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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人情有独钟竟能成为一件不能被原谅的事,我无法理解。
“哎……什么叫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恐怕说的就是这两个人吧。”不知什么时候那拉和疼疼也出来了,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感叹着。
“多事!”我一个冷冽的眼刀扫过去,这个女人的嘴随时都那么碎,要不是她刚才一直问来问去,俞青岩也不会看到我和顾风就什么解释也不肯我讲。
“二十三岁、气质非凡年轻多金,更重要的是银发灰眼,这座城市除了宫夜祁还能有谁符合这些条件,我之前还真猜中过你的身份。”那拉站在原地打量我,宫夜祁这个真实的身份被揭开她觉得有必要重新再认识一下我,可我现在并没有这份心情去理她。
“喂,宫夜祁,俞青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她,你别太自以为是!”我一脚踩下油门打满了方向盘,从对面拐上了俞青岩走的这边,将路边的两人远远甩下,但经过时那拉那句忠告我还是听见了。
一路上我不停地思考,原来我跟俞青岩只是表面看着有交集,心却从未碰到一起过。那拉说得一点都不错,俞青岩让我不知所措,而我却是她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她那么生气都是因为顾风,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及她的前夫。可我为什么心里会有不甘,会放不下?是因为拿捏不准她的心思我才会一再对她感到好奇吗?现在的我是只有好奇吗?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有不敢去承认,我要承认自己开始喜欢上一个人类,一个不洁的灵魂吗?不承认行吗?不承认我现在又着开车去俞青岩的家干什么呢?前所未有的矛盾与纠结反复交织在心底,五味杂陈是什么我想此刻我真的像人类一样懂得了。
我来到了俞青岩所住的小区,七楼的灯却没有亮她还没有回来,又打了几次电话,电话也是一直关机。我的心一下沉到了海底,一路上我弱化了自己的恶魔意志准备以必败的、人类的姿态向她道歉解释,可她竟然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从前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恶魔,我从来不能够被消灭;现在我是一个富有情感的恶魔,我变得敏感又软弱深受其苦。面对她时我总是无法意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总是无法将一切看得通透,而俞青岩还不知道她随便的一句话,一个不以为然的回应,就能轻易伤到我。我或有些虚妄,张扬,热情,固执,苦闷,忧郁,这般那般无尽的情绪,全都毫无防备的被她搅了个遍。
我坐在车里守了一夜,终于凌晨五点在寒风瑟瑟里我看到了她瘦弱的身影。我把车停在她的必经之路上,车身颜色又是十分显眼的白,我以为她走进公寓时一定看得到我,但实际她完全无视了,她从我的车旁边走过去就好像我是透明的一样。捡起最后一点自尊心我没有下车,我有自知之明,她不想见我我不勉强,只要看到她安全回来就够了。
之后我驶离了小区但也没有回海边的山顶别墅,在今天我任性的不想面对沙利叶的苛责、不想听到加月的质问,这个喧嚣世界里的一切声音我都不愿听闻。窗外的风是彷徨失意,车里的我是前路不明。我也曾试图扼杀掉自己对她的好奇心,可越是如此越是欲抑而扬。我忍不住向自己发问,俞青岩,我为何要费尽力气承载你?想你的只言片语,想你生活的天地?是不是我已然将自己看成了你,所以从来无法责怪你?
兜兜转转一路想不通,穿过幽幽暗暗的山海隧道正赶上一场日出。我停下来走到海边站在透凉的海水里,天地浑然汇成一色,红光隐隐又被一层冷霜薄凉的墨蓝色云霞渲染,直到红日初露海天一线白昼之光才渐渐代替了夜空之暗,紫金色霞彩的夺目光亮射得我眼睛一阵发痛,梦幻的色彩正在天空无线延展,拉长了想念。这是俞青岩现在生活的世界,这美丽模样竟让我有些有些留恋。我拿出手机想将这一场壮阔的日出定格,可把手机举到半空中又突生了几丝凄凉感,没有俞青岩在身边这样的风景其实也很逊色,又有什么值得拍照纪念?
