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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没有理会他,转而朝着那两个人走去。
我对东山这一块人生地不熟,现在又在气头上,不好意思和马德说话,所以只能找当地人来问路了。
可随后我便听见背后传来杂草被撞开的乱响,紧接着被一坨几百斤的肉球猛地撞道,然后扯着我翻滚着落进了一旁的一个土沟里。
杂草上的灰土被我们俩震落,弄得我满身都是,口鼻也填满了灰尘。
“马德你疯了!我C”
我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气得刚要骂街,嘴巴却被马德猛地捂住,随后用全身的力量将我压在地上,侧脸贴在地上,脑袋冲着那两个人走来的方向。
马德这下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我可以感觉到他浑身的肥膘都在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
我挣扎几下,但丝毫动弹不得,而且因为被捂住口鼻而无法呼吸,剧烈的运动只会让我身体更加缺氧,所以我只能放弃,顺着马德的意思潜伏在草丛中。
马德一句话也不说,但双手紧紧扣着我的头,随着那两个人移动而挪动。
很明显他是要我看那两个人。
“这家伙肯定是个疯子,从今以后我绝对不能再和他交往了。”
我憋得几乎要窒息,心里疯狂咒骂这家伙为什么会吃这么胖。
但就在我即将因为缺氧而失去意识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精神一阵,如果不是马德卡着我的头,我想我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因为那两个朝我们方向走来的压根不是什么殡仪馆的人,而是两个身穿宽大长袍的纸人!
镰刀般鬼魅的嘴角,铜铃一样硕大的眼球。
两个纸人的手脚压根不动弹,就像脚下踩着滑板一样凭空漂浮,毫无停顿地朝着墓地的方向飘荡。
而且每隔一段距离,他们便会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但这瞬移的一幕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我本就对纸人这玩意心存芥蒂,看到这一幕后更是平添了一份心理阴影。
等到两个纸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清晰看到它们身边并没有任何助力的东西,没有滑板,没有滑轮鞋,也没有丝线牵引,它们真的是在凭空自行漂浮。
我感觉到脸上渗出的冷汗已经顺着我的眼角滑到下巴,沾到泥土变成了紧紧糊在我脸上的泥巴,而且背后的冷汗也将衣物全部打湿。
一直到纸人钻进重重叠叠的墓碑之间,悄然不见,马德才将我放开。
重新吸到氧气的瞬间,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子清醒后又不免让我对刚才看到的一幕产生了怀疑。
那究竟是真的吗?
答案很明显,只是我不敢相信罢了。
局面变得有些尴尬,马德脸色铁青地躺坐在一边,我自知自己错怪了他,但又说不出道歉的话。
“遭了遭了,怎么遇见这玩意了,唉······”
马德挠着头,脸色难看,嘴里念叨着,似乎并不是因为我的胡闹而生气。
我见他没怪罪我,于是也连忙就坡下驴,接口问道:“怎么了?刚才那两个纸人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嗯~~~”马德深深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刚才路过的那两个外号叫‘纸罗刹’,是······额···是······”
马德突然结巴起来。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心急如焚,连连催促。
“不好说。”马德将手往地上一拍,看起来很无奈,“这玩意我也只是听老人说过,从没见过啊,谁能想到现实中真有这种怪东西?”
“哦?难不成是什么上古妖魔?”
“那倒不至于,”马德挠着头略微想了想,随后道:“算了,我给你讲讲那个老道士给我讲的故事吧,听完了你或许就能明白什么是纸罗刹。”
“好。”我朝马德靠了靠。
“那是我六岁那年去外地旅游时候听得故事,不过那时候光顾着玩,也没打听过去的是哪座山,拜的是哪间庙,问的是哪个道士,
只记得那老道穿着一身蓝灰色的道袍,头上带一顶黑色的道士帽,脸上有老大一条伤疤,从天灵盖一直延伸到嘴角,足有三四公分那么宽,看起来吓人极了,
我小时候也比较调皮,那时候趁着父母不注意,就一个人溜到庙后面玩,绕到神像后面时看见神像底座下面有个小门,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我拨弄着门,想从门缝里看看里面藏的东西,但什么都没看见,却被那疤脸老道给抓了个正着。
好在我胆子大,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在偷看,那老道也那我没办法,可能是怕我再去偷看吧,那老道后来给我父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我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递给我个板凳,让我坐着看他又是上香,又是拜神的,故意把气愤搞得很阴森恐怖,那是我为数不多感觉到害怕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老道施了什么法术。
等到一套复杂的流程下来,老道跑到我面前,冲我说:‘你想知道那门后面是什么东西吗?’
我就回答:“想知道。”
他又问我:“我告诉你,不过你可要保密。”
我从小就经常一个人生活,知道他是在诓我,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反驳他:‘如果那是个秘密你就绝不会告诉我,如果那不是个秘密,你也绝不会这么害怕我知道。’
老道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他的声音很大,把旁边帷帐上的灰都震落了,撒了我一身。
‘你这小胖墩还挺聪明,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脸上这条疤的来历怎么样?’
我感觉这老头很不一般,加上当时也正无聊,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话。
疤脸老道的故事是这样的。
我生在陕西,从小就没有父母,也不知是怎么活过来的,可能是被养父养母带大的吧,不过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周围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走的,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战火蔓延,我逃上了终南山,在山里生活一段日子,吃野果,喝泉水,用木枝和大树叶在树上搭了一个棚子,晚上就住在树上。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记得那时候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人,一天刚刚叉了几条鱼回来,就看见有个老头儿在我住的树下坐着,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