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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才捂着嘴笑得停不下来,指了指宣兮和左仲的脸,让黄元福瞧看后,刚要问他为何事而来,却瞧见了黄元福身后的太子殿下。赶忙止了笑,表情严肃地拱手示礼道:“太子殿下。”
屋内大笑不止的众人,听见了太子来了,也迅即收了方才的失态之举,起身相迎。齐齐拱手示礼道:“太子殿下。”
姜赞微笑着走进来,温声道:“怎么我来了,反倒让诸位觉得拘谨了吗?”
宣兮一眼瞧见了姜赞,高兴地跳下床,跑上前来,抱着姜赞的腰,立马告状道:“赞哥哥,他们都欺负我,嘲笑我此时的样子。”
姜赞抬手轻轻试着去摸,摸到了宣兮的头后,抚了抚他的头发,微微一笑着,安慰道:“放心,我瞧不见你的样子,不会同他们一样,嘲笑小宣兮变成小丑八怪。”
“我哪里丑了?”宣兮很不认同道。
战无意也非常认同,但却是另一种认同:“不丑,多可爱!你们见过这么可爱的神兽吗?”
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回荡房内。
晏九江跟着起哄道:“就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神兽什么样,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你听听,这伙人,说我是神兽?”宣兮拉着姜赞的手,不服气地瞪着战无意和晏九江,对他们做了个鬼脸。
魏源瞧看后,指着宣兮的脸,惊奇道:“呀,这样的表情,好像更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又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此起彼伏。
宣兮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气炸了,旋即就要发作,动手打嘲笑他之人!
姜赞挥手示意后,黄元福憋着笑容,让后面跟着来的内侍进来。这些人手中都提着食盒,进了房间后,将食盒内的各式珍馐佳肴,逐一摆完桌,便恭顺地推在门外等候。
姜赞温和的笑着道:“大家都不必拘谨,坐吧,一起用膳。”
房间内众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后,见太子姜赞如此随和,便也不拘束了,纷纷入座。
宣兮的寝室,并不是很宽敞。此刻房间内,热闹异常。众人加了几把椅子后,围坐在桌前。
魏源盯着桌上的美食,咽着口水道:“宣兮,我觉得你一个人吃不完,别浪费了,我们帮你尝尝味。”
宣兮望了一圈桌子上的各色菜肴后,盯着自己面前的蟹粉狮子头看了看后,又瞅了瞅卤水贡鹅和玉粉白糕。他拿起一块玉粉白糕,咬了一口后,惊奇道:“赞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呢?还有,这玉粉白糕,怎么和母亲做的一个味道呢?”
姜赞微微一笑道:“因为真心喜欢小宣兮,所以也会去了解你的喜好。就如同今日你这儿一屋子的朋友,他们呀,也是关心你,知道你受了伤,前来探望你如何了?”
“哪有他们这样关心人的?”宣兮的眼神将战无意、晏九江和魏源,这几人挨个瞪个遍,憋着火气,抱怨道:“分明就是来嘲笑我,还在此混吃混喝!”
“话不能这样说,哥哥们是来哄你开心的,这里全是真心!”战无意拍着自己的心,却一脸虚情假意的笑容瞅着宣兮,出卖了他的“真心”。
“对对对,就是的。我可和他不一样。”晏九江即刻和战无意划清界限,也拍着胸脯道:“我是真心来探望你,都是战无意他拿你取笑玩,我是没忍住。但真心,是真的,真的是来探病的。”
“我是来混吃的,顺便报仇。让你那日踢我,还害得我接连受伤。”魏源夹起一块蟹粉狮子头,望着宣兮吃惊的表情,呆呆地继续道:“本王子,不仅身体受到了伤害,脆弱的心灵,也被你蹂躏的支离破碎。自然是要来报仇,所以,我是来看热闹,嘲笑你的。”他说完就要将蟹粉狮子头塞进嘴里。
宣兮迅即起身,站在凳子上,抬手拿着筷子,倏地一下,从魏源口边将蟹粉狮子头抢了过来。夹在自己的筷子上,得意洋洋地笑道:“这叫狗嘴夺食!你还想吃?哼!”
