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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凝还没来得及因明河二字有所反应,注意力就立刻被他后一句话给吸引了,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无法消化这句话。
“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确定……”蓝凝语无伦次的喃喃说着,像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都过了十万年了,你凭什么说我是临槿的转世……”
“你的相貌和刚才的光幕画面就是最好的确认,其实你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老者看了眼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过来人般说道。
蓝凝不想承认,可老者的话让他完全无法反驳,除此之外,光幕中画面行进过程中,她随着绿衫女子的悲喜而心绪涌动的事实也让她不得不接受,她真得是临槿的转世。
“我承认怎样,不承认又如何?就算我是临槿的转世,你们又打算如何,难道这就是你们一直前赴后继派人抓我来九韵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老者看着她神秘的问:“你知道,你的生母一脉为何要逃离西林山成为叛民吗?”
“为什么?”蓝凝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到她娘亲身上,虽然她一直被九韵族追踪是因为她是叛民的后代,但这和她是临槿转世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你的生母源于临槿所在的临氏一脉,你的曾祖母当年是九韵族中的佼佼者,不但少见了觉醒了预知能力,之后的灵力修炼也是从不落后。她当年到底预知了什么事情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她一直在努力修炼灵力,且在成年之后立刻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西林山九韵族,从那以后,你们临氏一脉就是我九韵族的叛民无疑。”
“所以……你们一直千方百计要抓我回来,一方面是因为我是叛民的后人,另一方是你在怀疑,当年曾祖母逃离九韵族是因为她预知到了什么,而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临氏一脉会出现临槿万年后的转世……”
蓝凝一边总结老者话里的意思,一边摇着头表示难以理解:“这太匪夷所思了……你们就单凭我曾祖母叛族而逃就断定我们临氏一脉会出现临槿转世……这番推测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从眼下看,我们的推测是对了,毕竟你就是临槿的转世,不是吗?”九韵族长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这番话里抱有了多大的侥幸,反倒是很有兴致的对她解释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不是临槿转世,我们也不会放过身为叛民后人的你,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是一定会派人追踪你的行踪的,区别只在于带回来之后的处罚而已。”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顾七说,九韵族对叛民的处罚一律是献祭,现在我是临槿转世,我要面临的处罚会是什么?”知道了她会面前什么状况,她才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眼前的状况已经让蓝凝退无可退,无依无靠的她只能在九韵族长的强势处罚下挣扎求存。
“依旧是献祭,不过目的不同。”九韵族长侧头冷冷看她,“原本抓回来的叛民会视个人资质来决定处罚方式,若是资质好的会留下来继续培养,资质不好的才会被献祭,但是你不同,就算你是当今九韵族难得的继承了三大秘术的人,对你的处罚只有一种,那就是献祭。”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临槿转世?”蓝凝气愤的质问,说到这里却突然想起其中的不同。如果说因为她是临槿转世就要被送去献祭,那么这个独特的身份对九韵族而言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说……
“十万年前临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你们对她的转世也这么赶尽杀绝?”此刻蓝凝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如何在九韵的处罚下保全自己,她现在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你也没关系,总归这事还是和你有关。”九韵族长最后看了她一眼,才开始缓缓讲述万年前的旧事。
“十万年前修仙一道兴盛,九韵族作为东北一方势力,是修仙一途的翘楚。临槿是我族天赋异禀的不世之材,三百岁成年后偷跑出九韵族,因缘巧合下认识了明河,两人交情匪浅。后来明河生心魔遁入魔道,残害苍生荼毒生灵,临槿为了九州大义引明河入宫阙,六大部族合力将明河封印。”
“九韵因临槿对明河的心慈手软遭逢大劫,族人死伤无数几近灭族,临死前的不甘和愤懑化为沉重的诅咒黑气笼罩在九韵上空。临槿认为一切因自己而起,内心愧疚下自请祭献,以求消解诅咒,可惜未能成功。老族长耗尽全部精力护住临槿仅剩的一缕残魂,强行送入冥界转世,不久之后老族长就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遗言,族中之人凡发现临槿转世,即刻抓回族中献祭,以消解诅咒,直到诅咒完全消失,九韵恢复太平。”
蓝凝听完这番话内心震撼无比,十万年前临槿和明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可临槿既然已经引明河被封印,这愧疚之下自请献祭又是怎么回事?老族长是临槿的父亲吧,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她的转世,当年临槿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祸害全族的事情?
