放下心来,心中对李万里也越发喜爱,对他这个人也志在必得。
最重要的是,小笔儿喜爱这个人。
“《霓裳桃花梦》十文一本。”孟仰见着阿奴捧了几本话本过来,停止了与李三叔的唠嗑,十分殷勤,“若是能再添八文,便能赠送一本《李曼画心记》。”
“《李曼画心记》?”曼图心中一动,若无其事地问道,“新的话本吗?”
“新人写的,本月大促销。介绍的是一位曼妙女子后宅生活中的,额,宅……宅斗的故事……”孟仰磕巴着把不认识的词说完,后面的就流畅了,“有些志怪话本的意味,一个后宅女子拥有一首画心的技能,最擅长画心图,有爱心,恨心,伤心,恶心,什么心都可画,但她却永生不能为心爱之人画。”
曼图有些心动,示意阿奴递上钱去,命她去拿了《李曼画心记》装好。
“少夫人?”阿奴试探性地问道,她记得曼图最讨厌这些有志怪内容的东西。
曼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李万里恰好从外头进来,看到曼图与阿奴,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把惊愕掩饰过去,只微微对曼图点了点头。
李三叔看到他又招蜂引蝶,哼了声。
孟仰继续磕着瓜子看热闹,她溜溜的黑眼珠左右转动,瞧了瞧李万里,又瞅瞅曼图,心中了然。
妾有意,郎有情。
即使在外头,李万里目光里的聚焦,仍是对准了那个少妇。
阿奴也抬头看那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看清他一闪而过的脸色后,又连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