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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兄长说家乡出了瘟疫,顾昭容也是一惊,着急问道:“怎么会这样?我在京城里没有听见半点风声。”
顾从之眼里露出几分愤恨来,道:“菖州本地的地方官封锁了消息,我们往外送信根本送不出来。我和娘是花费了不少银两,打点了守城兵士,才能半夜跑出来的。”
坐在一旁的姚燕燕听他这么说,柳眉倒竖,怒道:“岂有此理,那菖州的地方官居然敢隐瞒疫情,这不是给朝廷找麻烦吗?”
顾刘氏抹了把眼泪,哭道:“还请娘娘做主,此事一定要禀报陛下啊!”一个在她身边服侍了好多年的嬷嬷也染病去了,顾刘氏当时伤心得险些晕厥过去。
姚燕燕点头,起身对顾刘氏道:“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陛下。”又对顾昭容道:“你先安顿好家人。”
顾昭容感激地跪了下去,“谢谢娘娘。”
姚燕燕看顾昭容感激得差点给她磕头的样子,不由想到了昨日城中百姓为她送行的场面,她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只要你给本宫和陛下多做点好吃的就行了。”
顾昭容闻言,立刻答应了下来。
姚燕燕便去了御书房。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她心里有点纠结。虽然查抄了章宰相一系人马后,给国库添了不少收入,但是陛下要练兵养兵、要打造武器,还要减免赋税,再加上朝臣俸禄,宫中用度等等,这钱看着多,其实也不经花,而常州闹出了瘟疫,地方官还隐瞒不报,这治理疫病总得用药用粮吧,这些可都是钱呐!
万一国库的钱不够用,陛下的小金库岂不是保不住了?
想到陛下跟只要过冬的小动物似的拼命存钱的样子,姚燕燕就有些于心不忍。
但如果真的要动用到陛下的小金库,那她再不忍也必须劝着,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百姓要是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抬轿的宫人行得快,姚燕燕这一思量间,御书房就到了。
她提着裙子下了轿子,踏着御书房前的石阶走到门前,往里头望去,满以为会看到陛下奋笔疾书认真批阅奏章的场面,结果,御书房那张桌案后,却没有陛下的身影。
她问守门的小太监,“陛下呢?”
那小太监低声道:“娘娘,陛下在内间休息,陛下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姚燕燕是任何人吗?那当然不是。
于是她抬手挥开正欲劝阻的小太监,直接大步踏进了御书房内,一边往内间走一边还在想,这都快到傍晚了,陛下怎么会在这时候休息?
御书房内,瑞兽香炉上头烟气袅袅,散发出一股清淡宜人的香气,姚燕燕一身胭脂色宫装,长长的裙摆从地面拖过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她还未走到内间,就听见里头发出抽屉被关上的一道细响。
陛下在干嘛呢?姚燕燕轻轻走过去,转过锦绣山河屏风,就瞧见陛下躺在内间的软塌上。
他外衫未脱,身上就盖了一条薄毯,英俊的脸庞上,一双凤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盖着,呼吸清浅,胸膛微微起伏,看上去已经睡熟了。
姚燕燕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哎,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陛下居然睡着了。”
躺在榻上的皇帝陛下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玉雕。
姚燕燕走到陛下面前坐下,托腮看着陛下那张白玉无瑕似的脸,忽然目光一动,自言自语道:“趁陛下现在睡着了,我来捉弄一下他!”
姚燕燕这句话落下,就看见陛下放在身侧的一根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她假作不知,她站起来,在内间走了几步,做出逡巡内间寻找东西的模样,一边看一边道:“我要怎么捉弄陛下好呢?挠他咯吱窝?”
她嘴里这么说,目光却牢牢盯着陛下,见他一动不动,她笑了一下,又道:“不好,陛下睡熟了,挠他咯吱窝不好玩。不如……用羽毛挠他脚心?”
陛下垂在身侧的手又动了一下,姚燕燕忍着不笑,又摇头道:“不好,万一陛下醒过来发现怎么办?给陛下穿鞋子可来不及啊!”
姚燕燕说着慢慢走到陛下身边坐下,俯身捏起了自己的几缕头发,开始在陛下的鼻尖扫来扫去,扫来扫去。
陛下的脸一动不动,放在身侧的手指却忍不住动了好几下。
姚燕燕瞧见了,憋着笑,扫了好几下,等到陛下眉头忍不住隐隐抽动时,她终于停了下来,叹口气道:“哎,看来陛下是真的睡着了,那我就不捉弄他了。”
见陛下眉头舒展,一动不动,仿佛放心下来的样子。姚燕燕憋着笑,努力用正经的口气道:“嗯,既然陛下睡着了,那我找本书看吧!”