至于九韵的诅咒……
“我见这九韵山清水秀人兽相安并没什么不妥,是不是当年魔星大劫后的诅咒已经消除了?”如果没有消除,观九韵族人现在的生活,这诅咒对他们的影响也并没有多大吧!
九韵族长抬眸看她声音沉重的道:“当年的诅咒并没有消除,现在已经不再游历在外,反而缠住了每一个九韵人,融入血脉。如今九韵族血脉觉醒能力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族人都已渐渐失去血脉继承的能力,只能成长为普通人而已。”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们倒也无所谓,九韵人素来不求扬名于江湖,如今又避世在外,只求族人全安逍遥自在。可这诅咒除了影响血脉觉醒和能力传承之外,还影响九韵人的生育能力,近万年来,九韵族人数年年递减,新生儿越来越少,如今只有寥寥三百来人。如此这般继续下去,等待九韵人的只能是灭族惨祸,所以历任族长都会不断派人外出游历,以寻求解决之法。”
“你们寻到的解决之法就是要献祭临槿的转世吗?当年临槿都没能消除的诅咒,你们就这么确定我能消除?你们会不会太高估我了?”弄明白了和临槿相关的前因后果,蓝凝开始在九韵族长的话中寻找可以保全自己的机会。
“你资质上乘,更难得的是你血脉完全继承了九韵三大秘术,而你又是临槿转世,神魂源自她当年的残魂,如果献祭你都没有办法消除九韵族万年来的诅咒,九韵就真的没有明天可言了。所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必须一试。”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蓝凝对此断然抗议,愤怒的质疑道,“我是蓝凝,碧落岛蓝家的女儿,就算我真的是临槿的转世,我也没有义务去承担临槿当年的罪责。更重要的,我压根就不觉得当年的临槿有罪,她帮着你们封印了明河,又自请献祭,就是有天大的罪责也该弥补了,你们为什么不依不饶就是不放过她呢?”
临槿哪里有罪,她为了九州大义封印了明河,为了举族安宁自请献祭,蓝凝从来都不觉得她有罪。
“你是在威胁我?你是蓝家的女儿又如何,你既源自九韵一脉,就不可能修习蓝家的灵水诀,没有灵水诀傍身,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蓝家的女儿?就算你是蓝家人,你以为我就不敢懂你动手吗?我九韵人还从来没怕过谁!”
九韵族长凌厉的视线投向面前情绪激动的蓝凝,说出的话不带半分感情。“临槿的罪责不是今日的你我可以评断,你既是她的转世,她犯下的错自然要你来承担。”
言罢,他霸气挥袖扫向身前,蓝凝立刻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此事由不得你推脱,你还是认命吧!”
认命?这不是她蓝凝的命,她为什么要认?临槿的事从始至终都和她蓝凝没有半分关系。她要如何去认这不属于她的命?
蓝凝是被九韵族长扶出秘境的,顾七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族长却面色严肃的吩咐顾七:“你看好她,我这就去召集族人,稍后在祭坛举行献祭仪式。”
蓝凝立时怔在原地,惊讶之下问:“族长,为什么要把她献祭?她的资质明明很好不是吗?”
九韵族长不欲解释,只是威压的看了眼顾七,再次严肃强调:“一定要看好她,可千万别让她逃走了。”
族长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顾七扶着蓝凝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进了趟秘境,境况就发生这么大变化了?蓝凝和族长在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族长要献祭蓝凝,那男人会发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