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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军统训练营
明台终究还是留下来了,叶蓁不是没有发过脾气。当她知道王天风趁她不在偷偷去了她宿舍,在没有任何人打岔的情况下,成功洗脑了明台。她当着所有高级军官的面,冲进了他的办公室,把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了。然后潇洒离去,留下一句
“这些东西本小姐天找人送全新的过来”
众人……壕!
王天风……全程黑脸。
于是,即叶蓁在军校大门口将王天风打到之后,众多学看到王教官在训练场上被榆叶教官以切磋为理由,再一次打趴在地上。而王教官的副官被榆叶教官的副官,在近身搏斗,枪械,电讯,侦听等所有方面全程打压。
于是王天风郭骑云一路黑脸低气压,而他们手底下的学员,在幸灾乐祸的同时,更是遭受无与伦比的摧残。
这天,叶蓁把明台叫到宿舍,她已经在训练营多留了一个星期,现在,调令下来了,她要回上海。
叶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哥哥,“明台,我希望你不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明台漫不经心
“话不要说的太满。”她轻笑,军统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哼,你今天找我就为了教训我?”明台有些赖,小表妹成了他上司,对她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了
“我要走了”她风轻云淡
“走,去哪?”明台瞪大双眼,这尊大佛这么跑了,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吧。
“有任务”她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换别人不行么?”
“怎么,舍不得我了?”
“怎么可能”
“好啦,我也不多说,我已经和王天风沟通好了,以后红鲤还是在训练营当教官,曼丽直接派给你做生死搭档。不许说不。”
“嘿嘿,于曼丽那么漂亮,你舍得”明台笑得春风满面
“就是舍不得才指给你,别带坏她!”叶蓁嗔他一眼
“好么,”明台站直身子,一把抱住她“会不会有危险?”
“在这一行,谁都没有把握做到百分百没有危险”
“你要注意安全”
“好”
“我,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只要不给王天风抓住把柄,一切我给你兜着”
“嘿嘿,那你就看好了”
“嗯,我看好你”叶蓁推开他,“我真的要走了”
“嗯,一路小心”
“我知道,小哥哥”
明台放开她,微微一笑,揉乱了她的头发,惹的叶蓁狠狠拍下他得手。
“我告诉你,我和红鲤说了。要是你没有每科第一,就别想在军校里毕业!”叶蓁发狠。
“你看着吧,我明小少爷肯定拿个第一给你看”
“我走了”
“一路平安”
“好”
叶蓁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明台就那么看着她离去,深深的歉疚,压在心底。蓁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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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走后没有多久,王天风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即使叶蓁对他警告过,威胁过。但,那又如何?他是连自己都可以舍弃的人,何况别人呢。疯子,呵,自己可就是个疯子吗?
于曼丽穿着一身墨色旗袍,梳着漂亮的发髻,不施脂粉,身上却隐约透着一股很自然的清香。衣襟的胸口上绣着一朵花,不似玫瑰,也不似蔷薇,而是二者兼具的很抽象的一朵花。明台看得出来,那针脚齐整、线条洒脱的手工,出自正统“湘绣”工艺。于曼丽就那么站着,眼神明亮,带给人无限希翼。
明台一直知道于曼丽是个美人胚子,但平时她穿了军装,不想原来她穿上旗袍是这般风姿。
他们会面的地点很特别。
在一片空明静谧的青草地上,王天风告诉他们,这里是一处秘密坟茔,同时也是战时刑场。
“墓地和刑场,历来都是代表死亡的符号。”王天风很严肃地看着明台,说,“知道为什么我带你们来这里吗?因为,你们选择了特工这一行,你们将成为无时无刻不向死亡挑战的人。你们是智者、勇者,同时也是受难者、孤独者、痛苦者。”
明台很认真地听,他在解读王天风的话里渗透出来的信号,孤独和痛苦。他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在他看来,英雄都是孤独的。可是,她呢?虽然蓁蓁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生死搭档,但她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吗?他眼前一片朦胧。
王天风说:“你们两个人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对生死搭档。何谓生死搭档?很简单,就是两个人拥有一条命。你们会相互关联、相互起着‘起死回生’的作用。”他特意停顿了片刻,说,“你们也可能会互相伤害。距离,对你们来讲是一个新课题。这种距离很微妙,可大可小,可近可远。消除距离,你们可以达到合二为一。走得太近,没有了距离,你们的关系就会淆乱,恩多怨就多。所以,掌控好彼此间的距离,你们就可以相互提携、如虎添翼,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于曼丽始终平视着前方,明台此刻很想看看她的目光,是否依旧明媚如三月春光。
“彼此认识一下吧,你们即将成为军校中的案旁密友,也是战场上的生死搭档。”王天风说。
二人惊诧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从现在起,是重生。
明台落落大方地转身,伸出手去,说:“明台。明月的明,楼台的台。”
“于曼丽。”她声音很轻,细语游丝般微弱,气韵缓送,眉目却渐渐清丽起来,“于是的于,曼妙的曼,美丽的丽。”
她的手与明台的手,握在一起。明台感觉她手指尖柔软细腻,而于曼丽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心田。
二人礼貌地握手后,彼此松开,二人都象征性回以点头、微笑。
“夕阳垂地,但永不会消亡,你们不是来为国家送葬的,而是来为国家力挽狂澜的。大浪淘沙,适者生存。作为你们的教官,我希望你们能像这荒茔前的青草一样,胜而不骄,谢时无悔,荣枯自知,永不后退。”
二人立正,答:“是。”
王天风说:“我还要郑重地提醒你们一句,今日的握手,代表来日的重负。一旦结盟,不可分割。简单地说,如果你们两个其中有一人牺牲,另一个人的死期也就临近了。明白了吗?”
