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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大捷，八重山诸君修整战器，打扫战场，以候下次厮杀。”
“吼！吼！吼！”
黄天霸还是那副衰弱的老人模样，可他的话却比任何演说家都更具感染力与号召力，而我也不敢在对他有丝毫的小觑。
一辆辆木车推出城去，满载尸体而归，那是富含大量灵气的宝贝，于是敌军的尸体成了众将士的腹中餐。
或抱着大腿，或啃着脑浆，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我看着这幅炼狱般的场景，不禁感到阵阵干呕，赶忙哆嗦着躲回了房间，再也不敢出去。
不过我注意到，他们在生吃尸体时都小心地避开了自己人的尸骨，将其统一摆放到一处，依礼厚葬，似乎他们的族群观念很强，强到战胜了对灵力渴求的欲望。
翌日，城外的战鼓声小了不少，城内显得安静了许多，因为这场厮杀的主力军是九重山兵马，所以黄八爷的手下都有了休息的间隙。
在医疗兵的救治下，我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加上山膏强制塞进嘴里的尸肉，所以我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而且发现自己的“气”似乎涨了不少。
“别惊讶了，你本来就有这么强。”
偶遇遛鸟的黄八爷，我赶忙低头行礼。
“参见八爷。”
“起来吧，跟我这不用客套。”八爷放下手里的鸟笼，继续道，“我看你你体内灵气滔天，绝非只有现在这么点本事，你需要的只是锻炼、经验，只有战场的厮杀才能释放你体内的力量。”
“我灵气滔天？”我不解，心里念叨着自己尚且年幼，怎么可能有令八爷称赞的灵气呢？
“嗯，”八爷似乎也是十分疑惑，“见到你时我也暗自吃惊，但就我的经验来看，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你从哪儿来？曾经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我犹豫了。
我该怎么回答呢？老实交代，还是编个故事？
这黄八爷究竟是善是恶？我说了真话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多年坎坷的遭遇令我变得十分警惕，几乎完全丧失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再三斟酌之下，我只透露了一些消息。
“我来自幽冥地府，不久前刚刚考入般若堂，唔，这算是特别的事情了。”
“地府？”听到这两个字，八爷眼神一凌，眸中的寒芒吓了我一个哆嗦，可随后他的眼睛又立刻恢复了黯淡，念叨着，“地府啊，地府是个好地方，我曾经在那儿待过一段，还有几个旧部住在那儿呢，般若堂？般若堂是什么东西？从前没听说过啊。”
“般若堂是地府的武堂，只有各地最精英的人才能考进去，在那里能够······”提及般若堂，我立刻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黄八爷不停点头。
我们交谈很是融洽，聊完般若堂又聊了很多地府的其他东西。
黄八爷似乎对地府很是熟悉，又给我讲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可八爷似乎又对地府很陌生······
很多阴魂口口相道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这时便要我再向他一一讲述。
一老一少一直聊到了日暮，才被前来商讨战况的骨王打断。
“八爷，诸将已经来齐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骨王退下，八爷扭头冲我道：“小伙子，看咱们爷俩投缘，不如你就做我的侍从吧，以后陪我聊聊天，解解闷，我也会教你一些东西。”
“谢八爷！”我一听这话，心底顿时乐开了花，赶忙行礼，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山膏曾对我说的话：
“八爷刚刚丧徒，又对你如此赏识，这其中的道道儿~~~你还不清楚吗？好好表现吧。”
有了贴身侍从的身份，我得以跟随黄八爷共入军帐，旁听军务。
军帐正中是一方厚实木桌，桌旁围坐十八位黄家将军、无头武士万石，还有因刚刚到来不久而身居末位的骨王。
黄八爷端坐正位，端起茶盏送了口水，道：“开始吧。”
一位黄家将军开门见山：“前方战事吃紧，胡爷兵马受阻，我军修整至少还需三日，可明天午时就是我军接班的日子，恐怕这次要吃点亏啊。”
“怕个球，”另一位将军拍案而起，“大不了脱了衣服跟他们硬碰硬，谁怕谁啊。”
我认得他，这将军是个暴脾气，战场上厮杀最为卖力，座上众人似乎早已习惯他的作风，所以都没有接茬。
“不怕，”黄八爷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微抬眼皮看向末座的骨王，“明日全军继续修整，无需出城。”
众人随着黄八爷的目光看去，显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辰时，将所有吃剩的尸骨装车丢入城外九里瓷碟坑去，全军休息，骨王、万石二位将军迎战便可。”
“什么？”
众人皆是大惊，一位将军赶忙道：“八爷是不是最近身体不适？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两个人怎么迎敌？”
“到时便知。”黄八爷伸手抽出一支令旗，丢到桌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不过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好照办，各自离席不提。
我紧随黄八爷回到大殿，一路上虽是满腹疑惑，可却一声都不敢出。
“回去准备准备，明日随我一同出城。”
“您不是说只需要万将军和骨王出战么？怎么······”
“万事留后手，多打个防备总归是没错的，正好明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也好激发你的灵气。”
“是。”
一夜无话，直至寅时，黄八爷领着我悄然出城，八爷气息凝聚极好，一路上我几乎感觉不到身旁就站着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个万分强大的高手。
前方的土地颜色陡然改变，正与四山屏前被鲜血与煞气污染的泥土一样，变为令人讨厌的暗红色。
“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传来，八爷带我找了个高地，悄悄隐藏了起来，静静注视着战场的风吹草动。
“啊~~~”
嘶喊声起，九重山兵马与群魔洞军卒鏖战一团，各色气息四散飘逸。
胡家兵马主力为步兵，而且其中高手全都是通灵用法的好手，所以战斗起来便不似黄家骑兵那般热血，但灵动之间又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好像在表演一场厮杀的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