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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锋利的树枝似刀尖一样划破了千炩小腿处的皮肤，丝丝血迹从伤口溢出，令伤重的她不由地轻呼出声。
嫌我伤的还不够重吗？
千炩横眉一竖，虚弱地瞪向拖在她身周的“黑气”。
黑气猛地一缩，颜色竟一下子虚化了不少，看起来像是在心虚。
千炩收回眼神，捂住肩膀上的大洞，望向身边的大片树冠。
那巴掌大的绿叶层层叠叠地掩盖着大地，也为千炩提供了极好的“保护色”。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树叶在沙沙作响。
已经一刻钟了，那慠曳似乎没有跟上来……
千炩呼出一口浊气，脸色又白了几分。
方才的极速飞行让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搅在一起了，可她不敢停下，更没有懈怠于掩盖自身气息。
要知道，这慠曳作为上古凶兽之一，若非身受重伤、功力大减，又被千炩的圣级魂灵所压制，此刻的千炩恐怕已经……
“沙沙”一阵不明显的树叶晃动声传到了千炩的耳朵里。
她瞳孔微缩，在心里做出了不好的预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身上的疼痛好像都减弱了不少。
……
“呼，呼……”高个男人拼命地在密林中跑着，之前戴着的斗笠已经消失无踪，连不慎跌倒刮破了衣服也丝毫不停歇。
他的心脏因剧烈运动而砰砰直跳，嗓子也干涩到说不出话来，体力已近极限。……
他一边躲避着路前的树枝，一边时不时回头张望。
没有跟上来，没有跟上来！
男人，也就是卢山欣喜若狂地想着，脸上也多了些显而易见的笑意，眼里闪着癫狂，这与他之前展露的沉稳形象很是不符。
“啊！”卢山本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一回头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逆着光站在他身前，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啊—！”他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嗓子嘶哑，眼球上还有着明显的红血丝。
“闭，闭嘴！”千炩皱眉，艰难地张开她毫无血色的唇齿，干涩地说着，嫌弃之色已溢于表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卢山终于有了些许冷静。
“你，你是……”他惊鄂地睁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凄惨、诡异的女孩。
女孩头上、肩上、腿上都是血，已看不出原来蓝衣的真正模样，面色更是苍白到不像话，乍一看好似女鬼一般。
她双肩上还有两个恐怖的血洞，血洞中隐隐可见白骨。
卢山倒吸一口凉气。
“灵，灵大人！”
千炩微微点了点头，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用指甲紧紧掐住大腿，好让自己不要痛呼出声。
卢山得到回应，霎时惊喜得仿若看到了救命稻草。
“仙师！”男人眼泪涌出来。
“救救我！救救我！”
千炩见此情形，心头一疙愣。
难道……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倾斜。
但那卢山刻意地凑近了千炩，在快要触及到那蓝衣上的血液的时候才忽然止步。
不知是什么缘故让他闻不到血腥味，但看她被伤成这样就可知不是什么能打的，那么他还要把性命寄托在这个小孩儿身上吗？
千炩注意到男人的异常，微微眯起了眼眸。
“有什么在追着你吗？”她竭力掩盖着语气的颤抖，刻意忽略自身的痛苦。
卢山压下心中思绪，脑海里却想起方才惊悚的画面，身子又战栗起来。
“我，我刚刚遇到了……”他压低声音，头都快要埋进胸里。
还未说到要点，
“咳咳。”千炩却突然咳嗦起来，而且咳嗽一开始便再难停止，看那架势像是要把肺子都咳出来。
她终是再承受不住那如千万只蚂蚁挠心一样的疼痛，压在喉咙里的血也被咳了出来。
千炩痛苦地弯腰，一阵头皮发麻、冷汗直流，方才被止住的身上的血又经伤口的崩裂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
注意到那高个男人的视线，她面色一僵，立即用袖子遮住嘴，但还是被那人瞧见了自己咳血的惨状。
男人呆愣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个灵大人似乎已经完全不能为自己提供庇护了，便开始“站立不安”起来。
“我，我还是……”
“吼！”未等男人说完，白色兽影陡然间从后方扑过来。
血盆大口几乎要把男人整个吞下。
千炩一惊，不顾自己还在咳嗦的现状，足尖点地，刚想跃起却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手了。
她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将其扯到身后，手掌结出黑色骷髅，带着被那黑气骷髅震掉的绿叶与劲风狠狠地打向这个已经变成“皮包骨”的怪物。
慠曳被迫受了这一击，被那冲击力一下子推了出去。
利爪一样的足部还在草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慠曳眼中凶光更胜，它不明白自己怎会变得如此脆弱，惊疑不定的情况下，更加坚定了要吃掉千炩的决心。
刚发出强烈攻击的千炩也十分不好受，方才是咳血，如今都开始喷血了。
这让她身后的男人看得胆战心惊。
先前本就深受重伤、灵力枯竭，现在更是半点提不上力，这不就如刀俎上的鱼肉一样嘛！
虽未雨绸缪地在慠曳身上设下了陷阱，但光凭此时的她，要靠着直接的灵力攻击怕是杀不了它的……
千炩在那足以媲美“撕心裂肺”的痛感之下尽力运转着大脑。开始盘算着新计划。
“啊！”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
千炩表情骤然僵住了，心头如坠谷底，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与那慠曳丑陋的脸庞越来越近。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眼里冒出了水雾。
刚被她救下的男人冷漠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远去。
兔死狗烹！呵，呵呵……
一滴苦泪自眼中留下，与血液混在一起，像极了千炩灰白又带着血色的童年。
终是我错了，竟然以为宫外的人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