“哈哈哈哈哈……”其余之人哄堂大笑。
魏源并不理会嘲笑之声,旋即快速再夹起一个蟹粉狮子头,舔了一口后,贱兮兮地摇着头道:“有本事你再来抢?”
宣兮翻了他一眼后,冷哼一声坐下,不想理会魏源了。
姜赞笑着道:“你若喜欢,以后只要你想吃,我便命人即刻给你送来,不必同我客气。往后想要什么了,派人知会一声元福,我命他即刻就去给你送来。”
宣兮笑望着姜赞温和的笑容,满足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开心地品尝起久违的味道。这里面有太多关于将军府的记忆。它们都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温馨。
战无意笑着揉了揉宣兮的头发,打心底里更加喜欢他了。
姒启瞧见这一桌子的好菜,便想起了最是爱吃的乐山。可却没瞧见乐山的身影,于是关心地问道:“怎么没见乐山呢?”
提起乐山,晏九江立马一脸不屑地展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狂扇着降火气,抱怨道:“他呀,想成才呢,跟我说,去找楚安世子莫北,请教学问呢。呵,三岁看到老,两天的热情,他能学个什么回来?”
姒启依旧如此稳重,笑而不语。
左仲此刻的身份,已经成为了宣兮的随从,自然是不能同各位公子、王子的,同桌而坐。他默默地和黄元福、李天才,站在一侧的边上。看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宣兮,心中不知何时,有了一丝嫉妒之感。
分明是他不顾一切地保护公主,可贵妃却是送药给宣兮;还是他,对公主言无不从,百般讨好,可公主却对宣兮另眼相看;他们一同出自将军府,起初身份地位,没有多大差别,可如今,他却成了低人一等的随从。
而宣兮,却是大家眼中最喜爱的神童。这一路走来,左仲觉得自己没有比宣兮受的苦少,也没有比宣兮付出的努力少半分,可是为何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此事的起因。
太子姜赞便是有些愁眉不展,轻叹一声后,笑着摇头,本想拿出送给宣兮的礼物。
可黄元福心直口快,倒是情绪瞬间颇为激动,愤愤不平道:“别提了,那位夔毅国的太子,叫裴应的,哼!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岩国的王子商直,和雪崇的世子曹双林,这两人跟着一起帮腔。太宰劳朲也是稀泥抹墙,含糊其辞,哎呦哎呦地喊着自己,这也疼,那也疼的,说当时情况太混乱,他自己也被野蜂追着蜇咬,根本没看清楚。而去他们本来就离得远了些,着实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想必是野蜂被什么刺激了,才发了狂,乱伤人。到头来,害的宫中如此多人受伤,竟然责任全是野蜂的?真是,我就没见过像裴应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还有那商直和曹双林,两个人同裴应沆瀣一气。我看是争着巴结裴应,当然要表功。太宰劳朲,哼!身为邶承国的忠臣,这等时候,竟然还做墙头草,耍起了圆滑,两边都不得罪。朝中的忠臣都快让他排挤完了,他此时还想置身事外?……陛下也真是的,还……”
“元福,注意你的用词!”姜赞攥着自己袖子的礼盒,迅即厉声阻止道,免得黄元福说出大不敬的话来,引祸上身。虽然此时屋内坐的都是宣兮的好友,但姜赞却还是留有戒心。
黄元福即刻灰溜溜的闭嘴,站在一边,不再多言了。
被这样一闹,姜赞也忘了给宣兮的礼物,只得先微笑着道:“父皇心胸宽广,待人宽厚。此时,也不好再和夔毅国太子商议什么两国的要事,便安排人,让他们在宫中暂时住下养伤了。”他替黄元福将后面的话说完,以免大家胡乱猜测,又起了疑心。
战无意、魏源和晏九江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怎么也该暗地里给夔毅国太子使些绊子,别让他们住的这样舒坦……
姒启自然听得明白,也心中了然。他已然看出,天子姜赞是有意软禁了裴应等人,却并不明说。此时他该做的便是隐藏自己的才能,大智若愚,才是他能在圣都长久活下去的生存之道。
“救命~!救、命~!”门外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呼救之声,他趴在宣兮的寝室门口,伸着手,向房内众人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