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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熠从母亲家回到市区,已经是很晚了,但还是先驱车到纪岚楼下看看,自从她回来后,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当下班之后,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先到她楼下看看,看楼上的灯是否是亮着,看是否能够好运看到纪岚站在阳台那里发呆。
楼上灯火通明,想必屋内的主人还没睡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11点了,怎么还没有睡。
周熠打开车门,走到树下的石凳坐下,这个位置可以更好的看到纪岚的家。今晚运气甚好,纪岚此时正在阳台上看风景,而自己则是把她当风景。忽然有些矫情的想到了卞之琳的《断章》,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时纪岚站在阳台上看着晨曦大学,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看到校园的全景,虽然已经步入冬天,但是紫荆花还是开得很好。然紫荆花依旧,人却不再。
“周熠,我们拍张相片好不好?”那时候纪岚和周熠走在校园里面拍风景,纪岚看到紫荆花开得很好,便仰头问。
那时候阳光正好,紫荆花开得正好。
周熠那天心情格外好,没想到竟然没有说纪岚幼稚,而是爽快的答应了,将手上的数码相机替给过路的一个同学。
纪岚依偎在周熠的肩窝里,感觉到周熠有些微微一愣,这时拿相机的人道,“那位男同学,笑一下,不要一副冰块脸呀。”
后来纪岚把相片洗出来,“你一张,我一张,底片被我删了,唯一的就只有两张哦,如果你弄掉了,那就别问我要。”
其实那时候纪岚想,这算是给她谈恋爱留下一个回忆吧,相片没有传空间,也没有备份,在纪岚拿去冲洗后,果真被她删了。关于她和周熠的爱情,来得太快,来得太不可思议,她并不相信两个人能够走到最后,但是至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这就够了。
纪岚把视线转到楼下,蓦然看到了周熠,这已经是第几次看到他坐在石凳上沉思了。
“为什么那么晚了,你还会在这里?”纪岚扔给周熠一件比较宽松的外套。
周熠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纪岚,眼里闪过一道光,但是很快,他接过衣服,套在身上,“刚才我以为你进去是睡觉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属于偷窥。”
周熠笑得开心,“我偷窥谁?难不成是你?”
纪岚满脸通红,是被气着的,刚才不应该起恻隐之心,应该让他冷死算了,于是转身打算离开。
“别走,坐下来我们聊会天。”这时周熠伸手拦住纪岚。
纪岚转头瞪了周熠几眼,“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这天那么冷的,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经常大晚上的还站在阳台那里,太不好了,而且容易着凉。”周熠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吧,谢谢你下来给我送衣服,其实我不是很冷。”
纪岚一把把衣服扯过来,满脸通红,“谁说这衣服是拿下来给你的?”
周熠挑挑眉,“不是我的,那是那给谁的?”
“好吧,不跟你争,就是拿给你的。”
纪岚说完走到周熠旁边坐下来,她两手紧握,直直的看着前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岚岚。”周熠的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纪岚马上道,“周熠,别说话。”
周熠很是老实的闭嘴,静静的看着纪岚,难得她没有对自己冷言冷语,而是安安静静的陪自己坐在这里。
“纪建国希望我嫁给你弟弟,说不定真的有一天我会叫你一声哥哥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辈分挺乱的。”纪岚冷不丁的冒出那么一句话来。
周熠沉沉的道,“纪岚,你真嫁给我看看。”
“单是想到这辈分,我就不会嫁了,但是说出来能够把你惹怒了,我倒是觉得有些成就感。”纪岚突然转过身来朝周熠笑了出来。
周熠顿时心生慌乱,“纪岚,你到底想怎样,你怎样折腾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折腾自己。”
“你想多了,只是今天纪建国跟我说到这个,让我觉得挺意外的,我都是一个大龄剩女了,还带着一个可以打酱油的儿子,他怎么会想到让我嫁给浩天呢。”
周熠有些颓然,低声道,“岚岚,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对我负责?我自己一个人,吃好睡好,即使是一个大龄剩女,我也是一个很成功的剩女,你不觉得吗?”
“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逼你。但是岚岚,你不能否认,你心里还是关心我的,要不然你今晚就不会送衣服下来,也不会跟我说你目前遇到的事了。”
纪岚觉得有些挫败,其实自己说出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周熠心里是不是还关心着自己的,没想到反倒被周熠说成是自己对他还心存念想。
“我先上去了,要不然待会皓轩醒了找不到我。”
“我送你上去。”周熠连忙跟着起身,这次纪岚没有拒绝,反正也拒绝不了,他爱送就让他送吧。
“岚岚,我不会让你父亲影响到你的生活的。”
“谢谢你。”
周熠看着纪岚走进家门口,然后略有所思的看着纪岚对面的房间,心想,或许是时候搬过来了。
纪岚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偷听到的话,那天自己从纪建国书房走出来以后,发现纪母正好走进去,所以就当了回小人。
“听说你打算让岚岚嫁给浩天?为什么?”这是纪母的声音。
“纪岚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跟杨老说了,如果你生出来的是女孩,他妻子生出来的是男孩,那么就成亲家,但是如果是同性,那么就成为好朋友。现在该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接着纪岚听到书房里传来摔书的声音,接着就是纪母的声音,“什么诺言?当初岚岚不是被你弄丢了吗?你不是跟大伙说,你纪建国生出来的孩子是男的吗?”
“慧英,你别激动,当年的事情你也不能单怪我,如果不是你同意,那么我也不会这样呀。而且,现在不是找回来了吗。”
纪母边哭边指控,“纪建国,纪岚是我的闺女,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她不愿意嫁,那么谁也不能逼她。一开始我以为她也喜欢浩天,才这样做的,既然她心里没有浩天,那么我就不会逼她。你说说,你还是人家父亲吗?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好,你心里有的不过就是纪平而已,什么诺言,纪建国,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