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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归想，终究还是不能拿他如何，只能硬生生挤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装作一脸天真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慕离在这种笑容下不得不恢复世家公子的气度，还算礼貌地朝她扯了扯唇角，然后狠狠刮了一眼翡彧，拂袖离开。
柳泠泠看着慕离离开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看师兄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怪她的吧……
“泠泠师妹，你不会也像慕离师兄一样是来找我比试吧？”他伸了个懒腰，捏了捏肩膀叹道：“今天自不量力的人太多了，可累死我了……”
柳泠泠不是傻子，翡彧的话外之音如此明显，她不由皱了皱眉，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什么都没说，若是和这人呈口舌之辩除了把自己气死，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她选择转身离开，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翡彧见她倏然离开，也不着急，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缓缓跟在她的身后，直到步入一处清净无人之地，他才快速上前拦住了柳泠泠的去路。
“既然来找我，又为何转身就走？”
柳泠泠本就对他一直跟着自己不胜其烦，现在又被他拦住去路，自然不大高兴，她冷着脸淡淡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去找你的？”
翡彧面具下传出阵阵笑声：“自然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眯着眼睛凑近柳泠泠，笑道：“泠泠师妹一进司剑阁的大门，便满心满眼都在找师兄的身影……”
这人要脸吗？什么满心满眼说得如此肉麻，她毕竟是皇宫中长大的，后宫娘娘那些调笑的话语她不知听了有多少，从前没什么感觉，但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无比怪异。
她向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翡彧直起身子望着她，面前的少女容貌虽然昳丽可爱，但那双清澈的眼神中却含着一股与外表极为不符的傲气。
见她不说话，翡彧知道她是因为刚才的话生气了，于是转了话题：“师妹可是因为昨日之事觉得委屈？”
柳泠泠被他点中了心事，却又不想承认，扯了扯唇道：“算不上什么委屈，技不如人而已。”
翡彧并不接话，歪着头打量了她半晌，突然道：“师妹若想知道自己为何只能接我三招，今夜亥时，还在这里，师兄等着你。”
柳泠泠立在原地看着翡彧离开的背影心中气恼，是为什么气恼，因为他的话吗？还是因为他无比傲慢，高高在上的态度？
远处隐隐传来弟子的嬉笑打闹之声，柳泠泠愤愤难平，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晚上还未到亥时，柳泠泠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到底应不应该去？她非常怀疑翡彧会不会是耍她的？若是去了……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可若是不去……想起翡彧白日的那些话……
犹豫再三，她还是去了……
白日翡彧将她拦住的地方是司剑阁通往司音阁的小路，人少僻静，景致也不错，还有一个被繁花簇拥的四角廊亭。
柳泠泠刚到，便见翡彧戴着恶鬼面具，坐在廊亭中的石凳上。
“修习者每当遇到瓶颈，想要更上一个台阶之时，就会找比自己厉害的人比试，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加以专研磨炼，才能突破。”翡彧缓缓起身，慢慢走近柳泠泠，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难得没有与她调侃，而是直入正题：“我刚入门学习剑招的第一日起，就在和人比试，师妹与慕离师兄很像，剑诀背的很熟，剑姿也摆的不错，可惜实战之下不堪一击。”
柳泠泠心中一怔，仔细揣摩他的话，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她脑中回想起翡彧与慕离的对战，心中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没练好寒暮秋影，而是太过刻意的练习……”
“师妹聪慧。”翡彧微微点头，笑道：“剑法的领悟于心而不是于形。”
她仰面对着月光，忽然叹了一声，翡彧才是真正的天赋高而且聪明绝顶的人。她曾听师傅说过，翡彧是百年难遇的奇才，纵然魔尊对他不喜，却也重视他的天赋，不仅让葛炎亲自教导他，还将碧空神剑给了他，不过是比她大两岁而且还是与她一同入门的人，不知不觉已经甩了她一大截。
可纵使有心求上进，奈何司音阁中的人太少，她也没法同别人比试，更没有师傅的亲自教导。
柳泠泠微微有些失落，淡淡道：“你们司剑阁人多，自然可以相互切磋，司音阁就我一个二阶弟子，师傅与秦里师兄日日忙碌……”
“师妹若是不嫌弃……”翡彧忽然一笑，柔声道：“师兄愿意代劳。”
话音落下，他的面前隐现一把碧色长剑，又来……柳泠泠心下凛然，随即心念一动，血霁蓦然出现，被她一把握在手中。
“叮”一声，双剑叠响，柳泠泠不再像上次一样慌乱无章，双脚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快速翻转，一招一式都极为仔细，可还是在三招过后被翡彧的碧空剑指住了要害。
“师妹的招式太生硬了……”翡彧收回剑，再次出击，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还要快，双剑碰撞的“叮咛”声惹得周围繁花簌簌落下。
花间舞漾，剑气微荡，两人的身影自空中落下，柳泠泠皓腕翻转之际，剑花若风，周围的花瓣都被卷起，足尖一点，猛然向前翻转刺出。
即快，又准。
翡彧面具下的双眸露出一丝笑意，向后猛地一仰，内力浮动，撑着他的身子往后行了数米，他手持碧空与血霁相碰，挡开了她的致命一击，身子乍然而起，极其快速地向前一刺，柳泠泠惊呼一声，急急向后退，重心却没稳住，向后栽去。
翡彧身形一转，快速上前搂住了柳泠泠的腰身将她带起，柳泠泠红唇弯起，血霁斜向刺来，翡彧没想到她居然偷袭自己，抬起碧空一挡，又是“叮”的一声，剑气激荡，翡彧面上的恶鬼面具突然崩碎，一块快落了下来。
“你……”翡彧推开愣住的柳泠泠，眉头一皱，满面怒容地看着她。