二人答:“明白。”
王天风缄默,他心里想,等你们真的明白了才叫明白呢。
微风中,荒草摇曳,阳光明媚,坟茔前乌鹊横飞,生机盎然,一幅不协调的风景图上点染了一对生死搭档和一名教官的身影。
阳光荒冢下,明台已无处藏身,不,确切地说,是无处藏心。
明台才华横溢,善于触类旁通,半个月下来,他行动课的成绩可谓“赏心悦目”,射击、骑马、车技、勘测、舞蹈、音乐、电讯、攀缘等科目,科科挂“优”。他和于曼丽的配合行动课程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甚至有教官夸他们心有灵犀,反应敏捷,就连行动中犯错,也如出一辙。
配合行动科目有一项体能训练,叫“踩风车”,通常将一对生死搭档直线对中的上下捆绑在风车上,风车转动时,一名学员在风车上,另一名学员的上半截身体则会浸入水中。浸入水中的学员如到极限,可以自己举手出水面向教官示意,教官则会转动风车,把水下的换到上面来,循环反复。体能教官向王天风汇报说,别人都是水下熬不住的举手,明台和于曼丽这一对正相反,待在上面的先举手,主动要求往水下去。
王天风对学员们下评语时,通常写“相欺相夺,分功生隙”。每每到了明台和于曼丽这一对时,评语一律为:“相辅相成,旗鼓相当。”
显而易见,明台表现优异,不负所望。每次红鲤看到他都是以一种你小子不错的表情,然后在明台骄傲的模样下,下手把他教训一顿。姐姐说了,做人要不骄不躁,骄兵必败。明台是块璞玉,姐姐把他交给自己,自己就要好好调,教。不止是能力方面,心性和思想,自己也要好好帮他掰一掰。
而明台,他一下子就迷恋上了军校里打饭的钟声、学员们敲饭盒盖的清脆声、教室楼下水管子前哗哗的流水声,宿舍里木头床吱吱的摇晃声。
他开始跟于曼丽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熟络。他会从于曼丽的窗前走过,用小瓷杯给于曼丽装一杯草莓;他会靠着于曼丽楼下的柱子吹口哨;他会时不时叫于曼丽一起去学校的图书馆,美其名曰:借书。而于曼丽则会替他洗衣服,常常在阳光下用一根细绳子系在两棵树上,搭晒被褥、床单。于曼丽有时也会主动要求明台教自己学英文。
一切的一切宁静而美好。
一切的一切机械而沉闷。
休息日,于曼丽在明台寝室里坐着替他绣一个类似荷包的钱袋,明台喜欢看她做针线的样子,虽然他对钱袋不感兴趣,但对湘绣倒是情有独钟。
“你绣工不错,原来是做什么的?”明台问。
“不是说好了,彼此不打听的吗?”于曼丽声音很轻,很柔和。
“我不打听,我就猜猜。”明台笑着说。
“人生实难,大道多歧。”于曼丽叹了口气,“你能猜到什么呢?”
明台心底略有些欢喜起来,这个搭档绝非风花雪月下淫浸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受过高等文化教育的人。
明台说:“人生实难……这是《左传·成公二年》中所提,陶渊明拿去做了《自祭文》。”
于曼丽抬头看他,喜欢他的博学,低声说:“也是我的自祭文。”
明台淡淡一笑,于曼丽道:“怎么,区区女子不配吗?”
“不,是堂堂丈夫未遂。”
于曼丽疑惑,“未遂?”
明台卖起关子来,说:“嗯……有关阴谋……”他想想怎样说不犯忌,“有关增进友情的阴谋,阴谋未遂,不过,阳谋可为。”他嘴角上扬,笑意渐浓。
“你和蓁蓁是怎么回事?”
于曼丽看他。
“我只是好奇,以前就听她在信上提过你,没见过真人。”
于曼丽一愣,手中的针线停住了,“阿蓁提过我?”。
“嗯。写信的时候偶尔提过一两句,我还一直好奇他为什么不带你回上海。
于曼丽抿嘴笑到“我是小叶子捡来的,以前小,性子冷不爱走动。”
明台说:“你有什么故事吗?”
于曼丽偏过头看向窗外:“有,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不值一提。“她又看向明台,”我有些不明白。你是个名门少爷,过的应该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为什么要在刀锋下来讨生活呢?”
明台很干脆地答:“我爱国。”
于曼丽淡淡地说:“爱过也不止这一种方法。”
明台被她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你在军校里待了多久?”他问。
“整整一年了。”
“整整一年?以你的资质,早该毕业了。”
“他们说,要给我找一个好的搭档,所以,就一直等到现在。”于曼丽又开始刺绣了。
明台觉得不可思议,问:“如果,我要不来,你要等不到呢?”
于曼丽看了他一眼,“那我会在我身手足够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申请不要搭档。”
明台垮下脸,原这个搭档思想很前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