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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发生这么多,姚燕燕都把蛋糕这事儿给忘了。现在听到陛下这么问,她才突然想起来,对哦,陛下已经答应给她做蛋糕了。不过想起陛下不断往面粉上浇水的样子,姚燕燕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蛋糕了,万一陛下千辛万苦做成的蛋糕很难吃,她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咽下去?委屈了自个儿。
吐出来?委屈了陛下。
似乎都不好啊!
于是姚燕燕就道:“陛下,臣妾想了想,咱们还是不要做蛋糕了,办个小宴请些人就行了,也花不了多少钱。”她又只是一个贵妃,不是皇太后,别说只是办个小宴,就是办个大宴也费不了几天,毕竟不需要像皇太后的寿宴那样注重那么多规矩。
听到爱妃说不要他做蛋糕了,皇帝陛下表现得有点失落,姚燕燕没注意到这个,她现在大半心神都放在肚子上,剩下的那点则放在生辰宴上,她道:“臣妾是想着,桑园和织造局最近已经织出了不少丝绸布匹,臣妾打算借着怀孕和生辰的这件事,办个小宴,然后穿一身丝绸衣裳,也好在那些贵妇面前宣传宣传。”
听爱妃提起正事,皇帝陛下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道:“你想让她们来买丝绸?”
姚燕燕点头,说道:“自古以来,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尤其是那些身处高门内宅的女人,最无法抵挡的就是好看的衣裳首饰。”姚燕燕身为女人,她自认自己明白大多数女人的心理,她接着道:“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穿着丝绸衣裳的是身为贵妃还怀有龙种的我!”
姚燕燕骄傲地哼了哼,“如今臣妾可是这宫里除了太后以外身份最高贵的女人了,但凡是臣妾喜欢的东西,都会成为她们竞相追逐的风尚,而只要她们买了咱们的丝绸,肯定也会穿出去显摆。”毕竟能和她这样的大人物用同款的机会可不多啊!
“而只要她们穿出去了,肯定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到时候不消咱们说,很多人都会知道宫里有一种蚕丝绸,这种蚕丝绸比荷丝绸还要绚丽柔软,当然,价格肯定更贵!”
皇帝陛下闻言,眼睛亮了亮,但又很不放心道:“可你现在怀着宝宝呢!不行,朕不能让你去!爱妃还是留在飞鸾宫里更安全些。”在现在的陛下眼里,怀着宝宝的爱妃柔弱得如同花瓣捏的,要是出席宴会那样人多的场合,被哪个不长眼的给碰坏了可怎么办?
姚燕燕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笑道:“陛下你担心什么呢?现在怀着宝宝的可是臣妾,臣妾自然会比任何人都要小心,再说了,就算是去了人多的地方,臣妾身边那么多人难道都是死的吗呸呸……”
姚燕燕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嘱咐陛下道:“陛下啊,在宝宝出生之前,你也不要随便说那个字,不吉利,万一被宝宝听到就不好了。”
皇帝陛下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爱妃还很平坦的腹部,“它能听到?”
姚燕燕点头,煞有其事道:“当然能,臣妾还听说了,要是在宝宝出生前,有人一直在宝宝周围说话唱歌,宝宝就会记住那个人的声音,一出生就会亲近那个人。”
“真的!”皇帝陛下十分兴奋,立刻站起身,姚燕燕小腹前蹲下,冲着她的肚子喊道:“父皇,父皇,父皇……”
姚燕燕:……
没等姚燕燕反应,皇帝陛下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说道:“叫父皇似乎不太亲近。”他想了想,对着姚燕燕的肚子道:“爹,爹……”
姚燕燕:……
她看着蹲在她面前满脸兴奋的皇帝陛下,有些一言难尽,片刻后,她道:“陛下,你干嘛呢?”
皇帝陛下仰头看着她道:“朕想着,朕天天在外面叫,宝宝肯定就能记住‘爹’了,说不定它一出生,就会叫爹了呢!”
皇帝陛下美滋滋地畅想,“一出生就会叫‘爹’的娃娃,全天下都没有吧!到时候,大家都会说朕与爱妃生的孩儿是神童哈哈哈……”
姚燕燕:……
皇帝陛下兴奋得一整晚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却还是精神奕奕的,他温声对着爱妃的肚子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一脸坚定地上早朝了。
他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他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他现在可是要当爹的人了,要比以前更努力才行。
于是从这天起,朝臣们就发现陛下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干起活儿来更卖力、更认真、更严肃了。尤其是天子年岁渐长,身量面貌渐渐长开,也越来越有威仪了。
这日,封元正在汇报工部那边的设施进展,说工部制造的水利器械已经完工了。
水利器械不比兵器,想要看到效果,必须出宫去到河边,现下临近五月,天气已经不如以前凉快了,封元原本以为,陛下至多看看模型和图纸,没想到陛下开口道:“朕亲自过去看看。”
封元有些惊讶,却是拱手施了一礼,带着换上便服的皇帝出宫了。
他们出宫时已经快要正午了,天空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皇帝陛下身上虽然穿了好几层,但是料子轻薄舒适,但并不觉得热,跟在他身边的侍从穿的料子虽没那么好,但穿得少,也还过得去,可怜的是在郊外劳作的百姓,即便衣裳单薄,也在这大太阳底下累得出了一身汗。
皇帝陛下瞧着他们推着工具犁地的样子,就想起来自己之前举办籍田礼时耕地的样子,他能体会那种辛苦,便说道:“这犁地的工具不能改良?”