丢了念头我索性一把将手机扔进了海里,这样就真的没有人能找到我了,而我也不必再纠结电话薄里那个难搞的女人是否肯接我的电话。从日出到太阳西落,我就那样站在海里站了一整天,最后挣扎些许长叹一声下定决心一般告诉自己,搅乱了的心需要平复,就像眼前无尽的海水潮涨过后该是潮落。我应该回到原位,我是恶魔、我是雷之君主、我是宫夜祁但从不是俞青岩的谁谁谁,桀骜才是恶魔本来的天性。
折回车上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照以往这个时间宫夜祁应该出现在哪里现在的我就去哪里,心里选好了目的地但踩下油门的那一刻却还是不够坚定。如果没有记错昨天早上加月告诉我的行程,今晚QM集团旗下的拍卖公司在银河酒店有一场古今艺术冬季拍卖会,而我必不可少的被安排去露个面。
当我的车停到酒店着实把站在门口的加月吓了一跳,打不通我的电话她就知道我肯定不会来,但出乎意料的我居然来了,在没有她的胁迫劝说下主动来了。
“哇哦,你这是刚刚打渔回来吗,宫总?”在外面的场合加月会有分寸,至少对我还会喊一声总。但看到我的半截裤管湿透踩着水从车里走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打趣我一下。宫夜祁向来顾及自己的形象,在众人面前从来得体,像这样狼狈就出现实属罕见。
“鱼没打着,掉海里了。”我一脸轻松的回答,而后与她一起走进了酒店电梯。
“先去你的总统套房换身衣服再过去会场吧,反正离正式拍卖还有半个小时。”我点点头算是同意,加月按下第五十六层的按钮,我们一同升上这个酒店的最高层。无一例外这座酒店也属我名下,虽然一年住不上几次但都会放上我的东西备用,衣服自然也少不了。
“我的手机掉了,再给我配一个。”我对着加月说道,从金色的电梯镜面我看到加月的眼睛,里面满是探究。
“好。”
“顾风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挺难缠的一个人,今晚的拍卖会他也来了。”听加月的语气看来是没谈好。
“他来干什么?”
“今天拍卖的藏品有一半以上都是古风集团带过来的,顾风付了一千万的鉴定费和保管费,还愿意把成交拍品的佣金比例提到这个数。”加月比了一个手势,我回头瞟了一眼。
“百分之五十?”我挑了一下眉,顾风是打算最后放手一搏了,他带藏品来卖这摆明是想来讨好我。按业内规定艺术品累卖方的佣金拍卖公司顶多抽取20%,50%纯粹就是赔本买卖了。
“是的。要不要给他一条活路?”
“看他表现。”在顾风的问题上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做法,俞青岩已然对我误解深重,再对顾风进行打压她一定恨我到底。
‘叮’的一声,电梯铃想我和加月一起走出来。
“这是什么?”推门走进客厅我看到靠墙的吧台上放着的一本杂志,一本书本来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我注意到的是封面上竟然贴的是我和俞青岩在舞会上接吻的照片。
“托你的福今天这份杂志卖疯了,喏,你和俞青岩的头条。”加月把杂志丢了过来,听她的语气她已经看过这本书了。
“哪家媒体曝光的?”我接着问。
“圣星报业,传媒界大亨那尔多泰的银圣集团旗下的公司。”那尔多泰,那拉的父亲。
“那个死老头,不想混了吗?”宫夜祁一直是这座城市舆论八卦的中心,但是从来没有哪家报纸和媒体敢公然披露我的消息,因为在背后他们都与QM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合作,他们想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就不会得罪我。
“我听说这家报业公司是他的女儿在经营。”加月有心提点一句,昨晚那一场闹剧之后她一定下去做了调查,那拉、俞青岩、疼疼这几人的关系她心里应该已经明了了。
“那拉?我还真是小看她了。”把自己的闺蜜推到风口浪尖,真有娱乐精神。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她来说除了能多卖几份报纸杂志其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还是她是想借此给我一点教训?
“似乎是替她的闺蜜出恶气,把你说得很不堪呢。”加月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名流名流,顾名思义最看重的当然名声。我翻开杂志慢慢四篇纸都是关于我的,爱恨情仇、商战情战写得绘声绘色,看到最后我总结了一点:这里面的宫夜祁整个就是一不择手段、罪大恶极的同性恋,破坏他人家庭幸福,勾引富家太太,封杀古风集团等等一系列有的没的罪状都扣到了我的头上。
“Shit!”看了这些恶意的言词,我一把将杂志甩了出去,八卦这种东西就是不能看,再好修养脾气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爆粗。
“还要不要换衣服参加今晚的拍卖会?这个风口浪尖再露面应该很尴尬啊。”加月走到我的衣橱一边帮我挑选衣服一边询问到。
“你不是都清过场了,为什么不露面?躲起来他们岂不要认为我承认了?”这样的新闻满天飞,在我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就应该有一大帮记者上来围堵了,可是刚才下车的时候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说明加月早做了准备。
“黑色还是白色?”加月拿出两套剪裁完美的休闲西装摆在我眼前,两套都是纪梵希系列,一套是双肩刺绣紫色天堂鸟,一套西装下摆有罗威纳犬狗头印花。
“黑色。”看到狗头突然就有点想斑鹿了,我指了指黑色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