她的目光投向了陛下床边的金丝楠木柜上,那柜子做的精巧,下面有支撑柜子的四只脚,上面分成三层,前两层是绘着仙人送子图的抽屉,第三层是小巧的多宝架,那多宝架上,还摆了几只精巧的小玉雕。
她一边走向那柜子,作势要打开抽屉,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抽屉里,不知道放了什么……”
皇帝陛下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余光瞥向姚燕燕,见爱妃一只手按在那抽屉拉环上,眼看就要拉开了,立刻睁开了眼睛,喊道:“爱妃!”
姚燕燕转过头,惊讶地看向皇帝,“陛下,您不是睡着了吗?”
皇帝陛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道:“朕睡梦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芬芳,猜测是爱妃来了,便醒了。”
陛下最近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姚燕燕睨他一眼,放弃了那个抽屉,侧身坐到软塌边,也没再耽搁,便把菖州发了瘟疫的事情说了。
皇帝陛下听到“瘟疫”这两个字,便皱了眉头。身在宫中,两人其实都不晓得瘟疫能有多可怕,只是在听到这两个字后,便下意识地有了不妙的预感。因为以往每次闹疫情,朝廷都要支出好多银钱前去灾区,对于皇帝陛下和姚燕燕来说,需要好多钱才能解决的问题,一定十分严重。
皇帝陛下问:“消息属实吗?”
姚燕燕道:“应当是真的,看顾昭容母亲和兄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皇帝陛下道:“菖州离京城这么远,既然他们逃了出来,为何不同沿途州县地方官通报?”
这个姚燕燕倒是忘了问,她道:“不过我看那对母亲的神情,这事儿应当是真的。陛下,还是赶紧问问一心先生吧!”
皇帝陛下点头,赶紧把一心先生召了过来。
章宰相的谋逆案还有些尾巴没扫完,封元正在刑部审理,听到陛下急急召见,也不敢怠慢,而是赶紧就从刑部赶了过来。
他一来,皇帝就将菖州可能发生瘟疫一事说了。
封元闻言,脸色也凝重起来,道:“顾昭容的家人没道理也没胆子欺君,他们母子二人一路奔波到京城,却不敢将消息通报给沿途州县,想来是在这上面吃了亏,陛下,微臣猜测,菖州及其附近州县的官员,应当已经勾结到一处,这事儿得赶紧派人去查查,越快越好,否则疫情只会越发严重。”
皇帝陛下见连封元这样的聪明人也神情凝重,连忙召见了顾从之母子,一直到见了天子,顾从之才说出所有实话,他直言,他们逃出菖州后便要去昌州府衙诉说疫情,未料还没进杨州府衙,就看见常州刺史身边的人从杨州府衙当中出来,而一路上还有人暗中追查他们母子,他们再不敢大意,扔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衣裳,只做普通百姓打扮,一路颠沛流离,日夜兼程,才赶到京城来,却不想刚刚到达京城,身子一向硬朗的母亲却病倒了,而他们的身份文书又丢了,这才耽搁了几天。
听到顾从之的话,封元道:“陛下,此事拖不得,得赶紧派人去菖州才行。”治下州县出了瘟疫,当地刺史可是要被治罪的,那菖州刺史为了瞒下此事,不知会害死多少百姓。
皇帝陛下立刻点头,依照封元的建议拟了圣旨,派了人带上兵马先赶去常州,又下令开国库让人赶紧准备银两粮食送去菖州。
这事儿才算是告一段落。
等到陛下忙完,抬头一看,才发现外头天已经黑了,肚子里也一阵阵叫,是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他正要招呼爱妃一起用膳,忽然发现身边没了爱妃的身影,皇帝陛下疑惑地一歪头,想起了什么,连忙几步走进了内室,就见爱妃拉开了软塌旁的那个抽屉,拿出了里头那本书。
皇帝陛下惊得一声大喝,“爱妃,不要!”
做贼心虚的姚燕燕被吓了一跳,手上一个哆嗦,那本书哗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页面翻开,正露出一对男女衣裳不整、交叠着坐在秋千上的图,正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春宫。
姚燕燕:……
她痛心疾首,陛下何时变得如此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