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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丹在清理地板灰尘的时候,无意间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条女式围巾,她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象是害怕见到什么,但是又必须睁大眼睛去看,她很快将围巾拿到手里,围巾略带淡淡清香。刘润新一直微笑着注视着武丹,当武丹从沙发底下拿出围巾时,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在余美丽离开住处的那天晚上,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只是回忆了余美丽的话语和神态,并没有回忆起她的衣着,虽然记忆力强大,但是对服装并未特别关注过。
刘润新觉得脑袋一炸,心说,坏了。
武丹扭过头,死死盯着刘润新,把手里的围巾伸到了刘润新的眼前,刘润新感觉扑鼻的幽香飘散过来,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哼!”武丹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说:“很香,是吧。那么,请告诉我,这条围巾是哪位美女拉下的?”
刘润新想到了若干个回答的方案,比如这条围巾是高菲菲的、是新公司同事无意间拉下的、是买给武丹的但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是房子以前住户的等等,虽然圆起来稍微费点事儿,但是总能圆住,可是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欺骗武丹。说起来,刘润新和武丹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不少慌言,这些善意的慌言无伤大雅,只是为了让武丹开心愉快,可是在关系到武丹做出抉择的关键时刻,刘润新不希望欺骗对方,所以他在和高菲菲发生暧昧关系后很坦率地向武丹承认了,这次他一样准备承认,他知道承认的结果将会是武丹对他彻底的失望,可是他没法说服自己隐瞒下去。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条围巾并不是无辜的受害者,而是最直接的罪证。武丹将围巾一把摔到刘润新的脸上,冷冷地说,“说吧。在我离开之前,我很好奇是谁的吸引力这么大。”
“这条围巾是余美丽的。”刘润新捡起掉到地板上的围巾平静地说。
“恩?”武丹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回答,她将信将疑地看着刘润新。“她是哪一路神仙,能把你勾引得忘记自己姓什么!”
“你应该见过她,她是‘美丽瑜伽’的老板。”
武丹的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那个给她们上形体课的那个脸蛋象天使、身材象魔鬼的“余总”余老师,虽然只是代替形体教练带了一两节课,但是给学员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学员们都亲切得称呼她为“余姐”。武丹的心象被针刺了一般,钻心的痛,她能够容忍刘润新一时的冲动,甚至可以容忍刘润新和社会上的女人有一夜情,但是她不能容忍一直被欺瞒着,刘润新和余美丽一定认识了很长时间,但是从来没有听刘润新提起过,她感觉自己象一个白痴一样被戏耍,而自己一直以为老实可信的男人居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和余美丽有了纠缠不清的亲密关系。余美丽是个成熟的女人,而刘润新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他们两个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此刻刘润新神色木然地注视着武丹,他不知道如何平息武丹的委屈和怒火。而武丹看着刘润新变得陌生的脸孔,心里不由得问自己倒底喜欢刘润新哪里,才华?积极的心态?还是为了自己而成长?喜欢来喜欢去,最终发现原来还是自恋的体现。因为她从刘润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喜欢刘润新的记忆力,因为自己也有超强的记忆力;她喜欢刘润新的歌唱,因为自己也唱得好;她喜欢刘润新的舞蹈,因为自己也从小喜欢跳舞;她喜欢刘润新为了自己而努力,更是从中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刘润新本身有什么值得自己去爱的地方?他的花心?普通的长相?还是一次次的欺骗?
武丹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遇到知己一般的幸福幻境中,她和刘润新骨子里面有太多相同的地方,所以他们可以很快的融洽相处,可是当她知道刘润新从一开始并没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后,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好吧,就这样结束了。刘润新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朋友,甚至成为一个情人,但是绝不可能成为我武丹的爱人,自己需要的是两个人心心相印,而不是相互猜忌。
看着眼前这个沮丧的男人,武丹恨不起来,她可以感觉到刘润新对她真挚的爱,但是她不能接受这个爱只是刘润新可以付出的几分之一,哪怕他的爱象大海一样广博,自己需要的也是全部。武丹觉得好累,她一句话也不想说,默默得穿着衣服,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没有想扮做坚强的样子,自己也曾经深深地爱过他,这并不丢人。
刘润新的头脑在此刻非常地清晰,他清楚地感觉,命运的车轮在转动,而自己和武丹则被绑在轮子的辐条上。他回想起新生开课时,看到武丹领取军训标兵证书时的情景。那时的武丹俏丽、阳光,有令人神往不已的身材。从那时起,他埋下了追求武丹的种子,经过不懈的努力,他成长了,也成功了;他终于得到了武丹的芳心,当他认为生活幸福得象是美梦一样的时候,一条围巾击碎了他的梦想。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可以逐渐地战胜自我,但是他并不能征服一切。
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回武丹家的路上,他们没有刻意地靠近,也没有故意地疏远。身边路过的大多是看完元宵彩灯回家的三口之家及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刘润新和武丹各自想着心事,终于还是走到武丹家的楼下。武丹扭过身子低着头轻声地说:“到家了,你回去吧。”
刘润新没有说话,更没有行动。
过了一会儿,武丹强忍着不舍向楼道走去的时候,刘润新干涩地说:“丹丹,我们就这么结束了?”
武丹突然抬高了声音。“刘润新,我深深地爱过你,现在也不后悔。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说完不顾刘润新伸出来的臂膀,飞快地逃进了楼道。
曾经以为已经看穿命运安排的自己,居然也会流下两行泪水,刘润新用衣袖略微擦试一下,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争吵或者埋怨,刘润新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因为武丹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行为,反而他性格中坚韧的部分让他重拾信心,如果还想得到这个俏丽可爱的女生,只能用更大的成功让她接受自己。至于因此可能会导致白向东或其它男人乘虚而入,在此刻刘润新心里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件,余美丽过往也有丰富的经历,但是对于他而言,把握当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