封元笑得温和,道:“自然可以,工部已经在研制中,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成了。”不止是犁地锄地的工具,先前姚贵妃提过的新织机,也研制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自然是会一起献上。
他抬手,引着陛下往已经架设好水车的地方行去。
京城处在北地,地势比起南地来,自然是要高上许多,农田灌溉上没有南地那么便利,但有了水车,就能将低处的水引上来。
皇帝陛下跟着封元往附近一条河流走去,就见那里,已经架设好了一架水车,瞧着跟封元早先呈上来的图纸一模一样。
在此之前,齐国所用的水车都是龙骨水车,也就是翻车,用这种水车输水,虽然比人力挑水运水要便利些,但输水时需有人在旁边手摇或者脚踏,要么就得用牛或者驴拉动,相当费力。
但是新改进的水车就不必如此了,它有上下轮之分,利用水流带动齿轮将水翻送上岸,可以大大节省人力和畜力。
封元道:“这是筒车。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用,得挑水流湍急处。”
“已经很好了。”皇帝陛下站在水边,听着那流水咚咚的声音,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大片连绵的绿意,那是绿油油的农田吗?
不是!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心里算着这水车推广出去后,能活多少田地,能收入多少粮食,皇帝陛下的心情便越发愉悦了。
就在这时,封元说道:“陛下,一架筒车的造价是五十两银子,算起来,全国至少需要一千架。”
皇帝陛下:……
封元道:“不过陛下不需要银钱忧心,这些时日以来,百姓连同那些高官富商存入国库的钱,已有一千万两银子,至少,今年是够用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只是想到这一千万两银子的利息,又叫他肉痛了一阵,不过肉痛归肉痛,该花的地方还是得花。
皇帝陛下想到还在家里等着他的爱妃和孩子,身上又充满了干劲。
他们来到这郊外看筒车时,附近还有不少百姓围着这新式的水车啧啧称奇。
皇帝陛下正要回宫去,忽然瞧见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一名挎着篮子的妇人,正艰难地蹲在地上拔草。他会注意到这名妇人,是因为她腹部大大凸起,显然是已经怀了好几个月了。
众人正等着陛下上马车,才好骑上马回城,却见陛下忽然顿住不动,还一直盯着一名妇人看。
封元看了一眼那妇人的肚子,想到姚贵妃怀有身孕的事儿,眼中闪过几分了然,问道:“陛下?”
皇帝陛下疑惑道:“她为何去拔草?”
封元和善地笑了,解释道:“陛下,那不是草,是野菜,瞧这妇人的穿着,应当是家境贫寒,所以才到这采摘野菜回去煮食。”
皇帝一愣,说道:“那她丈夫呢?怎么能让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独自出来,还让人……”他看着那妇人艰难的样子,想叫身边人过去帮一把,却被封元拦住了。
封元道:“陛下,这天下贫寒苦痛之人何其多?您现在帮她,以后谁来帮她?为了生计,莫说是身怀六甲的妇人,就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也要卖力做活。京城到底是富庶之地,这些穷苦人家还能过得下去,最凄惨的是那些苦寒之地,即便有的百姓一年到头勤勤恳恳为生计忙碌,也有不少过不下去自卖自身的,更甚至有的老人会找个地方自裁,以免拖累儿女。”
听了这番话,皇帝陛下怔怔的,许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改变了原先的想法,没有直接回宫去,而是让人带着他去乡下地方瞧瞧,见到不少瞧着还没他小腿高的孩子光着屁股在帮家里做活,有的做的不好还要被家里大人训斥打骂。
皇帝见到这些,皱眉很不高兴。
封元见状,便叹了口气,道:“陛下,有些人想要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你想要看到的那些亲人间的温情,于他们而言太过贵重,根本没有土壤能生长出来。人首先只有吃饱穿暖,才有精力去享受天伦之乐。”
皇帝陛下:“那他们不能做些赚钱的行当吗?”
封元道:“陛下,他们不识字,没精力更没钱财去学习一门能赚钱的手艺,只能日复一日过这样的日子。当然,臣现在说的,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两条,造成他们生活贫苦的,是这整个国家的问题……”
不久后,皇帝陛下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咬了一口贫苦百姓食用的糙饼,嗓子被那粗粝的东西刺得发疼,他眉头紧紧皱着,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想方才看过的东西以及封元说过的那些话,倘使他不是生在帝王家,倘使他与爱妃只是那些苦寒百姓中的一员,面对着家徒四壁、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惨状,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他只是一个穷苦百姓,他不识字,更没有钱学手艺,爱妃和孩子要是跟着他,也只能过这样辛劳的苦日子,跟着他啃这样难以下咽的食物。
但那只是假设,他现在是皇帝啊!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他想,他就能改变那些人的命运。
让每一个勤奋的人,都能吃饱春暖,有闲暇去享受天伦之乐。
让每一个孕妇,都不需要艰难地为生计奔波,可以留在家里安心养胎;
让每一个孩童,都能读书识字,能尽情玩耍,不必小小年纪就背负重担……
皇帝陛下回宫时,姚燕燕正躺在软榻上午睡,暖风拂过她的面颊,牵着一缕发丝在她面上左右流连,而她一无所觉,兀自睡得香甜。
皇帝陛下蹲在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只静静待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
姚燕燕睡梦中隐约感觉有人亲了自己一下,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只见到陛下离开的背影,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的陛下,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她不甚在意,又睡了一会儿,就听见青壶喊道:“娘娘,该起来了,您三刻钟后要接见周修仪和顾昭容的,她们已经在外头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