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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宿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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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饭后,斯莱特林的级长马库斯·弗林特把所有的斯莱特林学生叫到了休息室。

    “邓布利多刚刚跟我们级长说,”他的语气干巴巴的,显然很不情愿传达这种事情,“开学第一天,有人闯进了四楼的右侧走廊。”他看上去嗤之以鼻,“我猜是某个格兰芬多。”

    “一定是波特他们。”泠雪听到德拉科说。“等着被查出来吧。”他发出了得意的笑声,“那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我猜,他大概觉得自己有本事保护整个霍格沃茨。”斯莱特林们顿时尖利的笑了起来。看来邓布利多确实没怀疑到她脑袋上——但是她去的次数变多了可就不一定了。她不由得想起那个晚上伏地魔对她说的话:再约一次。

    斯莱特林们显然并不怎么在意级长的话,毕竟不管那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没跑到地窖来。很快地,人群散去,泠雪、泠焰和德拉科等五人则留在了休息室,还有克拉布和高尔。

    “再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对吧,泠焰?”是德拉科在说话。似乎没人记得泠雪和泠焰是双胞胎,她们应该是在同一天出生。

    “德拉科,如果你是想送礼物的话就不用了。”泠焰很快礼貌的拒绝了他,“我什么也不缺。”

    “我当然不是想送礼物……”从他的表情来看鬼才信。“我只是,想问问,呃,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更加尴尬了,与它们一起尴尬的还有泠焰的表情。她看上去在用尽全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不用了,德拉科。”泠焰干脆站了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缺。”她跟逃亡一样的离开了休息室,像宿舍跑去。德拉科看上去有些沮丧,而潘西·帕金森则好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窃喜。泠雪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小女生,那点心思能藏的住才是见了鬼。

    “泠雪,你知道泠焰有提过想要什么东西吗?”见泠焰走了,德拉科又不得不转过头来又问她,那副表情相当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来,似乎是完全忘了那天也该是她的生日这回事。“我跟泠焰交流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泠雪干巴巴的回答,然后和泠焰一样,赶紧回了宿舍。郎有情妾无意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对这可不感兴趣。她似乎听到了潘西因为憋笑而不得不发出的咳嗽声,还有德拉科口中的脏话。

    离该睡觉的时间还是有几个小时的,但她还是早早地躺上了床。不知怎么,她盖上了被子没多久就开始冒汗,但还是一阵阵冷的发颤。该不会是……虽说此时已经有了猜测,但她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是四五点钟左右。她睁开眼睛,然后等清醒过来之后就用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果然她猜的是对的。那天晚上就不该去禁林,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着了凉……她此时也只能暗暗在心里后悔。按理来说她确实该去医疗翼,但此时她实在是提不起这个精神来。

    就在床上躺一天吧,她想着,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就是上午了,阳光已经透过了湖水,悄悄地映在她的卧室里。整体并不多么明亮,却也足以让她看清东西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整体面积并不大的出奇的房间,不自觉的开始发呆。

    突然间,她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那一股强烈的黑魔法波动,这个强度,除了伏地魔,大概全天下也未必找得到第二个了。可这里是女生宿舍……奇洛怎么可能进的来?而且,这个时间,他难道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她屏息凝神的等待了一阵,很显然伏地魔在朝着她的方向靠近。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必须得把门打开了,即便现在是上课时间。否则要是真的有谁碰巧看见他的话,实在是麻烦。

    她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是一张用黑色的雾气组成的诡异的脸,十分扭曲,和她第一天晚上在奇洛的后脑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很快地进来了,泠雪几乎立即就关上了门。

    “你不是应该好好呆在奇洛的后脑勺上吗?”她眯起眼睛询问。伏地魔并没有首先回答她,而是——立刻附在了她的身上。她只感觉到一阵寒意从体内迸发出来,接着她下意识的朝着后脑勺摸去。她的头发和头皮依旧像是平常那样,而她其它部位的皮肤显然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不会出现在你的后脑勺上的。”这次伏地魔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语气非常冷淡,“至于奇洛。非常巧,他也病了,身体状况比你还要糟糕。他现在在医疗翼。”

    “所以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去那里?”他问。

    “实在提不起精神。”她又坐回床上了。“而且,你附我的身,不打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她挑衅的理直气壮,毕竟——还是那句话——这个状态的伏地魔没本事把她怎么样。

    “……我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伏地魔轻声说,因为他的语气显得太过冷漠,所以泠雪不认为他是为了博得什么同情。“如果我不附在其它生物身上的话……”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等奇洛好了之后我就会回去。”

    “所以说,我现在于你来讲,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她有些不爽的试探着问。当然其实这也有些太过脱离了试探的范围了……

    “工具是的,但是还不至于可有可无。”他沉吟了一会儿。“毕竟还需要你进入四楼禁区。奇洛那个水平……虽说也不至于说差的没眼看,但显然,相较于他,你是一把现成的,且更加锋利的刀。”

