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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元听到宫人的这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看清楚竟是明若薇!心中的怒火顿时更甚,“来人,给本宫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千刀万剐!!!”
她很想要亲自将明若薇教训一顿,只是现在已然无暇估计明若薇。
“明姐姐,明姐姐,你一定要撑住,不要吓我。”令元抱着明若华,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很是担心,还是害怕。
当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令元看了一眼,便瞧见明若华的下方已经开始出血,更是慌得不得了。
皇后和乔氏听说花园这边出了事,当即便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太医和接生嬷嬷。
当他们赶来的时候,明若华那浅红的长裙已经被染成深红,人也快要失去意识,令元正六神无主地抱着明若华。
“娘娘,郡主怕是要生了,得赶紧挪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接生。”太医连忙说道。
“那还都愣着做什么?!!”皇后忍不住地吼出了声,指挥着宫人将明若华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正殿。
再看到整个人已经傻了,手上和衣裙都沾满了明若华的血的令元,皇后那揪着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走到令元的面前,向她宽慰道:“先去洗漱,兰熙不会有事的。”
听到皇后的声音,令元才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皇后:“明姐姐真的会没事吗?”
皇后哪里能够保证,明若华的情况看着就很严重,压抑住内心的哽咽,“会没事的。”
“我想去看看明姐姐。”令元的心里满满都是对明若华的担心,哪里有心思去整理自己。
“听话,难道你想以这一副模样让兰熙看到再平添担心吗?”
令元闻言立马摇了摇头,连忙前去洗漱,她要快速处理完然后去陪着明姐姐。
皇后离开前看了一眼一旁被押着的明若薇,面色极为冰冷,一旁侍卫立即禀告道,“禀娘娘,便是此人行刺的郡主。”
皇后面色寒若冰霜,“先将人押下去,莫叫她死了。”
死太过便宜她了!
得亏今日原本就有意要和乔氏一同商议明若华生产之事,所以很多东西都准备好,倒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明若华的情况着实糟糕。
接生嬷嬷准备好了要接生,只是明若华却醒不过来,根本使不上劲,手臂的伤口也很深,一直在流血,这无疑是让明若华的情况雪上加霜。
“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兰熙母子平安!”皇后厉声命令道。
“是。”太医院众人以及一种接生嬷嬷均战战兢兢地应下。
“兰熙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一定会挺过来的。”皇后向乔氏宽慰道,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话到底是来安慰乔氏还是来安慰她自己。
她现在的心里也慌得厉害,当时看到明若华情况的那个瞬间,差一点就要晕过去。
只是皇后心里很清楚,她这个时候不能倒下,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清醒来稳住局面。
“嗯,会没事的,会挺过来的。”乔氏用力点了点头,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已经忍不住地在颤抖着。
“娘娘,郡主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只是,郡主昏过去了,尝试了很多办法,都,都无法让郡主醒来。”太医跪在皇后面前,颤着声回禀道。
乔氏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瞬间便几乎要崩塌,身子晃了晃,一度没能站稳。
“娘娘,王妃,若是……郡主无法及时醒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太医硬着头皮问。
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问出去后一定会被责骂,只是,这个问题也是必须得问出来,不然,极有可能大人孩子都无法保住。
“本宫说了,要母子平安!”皇后冷着脸说。
“保大人。”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皇后一怔,转头看去,却是从乔氏的嘴里说出,而另一道声音则是匆忙赶来的南景臣。
南景臣听到乔氏的话,心里很是感激和感动,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便要进去。
里边的接生嬷嬷见南景臣要闯进来,立马拦住,“世子爷,这可使不得,男子不得进去。”
“滚开!”南景臣怒声说道。
“让世子进去。”皇后说。
既然太医用尽了办法都不能让明若华醒过来,或许,南景臣能够唤醒明若华?