    “你为什么那么想进去?”泠雪觉得至少以防他复活过后来报仇,她现在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于是又像是第一天晚上那样好奇起来,“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嗯,实话说,我不知道。”很意外,他会这么说,“但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起先,邓布利多把它放在古灵阁713号金库,那是他的私人金库。后来大约是派人转移了出来,奇洛扑了个空。随后,他召集了几乎所有老师,唯独没有奇洛,那之后就出现了所谓的四楼禁区。显然,邓布利多大概隐隐的察觉了我的存在……”他听上去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他在躲我,而并非一个奇洛。所以,我猜那里面的东西一定会对我复活有帮助。”

    “……就这些?”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把心底的脏话脱口而出。冒着生命危险闯霍格沃茨的禁区,就因为他“觉得”那里面的东西对他复活有帮助,而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嗯……怎么说呢,邓布利多知不知道,嗯,就是,你有没有什么执念?就是那种不顾一切也要完成的事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听上去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推断邓布利多藏着的东西。”泠雪躺下来了,“您要相信我,我可是在为了您考虑啊。”她装出一副尽职尽责的语气,强忍着笑意,但显然伏地魔并不买她的帐,因为他什么都没回答。

    “……你有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吗?”十余秒钟的寂静后,伏地魔突然再次开口了。“长生不老?”她皱起了眉头,“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首先肯定黑魔法可以做得到,其次,中国的话有蟠桃、仙丹,西方的话……”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魔法石?”

    “确实,我爷爷曾与现今唯一一块魔法石的所有者——尼可·勒梅有私交。”泠雪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也提到过,尼可·勒梅与邓布利多有不错的交情。而且,”她微微的加重了语气,“他说勒梅曾想把魔法石托付给他——当然是指我爷爷,但他拒绝了。”

    “那就说通了。”伏地魔的语气似乎都比一开始轻松愉快了些,“魔法石能点石成金,还有长生不老……邓布利多既然会这么防着我,显然,他认为这个东西有助于我卷土重来。”

    确实,邓布利多就算是做戏也没必要这么夸张。“那……你仔细想想看,霍格沃茨的教授,邓布利多完全信任的有哪些?值得他把这种东西托付给那个人?”

    “几乎所有。”伏地魔回答他,“基本上所有教授都得他信任。但我想,邓布利多一定不想这个人太过容易被猜出来。”

    “这么想想,”泠雪突然就回忆起来了,“我见过,开学之前,我在古灵阁旁边见过鲁伯·海格,还带着哈利·波特。”

    “还带着哈利·波特。”伏地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难不成邓布利多想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干扰我的计划?”他不屑道,“多半是让那个海格带着哈利·波特去买开学所需的用品恰好被你撞见,仅此而已。”

    “不。”泠雪摇摇头,这使得她不自觉的有些头晕。“邓布利多大概有他的用意,比如说,哈利·波特也许在某些方面会比奇洛更适合拿到魔法石呢?”

    “泠雪,你知道,奇洛是个成年巫师。”伏地魔显然不认同他的观点,“不,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味。见泠雪还在等待他讲清楚他想起什么了,他卖了个关子:“你知道,邓布利多向来喜欢说什么‘爱上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嗯……”泠雪沉吟着,由于身体状况不太好,她的思考被迫慢了许多,“大概……也许,邓布利多会做什么手脚,使得只有那些所谓……”她似乎撇了一下嘴,“‘心灵纯净’——的人,才能拿到魔法石。”

    “你说得对。”这个话题终于有要收尾的意思了,“泠雪,我还是要说——我这一趟的意外收获真不少。”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泠雪了?”她哼了一声,“顺便,如果哈利·波特确实更适合拿到魔法石的话,我想,你可能需要想个办法把他引进四楼禁区。”还没等伏地魔再开口,她就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会吧。你知道,让一个病人体力透支——”她用一种煞有介事的语气说道,“这不道德。”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道德。”伏地魔冷冷的说,但他还是默许泠雪睡觉了。

    泠雪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泠雪先是神差鬼使地低下头,随即注意到手上戴着一枚不知从哪里来的金戒指。这是一个偌大的房间,墙壁都是白色的,上面有一扇窗户。她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是一个山谷,看来这房子建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山谷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隔得太远,她勉强能认出来的是山茶和百合。

    空中是一抹绚烂而艳丽的彩虹。正当她为彩虹的美丽而惊叹时,她突然看到,她的爷爷——隐鳞·秋叶在峭壁上艰难地攀爬着。正当她想看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失足——泠雪本以为他会用魔法飞起来之类的——他摔下了山谷。

    她匆忙走到窗边,向下看去。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她就离开了那间房间,随着视角的拉进,她到达了隐鳞旁边。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隐鳞看上去浑身竟没有一滴血,包括地面上也没有,只有腿似乎骨了折。正当她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他腿上的皮肉迅速消失,只留下灰白色的、闪着寒光的腿骨,已经断成了几截,有些地方还有裂痕。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了,或者说已经临近傍晚。天边已经透出了隐隐约约的橘红色,像是被火焰稍稍渲染了一样。泠雪还在发怔,似乎并没有从那个梦中完全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