一进到寝殿,便闻到了冲鼻的血腥味,乔氏当即就站不稳了,若非旁边有宫人搀扶着,便要摔倒在地面上。
和让人刺眼的深红鲜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若华那苍白如纸的脸色。
“兰熙现如今醒不过来,或许,你可以试一试。”皇后对南景臣说。
看到明若华的这个情况,皇后也是心疼极的。
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个鲜活的人儿,还能有说有笑,可才过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南景臣上前,轻轻握着明若华的手,其上的凉意让南景臣的心肝顿时就是一颤,心中的痛意更深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怕会让她多添半分痛意。
“她手臂有伤,你不要太过用力。”皇后提醒了一句。
南景臣这才注意到明若华那还缠着纱布的手,握着她的手越发的小心翼翼,看着明若华毫无血色的脸,南景臣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深吸几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明若华说:“我来了。”
只是,说完这一句,之后的话南景臣就再也说不下去,不由的哽咽了起来。
再是连连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南景臣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努力扬起笑容,开始慢慢地和明若华说着他们曾经说到过对未来的期许,对这个孩子到来的期待,同时,也在努力地将过去的一些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说出来,一同怀念。
在叙说着过往的同时,好些片段开始不停地从他的脑海中划过,这些片段闪过的速度很快,叫他想要抓住却一个也没能抓住,但他很清楚的是,这些片段都是当初他和明若华在桃花村里的日子。
在他费了一番功夫,努力想要抓住那些片段的时候,那些片段划走的速度似乎也在渐渐变慢,忽然的,所有的片段顿时停住,轰的一下,全涌入了他的脑海里面。
“娘子,我都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南景臣顿时高兴得像是个孩子一样,“你听到了吗?桃花村的那些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你高兴,就高兴……哭,哭什么……”在南景臣欣喜之时,明若华那极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南景臣听到明若华的声音,面上的欣喜越发的浓,连忙唤来太医。
皇后和乔氏看到明若华醒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快,快,快去给兰熙看看。”
“你一定要坚持住,等你好了,我们找个时间,回桃花村再看看。”南景臣柔声对明若华说,生怕声音大一些都会让明若华不舒服。
明若华闭了闭眼,努力重新睁开,艰难地扬起一抹笑容,吐出一个字,“好。”
接生嬷嬷想让南景臣离开,只是明若华却是一直握着南景臣的手,最后在皇后的示意下,也只能默认了南景臣的存在。
明若华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这漫天的痛意,让她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恍惚的,她觉得好累好累,真的好像就这么睡过去,只是耳边一直有一道声音,在一直唤着她。
听着这声音,眼前的苍白世界也渐渐多了一些画面,画面里有简简单单的屋子,屋子里有一对男女,四周的环境算不得好,但是画面里的这一对男女脸上的笑容却很有感染力,让人看着也不由的被感染到,忍不住的随着一起扬起一抹笑容。
后来…后来……觉着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一样,画面瞬间消失,刺眼的白光最后被漆黑给笼罩,什么也看不到。
“恭喜娘娘,恭喜王妃,恭喜世子爷,是位小公子。”接生嬷嬷抱着还沾着血的孩子朝几人恭贺道。
“若华的情况如何?”乔氏在宫人的搀扶下,向太医询问道。
太医叹了一口气,“郡主福大,性命无大碍,只是郡主此次损耗实在过大,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实在是难说。”
看到孩子顺利出生,听到明若华的性命保住了,乔氏心口那一直提着的气也彻底松了下来,没了这口气,乔氏也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明若华醒来的时候,有一种恍若隔日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已然无力思考,懵懵地睁着眼看着眼前床顶那精致的雕刻。
“醒了?”一直在旁边守着南景臣敏感地察觉到明若华醒来,当即欣喜地问道。
南景臣的声音将明若华从一片混沌拉回到现实中,张了张嘴,问:“孩子呢?”
只是,南景臣只能看到明若华张了张嘴,却是听不到她的声音,明若华自己说完后,也愣住了,抬手想要摸自己的嗓子,然而一抬手却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剧烈刺痛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